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对我微笑,竟像哄痴傻的林妙言那样塞给我一块四角儿麻糖,只说了声:“我再去看你。”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踏进府中。我捏着那麻糖的手重重打在马车壁上,闷闷的一响,惹来那中年男人骇人的目光,只是稍微停留便跟在林三身后一同回了林府。
回到家,就见门口有一人来来回回踱步,一刻也不消停。
我下了车,对那小厮道谢,他受了礼又还礼,行为得体,我惦记着若哪天见了林三,一定要他提拔这个人,因我有直觉,像他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永远做一个赶马车的车夫。
“哥哥,我回来了。你别再走了。”我无奈地扯住那个不消停的身影。
“你还知道回来?现在你还没嫁过去呢,就天天往别人家家跑,我看,改明儿嫁过去了就不知道回来了。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知不知道?”苏晨瑞冷着脸,点着我的脑袋。
“哎呀,疼啊,哥。你干什么?我哪有天天去,今天不就是第一次么?再说了,出嫁了还回来做什么,不是让人笑话么?我去的是我未来夫君家,出没出阁的有什么关系。”
苏晨瑞哽在那里,被我说的无言以对,只好施展他拙劣的技巧转移话题说:“小弟找你。”
“又骗人,小弟这时辰都睡成猪了。”我看看天,月亮已经升的老高。
“说起来猪啊,你要记得少吃点猪肉,我看再吃就要变得像猪一样了,当心吓坏了那林家三少爷。”苏晨瑞大笑,伸手来捏我的脸。
“才不会呢,林三今天还说要我爱上他呢。”
“莺莺,你真是个人才。”苏晨瑞抱臂看着我,眼神充满了诡异的担忧,那句“人才”绝对不是在夸我。他接着叹口气道:“除了爹,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如此看重那废物林家三少爷。”果然。
“呃……我和爹的心思都让你看穿了。还是哥哥厉害,哥哥是个天才,莺莺只是个人才,哥哥比莺莺多了个‘二’呢。”和苏晨瑞的较量一定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是从小到大的经验之谈。
意料之中,苏晨瑞嘴角抽搐,又伸过他的魔爪来蹂躏我的脸。我继而也伸出手去,进一步以脸还脸。
“哎,莺莺还小,还是在家多待个几年才好。”苏晨瑞突然叹气,停下来顺了顺我的头发,又长叹一口气,轻声问着:“莺莺喜欢那个林少廷?”
不小了,在天圣皇朝都算大龄剩女了。我突然意识到经这些年,苏晨瑞已经有了严重的恋妹情结,想到他这几天在我没有主动骚扰他的情况下仍然闹别扭,肯定是因为我的婚事了。对林三,我应是喜欢的吧,一见钟情也是情啊,反正他是我定亲对象。我一向听话,也没想过激烈地去反抗,只想顺其自然的过日子,享受身边的情感和温暖。想了想,我回答他:“喜欢。”
我觉得我回答的表情很认真,苏晨瑞却极郁闷地看我一眼说:“至今还没听你说不喜欢哪个男子的。”
嗳?是这样么?我想了想,觉得问题是在于我统共就见了那么几个男子罢了,见多了便就有不喜欢的了。说到不喜欢,还真有一个,那就是林府的中年男子。
“好了,走吧,回去休息。”苏晨瑞牵着我的手送我回月莺院。
十个月后——
“林三是笨蛋,是猪头!大笨蛋!大猪头!”这句话我足足骂了十个月,因为自那日他说会再来看我,十个月里,他不过是差人送些信罢了,说是有急事处理又回了百花谷,却解释说不是身体的原因。
林三一向惜墨,每次的信都是简单的寥寥数句,十个月的量放在一起都拼不出一封基本一千字的情书来,而我这个白痴竟还每次都等这些废纸废话,一等就是十个月。
“你家小姐我得病了,小丸子。”我趴在桌案上,支起头,用可怜并且娇弱的目光看着小丸子。
小丸子立马焦急地摸上我的额头,说:“不烧啊,小姐这是得的什么病?来的如此急?”
我默不吭声,将揉成一团的信纸恢复平整。信上写着:闻婚期至,不日将归,愿得补救相思。林三
他信上的落款总是林三两个字,一定是故意讨我的欢喜,见多了我就视若未见了。若不是我们的婚期快要到了,估计他都要长在百花谷了。其实在收到这封信之前,我真怀疑他是想要逃婚……
“哦——小丸子知道啦,小姐是得了相思病。”小丸子恍然大悟地说道。相思个头!你个毛丫头,懂什么叫相思病!
“不是!小姐我得了精神病!精神病!药石无医的那种懂不懂!”我突然大喊出声,将她吓得一个激灵,不自主后地退一步。是了,我要是没得精神病,成天想他干嘛,我哥苏晨瑞也是京城一等一的公子哥,就是皇上都容我叫一声华哥哥,还有,我爹年轻那会儿都比他英俊几分!若不是新皇帝君易华刚刚登基,政务繁忙,连带着我哥和我爹都忙碌起来,谁有功夫成天惦记他!
“小,小姐,小丸子觉得小姐得了这精神病之后,精神可是大好了。”小丸子抚着胸,一脸安心的样子,直教我看得哭笑不得。
林三是要回来了。他说话不算数,喜欢玩消失,自恋又懒散……
下个月初七便是定下的吉日,再见面不会是洞房花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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