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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会吧?”听了赵振中说宋教仁被刺一案中孙文及其党羽干系更大,饶是两位洪门大佬饱经风浪,仍忍不住心神震动。
陶成章及其领导的光复会,虽然同属革命党阵营,不过一向与孙文不对付,就好象洪门之中致公堂也有不少对头一样,刺杀陶成章并消灭其领导的光复会,在两位大佬眼中,不过与洪门中不同堂口之间的拼斗、火并有些相象。而邓铿被刺杀的时候,其作为陈炯明的参谋长跟随陈占据广州,反对孙文不顾实际、不恤广东民力一意北伐,也可看作是不同堂口之间的争斗。
但宋案若是与孙文及其党羽有关的话,那可与陶案、邓案的性质截然不同。宋教仁在民国元年8月的时候将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可说是国民党的实际创始人,其在国民党内的威望甚至比孙文有过之而无不及。若宋案与孙文及其党羽有重大关系的话,那就好比是同一堂口中的兄弟相互争权夺利,是要受洪门大刑的。
“呵呵,两位老哥先别惊讶,宋案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又没有直接证据,只能说说我对此案的一些看法。”赵振中笑着说道,“不过,我个人认为宋案还真与孙文及其党羽有关。”
“我不太清楚同盟会时期孙、宋二人的关系究竟如何,不过,曾听人言,宋在同盟会中曾指责孙‘做事近于跋扈’,想来二人的关系当不是融洽。而且,在武昌起义之后,宋在孙成为临时大总统之前便反对总统权力过大,主张成立内阁,但被孙所否决。其后,宋又赞同袁世凯定都北京,主张议会共和,反对暴力手段,这些都与孙的主张相悖,难以调和。”
“再看宋案中的凶手,武士英只是一个临时被找来执行的工具,后来是更在陈其美控制下的上海的模范监狱里死掉的。而应桂馨、洪述祖都是则都是共进会成员。其中应桂馨与陈其美二人从反清时代起关系就非同一般,辛亥之后,应桂馨曾担任陈其美的谍报科长,孙文回到上海后,应桂馨又被陈其美派去负责接待和保卫孙。孙在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时,即由应桂馨组织卫队,随行护卫。也就是说,宋案的凶手中的关键人物与孙文及其党羽的关系更为密切。”
“再说孙文及其党羽在宋案发生后的举动。宋案发生后,袁世凯坦然同意按照司法手段解决,并在孙党干将陈其美控制下的上海开展审判活动。按说,孙文及其党羽完全应该等最终审判结果出来后,才好根据有关结果采取行动。但令人费解的是,孙文及其党羽在审判尚无结果的情况下,就一口咬定宋案为袁世凯所为,并且号召各地起来推翻北京袁世凯的统治,发动所谓的二次革命。而且,在案件审判期间,作为执行刺杀任务的凶手武士英又在陈其美控制下的上海监狱中被人灭口,加上在二次革命期间,上海检察厅的很多原始档案都被陈其美的士兵有意捣毁,真相更是难以查明。这难免让人疑惑,孙文及其党羽究竟要掩饰什么?!”
“再看宋案刺中的动机。宋案发生后,表面上看,袁世凯除去了一个要组阁分权的对手,可即便宋顺利组阁,军政大权也依然把持在袁世凯的手中,袁世凯似乎没有因此而对宋下手的充足理由。再者说,袁世凯放着自己竞争对手黎元洪、孙文、黄兴不杀,又何必去杀一个热衷于议会共和的书生呢?更何况国会刚刚成立,正是需要南北和平的时候,袁世凯实无必要在此关键时刻去自找内乱。”
“与袁世凯动机不充分相反,孙文及其党羽是宋案中幕后黑手的理由似乎更充分一些。宋教仁去世后,袁世凯固然少了一个在国会内分权的人,但孙文又何尝不是除去了其在国民党内的最大威胁?由于宋教仁是国民党的实际创始人,加上当时孙文呆在日本,黄兴热衷于经商,国会选举的胜利可谓是宋教仁一手推动下才取得的结果。如果宋教仁最终到北京顺利组阁后,那孙文及其党羽将处于极为尴尬的境地,国内的政治舞台恐怕也很难再有孙文等人施展抱负的地方。这对于不善于建设,而只精通破坏的孙文及其党羽来说,恐怕是更难以忍受的。”
“最后,再看一下宋案发生后究竟谁获利最大。宋案发生后,袁世凯除了去掉一个在国会内分权的人外,南北重新处于分裂对抗状态,刚刚稳定的国内局势再次陷入动乱,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获利。与此相对照,孙文及其党羽可谓收获颇丰。”
“宋案发生后,孙文重新成为国民党的真正领袖,党内再无人能撼动其地位。此外,又达到了鼓动其他势力共同反对袁世凯的目的,使孙在国内的声望剧增。若是他们所鼓动的二次革命实现其意图的话,那他们完全可以取袁世凯而代之。不过,让孙文等人失望的是,所谓的二次革命失败了,他只好再一次跑到日本。”
“如果说仅仅只有宋案,我也不会做此推想,但前面有陶成章案,后面有邓铿案,再加上宋案,这三者的手法同出一辙。都是刺杀之后,不等案件真相查明,孙文及其党羽就急匆匆地出来认定凶手,然后他们获得最大利益。看看这三个案件的结果,就不难发现:陶成章去后,孙文及其党羽消灭了光复会,使得国内再无能够与同盟会相抗衡的其他政党;宋教仁去后,国民党内再无能够撼动孙文领袖地位者;邓铿去后,孙文及其党羽扭转局势,再次顺利占领广州。”
“再看看孙文去世后,其弟子们一心推动的北伐。刚打到南京,西边赶跑了吴佩孚,东边赶跑了孙传芳,蒋中正、汪兆铭就先后在南京、武汉与一同打江山的决裂,开始大肆清洗。要不是当时抱着苏联这个实在有些粗的大腿,加上之中又确实有些能力不凡的人物,恐怕会和当年的光复会一个下场。”
“的武装力量被暂时压制到山沟旮旯里后,蒋中正等人又发动了第二次北伐。等第二次北伐取得胜利了,蒋中正又开始了同桂系的大战。这同当年议会选举国民党获胜后,孙文及其党羽除掉宋教仁以维护其自身独一无二领袖地位的做法又何其相似?!”
听了赵振中这番分析之后,两位大佬实在是有些震住了。片刻之后,黄三德才苦笑着对司徒美堂说道:“看来这些勾心斗角的弯弯绕还真不是你我这样的大老粗能玩得转的。”
司徒美堂也摇头苦笑,长叹一声之后,对赵振中说道:“听了小兄弟这条理清晰的分析,由不得我们两个老家伙不相信啊。我也明白了小兄弟前面所说的及早和孙文分手对我们致公堂是好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确实啊,被人过河拆桥总好过被人卸磨杀驴啊。”
黄三德、司徒美堂两位洪门大佬相对摇头苦笑,叹息不已。
赵振中急忙安慰道:“老哥有些言重了,两位老哥雄踞海外,可不是孙文及其党羽敢轻易冒犯的。”
黄三德摆摆手,说道:“小兄弟也不用说这些宽心话,司徒老弟说的没错,被人过河拆桥总好过被人卸磨杀驴,至少我们还都有命在。别的不说,就说济南惨案蒋中正撤走部队放任小日本在济南城里肆虐这件事,他连国内在他眼皮底下的民众都能不管,何况我们这些远隔重洋的华侨?我也明白了,要是我们现在还和孙文党羽联系紧密的话,恐怕我们致公堂不光要为其提供大量资金做经费,还要派出洪门子弟为其卖命,那样才叫个冤枉呢。”
“是啊,靠人不如靠己。与其等国内纷争平息,那些官僚老爷们顾怜海外华侨,还不如我们海外华人团结起来,依靠自己呢。再说,国内的纷争现在还不知到哪个年月才算是个头呢。”司徒美堂也点头说道。
赵振中笑着说道:“呵呵,两位老哥创建了致公党,不正好通过这个党将海外华人团结起来么?”
“难哪!”司徒美堂叹息着说道:“从我们推举竞存成为致公党总理后,竞存也费了不少心思来建设这个党。不过由于海外华人分散各处,加上各自利益不同,进展实在是有些缓慢。别的不说,就说纽约、波士顿一带同属致公堂旗下的安良堂和协胜堂,以前就时常为了地盘和一些产业发生纠纷。要不是我前几年听说周小妹的那条规矩,又因她对两堂成员一视同仁起了好奇心,去与她相见畅谈的话,恐怕两堂现在也仍然纠纷不断。”
“两位老哥,你们是怎么和陈先生走到一起,并推举他成为致公党总理的?”赵振中有些好奇。
黄三德思索片刻后说道:“简单的说,有这样几个原因:一是我们和竞存都与孙文存在着很大的矛盾,这共同的对头让我们走到了一起;二是我们相互需要,竞存曾造福乡梓,在海外华人,特别是我们这些广东籍的人中有不少的威望,而竞存也需要我们海外华人的力量同孙文及其党羽抗衡;三是孙文民国13年在广州镇压商团,一把大火烧掉了很多华侨对他的幻想,而当时竞存欲出兵救粤,赢得了我们华侨的一致欢迎。正是这些原因,让我们在前几年成立致公党的时候,推举竞存成为党的总理。”
“应当说,这几年我们致公党的发展还不错。不过,海外华人团体有很多,不少团体之间还存在着利益纠葛,再加上有些华侨所在国家的政府又别有用心的挑动华人为一些利益相互争斗,我们这个党的发展仍然有不少困难啊。”司徒美堂也深有感触地说道。
“不过,老哥,我觉得我们华人之间何必去争那点蝇头小利呢?倒不如我们一起去赚洋人的钱。洋人的钱可要多得多。”赵振中建议道。
“周小妹当初也是这样说。”司徒美堂在一旁笑着说道,“在我们共同成立了华美投资公司后,安良堂兄弟的日子好过许多。这也是我能顺利地让大家不去和协胜堂去争执的原因。”
“现在日本人对东北虎视眈眈,张学良又和苏联人打了起来,海外华人实在不应该再继续自己人相互内斗了。两位老哥能不能出面协调一下各个堂口?”赵振中问道。
“呵呵,还真让你说着了。”司徒美堂笑着说道:“黄老哥这次来就是商量这件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