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伯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不幸这个鬼东西不请自来。当时他的预测有二,一是自己女儿可能已经死了,要他出去带尸体回来,不然为何自己不回来?二是流水线上发生意外,入了医院,并且绝对是重伤,不然怎么会叫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千里迢迢(哈哈,只有四百多公里)去深圳接人呢?
事实证明,贵伯的担心并非多余,只是当时的贵伯并不明白,在深圳这个大都市的面前,充斥着无尽的诱惑,男欢女爱,物欲横流,金钱至上,不是一个老实憨厚的农村人可以想象的。结果令人欣慰的是,女儿仍然存活了下来,只是表面完整无缺,可是那颗原本纯洁的心早已支离破碎。
自从深圳回来后的萍姐脸色暗淡无光,本来只有十九岁正值青春年华的她,但看起来略显成熟,重中之重的是,萍姐的脾气也似乎变的有些难以捉摸,本来如花似玉的年纪应有的自信也已经荡然无存,而是整天都忧心忡忡、沉默寡言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其实,也有人闲言闲语地透露,萍姐她是失恋造成的,难道现代化的都市中的失恋时如此让人害怕吗?未必,这事情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真相。
时间又过了一年,在家休养的萍姐收到了一封信(那时候流行写信),据说信封上邮戳的盖的是深圳,萍姐读完此信之后,竟然一反常态,刹那间神采焕然。之后,萍姐在贵伯面前提出,不习惯农村的生活,要继续去深圳打工。听了萍姐的话,家长陷入了沉默之中,萍姐再次哀求父母说自己去深圳打工,并不会像以前一样无知,只会一心一意地想着挣钱补贴家里的开支。
当时的贵伯面对女儿的央求,始终是三缄其口,茫然对视,而在一旁的贵伯母却一本正经地说,阿萍,还出深圳打工,你难道死心不死吗?你也二十了,我看你还是找个村里的普通男人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