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刀与剑的交击声在两军阵前不停回响,李虎面对赵铭轻快的剑技仿佛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不断的狼狈防御,不过凭借多年来出生入死中练就的本领,总是能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赵铭的致命一击。
“这就是名震塞北的李老虎吗?真是弱不禁风啊!哈哈…”赵铭于空隙中抓住李虎的一个漏洞,挽了朵剑花一剑刺去,李虎来不及避开,情急之下长刀横劈,使出同归于尽的招数,向赵铭的脖子砍去,赵铭无奈之下只能回剑轻敲大刀,剑身借力打力的击在李虎身上,只见后者脸色一阵通红,强忍住喷血的冲动,连忙一拍马臀,后撤几步,眼睛死死的盯着赵铭。
“赵铭…干你娘的!**比传闻厉害的多。”李虎喘着粗气说道。
赵铭哈哈一笑,眼中精光一闪,神情讥讽的看着李虎:“传闻算什么?传闻还说无名算子武艺绝顶呢,可是你见过吗?哼,你李虎就作为我名震天下前死在剑下的第一人吧!”
李虎弓起身子,双手握刀,神情坚韧的说道:“哼…谁死谁生还说不定呢!”
“是吗?”赵铭的嘴角抹过一丝冷笑,长剑挥出。“那就让我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吧!”
李虎勉强一笑,使出全力将长剑挡开,但是已经浑身伤痕的他实在难以承受如此强度的攻击,挡开攻击的同时也从马上摔下,安静的阵前甚至能听到李虎骨头碎裂的声音。
“李大哥…!”牛崽子一脸愤怒就要冲出阵去,却被身旁的伍长使劲拉住,“为什么不救他?”
静谧的汉军阵前,牛崽子的声音仿佛炸雷般响起,站在最前面的沮授神色一黯,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没有开口,只是看向李虎的眼神充满敬服。
“我想李虎也不希望你去帮他吧,他们武者有属于自己的尊严。”伍长充满沧桑的脸上满是皱痕,分明是个年逾五十的老者,满是深意的眼中掩不住的都是担忧。
“看着吧,他不会那么轻易死的,不然他也不配叫李老虎了。”牛崽子神情复杂的看着伍长,然后安静下来,接着看向场中,已经奄奄一息的李虎。
“李虎,不如你投靠我如何?”赵铭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份惺惺相惜的神色,紧盯着李虎的眼中充满敬佩,叹了口气,开口劝道。
李虎缓缓摇头,声音嘶哑:“赵铭,还是你投降吧…黄巾军,没前途的…”
赵铭神色一变,明显因为李虎的不知趣而愤怒起来,回头看了眼士气已经高涨到一定程度的黄巾军,高声道:“我有如此部队,何惧汉军!我有如此部队,何惧朝廷!!”
黄巾军的士气更加高昂了,李复看着身后一个个之前还气势弱小的士卒变得仿佛想要嗜血的怪兽,脸上露出一副惊骇的表情,望着赵铭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沉了。
“你再看看朝廷,那个高坐在龙椅上的天子,他们给了我们什么?他们只能让我们更加穷苦,让我们更加窘迫,这些年来在漠北,你不会什么都没有看到吧?”
赵铭的声音越来越愤慨,仿佛要将对朝廷的不满一次性的发泄出来。
“死人!死人!全是死人!!整个漠北的百姓死了多少难道你李虎不知道?!”
“可是在我们浴血奋战的时候,皇帝在哪里?朝臣们在哪里?对面的沮授又在哪里?”
李虎看着状若癫狂的赵铭,眼神黯淡,他知道这几年的大汉朝江河日下,他也知道漠北的百姓死了很多,他更知道赵铭说的都没错,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李虎已经把命卖给了张闲,所以他更不能让赵铭进城,因为那就意味着张闲将死去。
“咳咳…赵铭,**哪儿来…那么多的…废话!”李虎吐了口淤血,声音却愈加高亢。
“你…!”赵铭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李虎,似乎没有想到李虎居然如此嘴硬,手握住缰绳,从坐骑上跳了下来,走到李虎眼前,声音渐渐冰冷:“投降,还是死?”
李虎慢慢抬起头,双手费力的支撑起身体,一对虎目仿佛能滴出水来,看着赵铭的目光充满了不屑,嘶哑的嗓音气势如虹:“你要战…那便战!”
“唰!”赵铭长剑一挥,鲜血洒在还未融化的新雪上,快速的消融着积雪,妖异的美丽,李虎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嘴巴无声的张着,红艳的血液在舌尖轻轻跳动,死死地盯着蔚蓝的天空,脖子上一条鲜红,血液不停的飞溅而出,然后脑袋艰难的转动几分,目光穿过沮授,望向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露出一抹微笑,似遗憾又似满足,然后神光黯淡。
好久没有这么蔚蓝的天空了。
……
……
“人总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与李虎一起训练了将近两个月的五百名护卫只觉得某根心弦被人撩拨般震动了一下,耳边齐齐的响起了一个月前苏逸的淳淳教诲。
牛崽子眼睛湿润的盯着老伍长,眉头仿佛起伏的山峦不停的耸动,声音嘶哑:“伍长…李大哥他…怎,怎么了?”
老伍长没有说话,一双充满沧桑的眼眸似乎望穿了身前的人群,直接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虎,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握着剑的左手满是老茧,却像是再也握不住剑般松开跟了他多年的长剑,然后一把长约一尺的短刀蓦然出现在右手。
时间似乎才过去几天,李虎才刚刚从塞外回来,装了几车的物资让张胖子赚了个盆满钵满,李虎拿的自然也不少,想起他回到家中对自己说赚够了钱就娶个媳妇儿,然后给自己生个孙子,从此不再闯荡,也不再流浪。
可是你却先我而去了,从此白发人送黑发人。
黄巾军中的韩狗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处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李虎,脸上溢满了悲伤,一旁的大肚皮似乎略有所感,将头转过来,轻声道:“你认识?”
韩狗子点了点头,声音悠远:“我们当初被他折磨的不像人,一直想着什么时候也还回去,也能让我们整整他呢…可是,他怎么就这么简单的…”
大肚皮脸上闪过一丝若有所悟的表情,拍了拍韩狗子,却见后者已经泪流满面。
同样的一幕在沮授身后的五百名护卫中一起发生,所有人仿佛事先安排好般一起咆哮起来,声音中充满愤怒和某种莫名的情感,那是几十个日日夜夜一起训练一起吃苦培养出来的友谊,那是男人间可以肩并肩作战的默契,更是可以将后背交给战友的信任。
也是失去战友的痛苦,撕心裂肺。
五百人失去理智的冲杀并不可怕,因为赵铭的身后有五千名雄壮的士兵,还有一万五千名可以一战的百姓,赵铭深信经过魏县之战,这些还没有战斗经验的百姓就会蜕变为战士。
可惜事事不能尽如人意,赵铭不知道,沮授不知道,就连已经失去理智只顾冲上战场的五百名护卫们也不知道,苏逸对他们的训练到底有什么用,其实苏逸只是给这些毫无纪律可言的部队注入了一种气质,一种军人们本就该拥有却在近几年失去的气质。
永不言败的气质。
……
……
距离魏县百里外的急行军速度仿佛更快了,那名原先还跟着将士们一起快步前行的将军此时坐到一匹马身上,眼睛微眯着似乎在调理着身体,脸上不断流下的冷汗却将他此时忧愁的内心暴露无遗,将军摸了摸挂在马身上的长枪,嘴角抹过一丝冷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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