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秘书-2759-2762焦裕柱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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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朱耀庭自然不知道,喝了一大口浓浓的龙井,压了些酒气,道:“裕柱啊,想不到隔了这么多年,我们还会有再次共事的机会。【”
焦裕柱心头苦笑,咱们的共事恐怕也共不了几天了,当然,脸上是不会表露出一丁点的异样的,笑着道:“你可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朱耀庭笑道:“我总不能一个人跑来吧?耀庭,给我说说重安目前的政治形势吧。”
朱耀庭心中不由微微一动,陆渐红给他带来的憋屈是可想而知的,虽然自己已经打定了主意跑路,陆渐红和朱耀庭之间的纷争与自己已经全然没有关系,但是如果能恶心陆渐红一把,给他制造点麻烦,也是他所乐意见到的。
当下将当前的人物站队都详细地跟朱耀庭介绍了一下,朱耀庭不由吸了一口凉气,陆渐红在他先上任,能够打下一点基础,这一点他是完全能够想到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月里他居然建立起如此之大的优势来,足足占了常委中的五票,看来形势还是比较严峻的,不过相对来说,焦裕柱手中也捏有五票,另外加上宣传部长任丹的加入,再加上自己,优势还是比较明显的,即便是中立的组织部长魏明站过去,也是一个有胜无负的局面,当然,朱耀庭要的不仅仅是这些,他是一位市长,如果是依托于别人的关系,对于他的威信和声誉是非常不利的。不过目前还是需要先打好基础,慢慢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他陆渐红虽然厉害,但是市政府这边有着李冬根和韩青这两位常委,争取一下也未必不可能,毕竟自己才是市长,他们的工作还需要自己来支持才能开展得起来。
焦裕柱看着紧锁着眉头的朱耀庭,笑了笑道:“朱市长,你放心吧,回头我会向其他人交代一下,给予你无条件的支持。我跟他们说一说,过两天有空的话,大家一起聚一聚。”
焦裕柱还真是说得出做得到,第二天的晚上就把他的那几个铁杆给叫了过来,详尽地分析了眼下的局面,要求他们与朱耀庭打好关系,只有这样才能与陆渐红抗衡,获得最大的利益。
这些人都是以焦裕柱马首是瞻,虽然心里有些打鼓,但是有焦裕柱这个风向标,自然并无二话。
说起来,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事实上,陆渐红在到了重安之后,并没有比较过激的举动,更别说什么侵害到这几人的利益,包括焦裕柱在内,如果不是他在陆渐红来的当天就自我良好地表现出要压陆渐红一头的意思,陆渐红也不至于会去针对他。但是人总有一种排外心理,再加上陆渐红的年轻位高和焦裕柱的鼓动,他们自然而然地便走上了对立的一面。其实,他们之中有的人有时候也在考虑自己的利益,与陆渐红暗暗的角力也是出于利益威胁论的因素。说到底,还是私心作祟。
当这些人离开之后,焦裕柱不由揉了揉额头,朱耀庭,能做的我也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就看你自己了,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才好。
朱耀庭能走上市长的位子,自然也有着政治考虑,并不是胡乱就塞进来一个人,换言之,走到副省级领导岗位的,没有哪个仅仅是靠自己的拳脚拼出一片江山,背后或多或少或大或小都有些背景,而到了正省这个级别,可以说都是上级领导的代言人了,所以焦裕柱自叹,若不是出了儿子这个意外,他还真想看一看陆渐红如何应对即将而来的局面,可惜,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参与,甚至连观望的时间也没有。
揉着额头喝了口茶,走到阳台上,外面的空气干冷干冷的,却是可以让他的思维变得异常清晰。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倒烟缸的陈美珊,一阵比较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在他决定跑路的时候,曾经想过让陈美珊负责把那些存款转入瑞士银行的户头,但是他同样很清楚,陈美珊对自己的恨意很重,如果自己让她去办理的话,搞不好还会出现其他的状况。所以为了杜绝后患,焦裕柱并没有让陈美珊这么做,当然,这件事是极度保密的,所以,他选择了自己来办。
先是办理了网上银行,然后再通过网上银行把钱转入,只是这对于对电脑不是太精通的焦裕柱来说确实是难为了他,光光是开通网上银行也着实令他费了不少脑筋,因为那些存折和银行卡没几张是用他本人的身份证。
不过好在这些都搞定了,钱也顺利转入账户,离开的时间和交通工具也都联系好了。
站在阳台上向外看去,城内灯火通明,这里本是他的地方,现在却不得不选择离开,周末便是自己计划好的出逃之日,别了,重安。
正如焦裕柱所说的那样,在周四晚上,几人应市长朱耀庭的邀请一起吃了饭。
对于这样的动作,陆渐红并非一点都不知道,只不过他却是不动声色,他们爱折腾就折腾吧,现在他主要的对象还是焦裕柱,只要他完蛋了,那个依赖利益形成的团体想要瓦解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对于朱耀庭这么急着就开始搞这些伎俩想要稳固他的位置,在陆渐红看来是极不明知的。
周五的上午,陆渐红的办公室迎来了一位从未进来过的客人,那就是市政府秘书长、庆安区区委书记何必。
陆渐红对于何必这个人的兴趣很高,只是可惜的是,这家伙是焦裕柱身边的人。市委市政府所在的地区就是庆安区,所以庆安区区委书记必须是市委常委来兼任,陆渐红看过何必的履历,原本是泉山区的区委书记,后来入了常,问起重双城时,重双城说,当时何必的入常提名,在常委上有着很大的争议。当时纪委和组织部都收到不少对他的举报,只不过由于何必是焦裕柱的人,都被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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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常之后,何必便没有再继续留在泉山区任区委书记,虽然上面把相关的举报都压了下来,但是在泉山,由于口碑上的原因,再继续留下去,并不利于工作的开展,只是当时市委市政府并没有合适的位置,为了让何必能够进一步站稳脚跟,只好把原市政府秘书长阮志强作了调整,去泉山区任区委书记,由何必顶上,而焦裕柱也主动找到张国威,说因为身体的原因打算辞去兼任的庆安区区委书记一职,后来就变成了何必担任市委常委、市政府秘书长、庆安区区委书记了。
对于这样一个令焦裕柱非常器重的人,为什么在事隔两月之后才到自己的办公室来汇报工作呢?
重安共辖十九区十八县,外加五个自治县,与重安齐名,当然,无论是其经济重量还是区域位置上都比不了重安。
陆渐红在这两个月里,熟悉了不少人头,也有各区县的一二把手过来汇报工作,整体而言,情况并不乐观,并不仅仅表现在经济发展的滞后上,而且隐约还有势力争斗的因素在内。不过,何必过来还是头一回。
此时的何必正坐在陆渐红办公桌前的沙发上,保持着身体的挺直,淡淡道:“陆书记,在您刚才所说的基础上,我想再谈一谈自己的看法。”
何必跟陆渐红谈的是关于庆安区企业改制的事情。
前文说过,重安国有企业多如牛毛,陆渐红曾让焦裕柱对此进行调研,不过到目前为止,焦裕柱还没有拿出调研报告,说还在进一步的调研之中。陆渐红知道这只是个托辞,也从来没有指望过焦裕柱能拿出什么样的调研报告出来,只不过一年已接近尾声,各项总结以及下一年的工作计划等等,陆渐红没有工夫去亲自调研,只有等到来年,况且在这个时候,陆渐红也不想多节外生枝。
重安的四大知名国企,前文也曾说过,分别是重安钢铁(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三方仪器仪表集团、重丰汽车(集团)有限公司和两仪集团有限公司,不过由于历史的原因,这些企业分布在重安的四大角,庆安区内并无一家。作为整个重安的排头兵,庆安区的各项指标都要起到领头的作用,但是事实恰恰相反,虽然庆安区内也有不少企业,其中不乏发展良好的国有企业,但是远远及不上这四个巨无霸,所以它的位置便显得尴尬了起来。
何必作为区委书记,自然也想摆脱这个局面,但是事与愿违,在今年的排名上,不仅没有在原有的全市第六的基础上再次进位,反而有降低的趋势,眼看着年底的各项考核已接近尾声,何必觉得这个结果如果公布出来,他的脸上将是非常地难看,毕竟在他这任职的时候,各方面的质疑声很高。
所以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何必必须想法子挽回颜面,否则,他这个区委书记极有可能被调整掉,没有了实职的市委常委,那简直就是一个虚无,所以思来想去,他想到一招偷梁换柱。
在实施这一招之前,何必也曾考虑跟一些考核部门的头头脑脑门打个招呼,手下留点情,在排名上他不要求有所进步,当然,能提升一位也是好的,最起码也得保住第六的位置,可是转念一想,平日里由于自己过于跋扈,而且那些部门的头头脑脑们大多都是受市政府管辖,而他又是常委级别的市政府秘书长,正可谓凡事都可以横插一足,再加上他这个庆安区委书记都是一方之霸的市委副书记焦裕柱让给他的,所以这些头脑们自然都百般迎合。当然,这里面也有不“配合”工作的,但是那也无异于螳臂挡车。只不过,时势变化太大,新市委书记的到来让重安的整个政治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焦裕柱虽然威风仍在,但是陆渐红也不是个软柿子,已经呈现出分庭抗礼的局面,再加上焦家进入多事之秋,就连市委的精神支柱也是毫无预兆地轰然倒塌,谁高谁低,自然不难判断。
所以何必也就没有再去自取其辱,而是选择了个刚刚说起过的偷梁换柱之策。
当前发展经济的主要做法还是依赖于工业,所以招商引资工作便是长盛不衰,不过在重安,招商引资工作虽然也在开展,但是其影响和措施却是与当前的经济形势格格不入,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国有企业的数量实在太多,体制运行不良。
何必打听过陆渐红的从政手段,在江东、甘岭、上嘉三地以其省委副书记和省长的身份,都强调招商引资工作的重要性并予以实施,只有在康平这个走在全国前列的巨无霸任职时,没有刻意强调抓招商引资工作,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对这一块就放松了,而是因为康平其自身的经济优势、区位优势以及战略位置的重要性,令很多世界强企都把目光投注在了康平,根本不需要再去刻意地去抓,换言之,康平的招商引资工作已经走上了一个运行顺畅的良性轨道,所以在眼前的这种情况下,唯有在招商引资方面取得突破,才有能在陆渐红面前说得上话的本钱。
只是招商引资工作在全国都开展得轰轰烈烈,短时间内找到一个能走入陆渐红视线范围内的项目,指望临时抱佛脚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况且陆渐红抓了这项工作这么多年,有着一双火眼金睛,是真是假,基本上是一眼便能看穿,要糊弄他,搞不好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所以何必便把目光放到了企业改制方面。虽然庆安没有四大国企入驻,但是其他的国企却是多如牛毛,排来排去,最终锁定了重鑫铝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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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鑫铝业的前身是重鑫铝加工厂,后来由于不断发展壮大,成立了集团公司,真正迈入了大型国企的行列,在九十年代历经辉煌,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只是随着市场经济的冲击,计划经济弊端的逐步显露,根本跟不上日新月异的发展步伐,再加上领导层的思想僵化,缺乏开拓进取的精神,让这个曾经风光八面的公司逐步走向了下坡路。
在年初的时候,市委市政府也曾提出响应中央政策,将一些经营艰难、体制弱化的国企列出来,作为国企改制的试点,只是后来由于要召开代表大会,为了维护绝对的稳定,所以这个可能会引发矛盾的改制便缓了一缓,会议结束后,全国各地各级党委政府都在贯彻落实大会精神,再加上后来梁国威和丁长春相继出事,所以这个改制便被搁置了下来。
现在何必重新把这项工作提上日程,便有一点迎合陆渐红的意思了。陆渐红让焦裕柱对全市企业进行调查的事情,焦裕柱曾透露过给何必,当时何必并没有在意,但在现在,何必敏锐地感觉到,陆渐红虽然没有什么表露,但是年后将可能会对这一块有比较大的动作,加上重鑫铝业确实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所以何必便在这个方面拿来做文章。
企业要改制,涉及到的问题和矛盾非常多,人员的安置、陈欠工资的兑现、谁来接手企业、是继续维持国有企业的面貌还是国改私……等等等等,并不是一时之间便能够实施的,不过何必主动的举措倒是令陆渐红眼前一亮。
何必倒也不是无的放矢,他知道企业改制的最终目的是想让企业起死回生扭亏为盈,所以那些矛盾只是其中的一个小方面,最重要的是要有下家接手。由于重鑫铝业原本就是年初选定的改制范围之内,所以方案是现成的,而且他也曾经联系过能接的下家,只不过这些下家都是他的朋友,对于这么一个宠然大物并没有吃下去的能力,只是答应配合何必来演一出戏,让何必安全度过这一关。
在何必提出来这件事之后,陆渐红简单看了一下改制方案,觉得里面有不少问题都没有提出来,比如说工人的安置问题等等,所以陆渐红认为这个方案还需要详细研究制定,并且要充分听取企业身身的呼唤,改制不是简单的换个模样,而是需要切实地解决问题。
所以陆渐红提出,庆安区委区政府必须拿出高度的责任心去实实在在地做这些事情,拿出切实可行的改制方案,坚决杜绝囫囵吞枣的现象,更不能让企业改制成为某些人中饱私囊的手段。
对于陆渐红一针见血的指出要严禁改制中出现腐*败,何必心头微微有些紧张,因为这不是没有出现过,有两位做企业的朋友在接到他的电话时,都笑提过,不如便宜点把资产卖给他们算了。当听到陆渐红说的话,尤其是提到企业改制不是变换资产的时候,何必还是比较庆幸自己没有胡来的。
“陆书记,兵贵神速,我认为在这个岁尾年初之时提出企业改制,显得很有必要。”何必侃侃而谈道,“庆安这两年发展的步子不但没有提前,反而有被拉大差距的趋势,陆书记,我要向您检讨,虽然这里面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但是我要为此承担很大的责任,我请求组织上给予我处分。”
陆渐红目光微微一闪,何必跑到市委来大谈企业改制,而不是去跟朱耀庭商量,心里便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现在摆出这个态度来,原来是担心别的情况。
其实在各部门的考核结果出来的时候,陆渐红对于几项重要指标早已由贺子健跟进了,对于全市四十二个县区的排名基本有一个大体的认识,不过陆渐红对此并无什么特别的倾向性,以前的排名只归以前,他看重的是他到了重安之后有没有什么变化。何必虽然有些出于私心方面的考虑,但是他能够感到忧虑,就足以表明他还有进取之心,当下道:“以成败论英雄,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不过这一次的排名只代表以前,我不会根据这个排名来确定谁优谁劣,但是我希望看到每个人都有永不言败的精神。所以呢,庆安的排名靠后虽然是一个令人尴尬的事实,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振作精神,拿出实实在在的举措来,改变这个局面。”
陆渐红的这番话算是打消了何必心头的担忧,当即表态道:“陆书记,在这里我向您立军令状,如果明年庆安的排名冲不入前五名,我主动辞职。”
陆渐红目光灼灼地盯住了何必的脸庞,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而立下这样的军令状,其勇气和态度都是可嘉的,当下道:“好,我期待你的表现。”
离开陆渐红办公室的时候,何必的胸膛挺得高了起来,要想保住自己的位置,话自然就要说得漂亮,不过实现这样的诺言,并不是轻而易举的,在以实绩论成败的今天,尤其是在陆渐红“统治”中的重安,恐怕浮于人事是不行的了。
周五的晚上,重安的一切都如往常一般,风仍然很大,气温仍然很低,但是在焦裕柱的家里,却隐隐中透露着一丝不平静。
每天晚上,陈美珊都睡得很早,不过今晚她却精神十足,坐在客厅里看着韩剧,一向死板的脸上居然还透露着一丝笑容。
焦裕柱洗了个澡出来,目光不由在客厅上面的时钟上扫了一眼,还有两个小时,就是他要离开的时间,忽然之间,在他的心头涌起一丝浓浓的不舍之情,尤其是看到陈美珊脸上的笑容时,他的心仿佛被拔动了一下,思绪不由之间便飘到了那个追求她的时代去了。如果她没有红杏出墙,那或许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一个局面吧。只是,这仅仅是如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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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微微一叹,焦裕柱进了卧室,换好了一套衬衣,仔细想了一想,并没有什么遗漏之处,至于带的东西,那完全是轻装上阵,钱在口袋里,还有什么可带的呢?
只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他所迷恋的那个女人郁美丽,这个女人自从儿子出了事情之后,便没有再见到她,每次打电话都推说工作太忙,他可从来没有见到她这么认真干过工作,或许最认真的时候也就是在床上吧?
焦裕柱不由苦笑了一声,在自己坠入温柔乡中的时候,他被这个女人迷惑住了,以至于根本就没有看清这女人曲意奉承背后的东西,现在获得了她想要的,便不再搭理自己了。
不过对此,焦裕柱并没有什么报怨之心,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便是相互利用,她利用自己的身体获得了回报,而自己利用手中的权力得到了她青春的身体,交换而已,生意做完了,自然一切都不存在了。
焦裕柱站在窗前凝望了一会,在这个时候,自己居然还有心思去想那些虚无的东西,等自己脱离了险境,到了国外,逍遥的日子在等着自己,安安心心地去做自己的富豪吧,也省得在这里勾心斗角。
出来的时候,焦裕柱的手里多了个包,陈美珊一般是不怎么过问他的,只是今晚,她却是淡淡道:“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看你的电视吧。”初恋时的情感并没有挽回焦裕柱对陈美珊的心,口气生硬而冷淡地道。
“呵呵。”陈美珊居然笑了起来,道,“你晚上出去,就不怕我给你带绿帽子?”
此言一出,焦裕柱刚刚跨出去的步子不由猛地一顿,陈美珊居然敢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还是直指自己内心深处永远都不会愈全的伤疤,当下神情一顿,怒道:“你个疯婆子。”
陈美珊淡淡地笑了笑,道:“焦裕柱,你真够狠心的。”
焦裕柱觉得今晚陈美珊与往常非常的不一样,换了平时,自己一旦有一丁点发怒的征兆,她都是噤若寒蝉,而今晚居然还敢跟自己唱对台戏,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在你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现在这个局面。”焦裕柱觉得心里有一股很难压抑的怒气在急剧上升,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内心深处的隐痛,更是他的逆鳞所在,就连郁美丽那天无意中触及都让他变了脸色,更何况还是由当事人以一种睥倪轻视之态提出来的呢?
陈美珊的面容略有些扭曲,声音也变得嘶哑了起来:“因为我的一次错误,你惩罚了我这么多年,让我的大好青春都在自责和寂寞中度过。”
“这是你咎由自取。”焦裕柱的声音也变得冷酷了起来,“做错了事情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陈美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到这个时候,焦裕柱才发现,陈美珊在睡袍下的胸膛居然仍然高耸如山。
“那你呢?你就没做过错事?不错,我是对不起你,但是你又何尝对得起我?在我跟别人有染之前,你就没玩过别的女人?现在不也同样这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郁美丽之间的关系,如果我把你们之间的那些龌龊之事抖露出来,你这个市委副书记恐怕就不得安宁了吧?”陈美珊咬着牙道。
焦裕柱突然之间有一种被人撕开伪装的羞恼,不由怒道:“你还真是个疯婆子!”
“是的,我疯了,但是还没有你疯狂。你冷淡我这么多年,我不怪你,可是你现在想这么偷偷摸摸地溜走,置家人于不顾,你说你是不是疯了?”陈美珊神情激动了起来,“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难道连一点点都不留给我吗?”
焦裕柱的眼角剧烈地抽搐了起来,咬着牙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陈美珊淡淡道:“我知道今晚是你离开的时间,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给我一千万,我就当没事人一样,这个数对于你来说,不多吧?”
焦裕柱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陈美珊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接着道:“如果你不给,我也没有意见,但是只要这个电话一拨出去,你将身败名裂,坠入阿鼻地狱,看清楚,这是什么号码!”
这个号码,焦裕柱实在太熟悉了,分明是110,只要这个电话打出去,虽然不会怎么样,但是无疑会耽误自己的离开,目光不由一凛,忽然笑了起来:“美珊,你真是傻。是的,我确实很恨你,可是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我的唯一。行,你要一千万是吧?没问题,但是需要我离开这里才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转账。”
陈美珊笑了笑,道:“焦裕柱,我对你实在太了解了,这种话只能骗骗三岁小孩子,你这么一走,还会想起你的承诺?我的耐性有限,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否则这个电话将会在一分钟之后打出去。”
焦裕柱的目光显得阴沉了起来,忽然道:“好,我现在就给你转账,把电脑拿过来。”
“这才像话。”陈美珊目中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在转身去拿笔记本电脑的时候,却是轻轻一叹,“如果一直都这样像话那该多好。”
她根本没有留意到,焦裕柱在她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抓起了客厅茶几上的那个大号的烟灰缸,冲着她的后脑便砸了下去。
一阵剧痛猛然袭来,陈美珊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栽,人已经跌倒在地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焦裕柱已经冲了过来,骑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体死死地压住,而那个烟灰缸也以雷霆万钧之势砸了下来。
一下,两下……一直到手中的烟灰缸已经完全碎掉了,焦裕柱才停下手来,而陈美珊的脸上已是血肉模糊,只有那一双眼睛还是死死地瞪大着,她仿佛根本就不信,这个曾经深爱过自己的男人居然会向她下这样的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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