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桐,这里可有酒?我想喝酒。”我也知道借酒浇愁愁更愁的道理,可眼下,我选择相信另一句话:一醉解千愁。
“酒?小姐要喝酒?这个……”碧桐皱起眉,询问道。
我向后靠在桌边上,仰头看着她,答:“没错,我就是想喝酒而已,不是难事吧?”
“难倒是不难,只是,更深夜重,醉酒伤身,明日里皇上问起来,怕是要怪罪下来了。”绿荷接下,声音越来越小,我也知道,君易华发火的样子绝对很吓人,不一定火爆,但足够骇人。
可是,这院子里统共这么几个人,我不说,她们不说,君易华又怎么会知道?我心中了然,知她们定会向君易华将我的生活一一报备,却也不怪她们,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嘛,更何况她们本来就是君易华的人啊。我淡淡地拂过眉眼掩了神思,身子坐着不动,依然看着碧桐,笑着说:“呵呵,夜深好喝酒。我少喝一点,皇上怪罪下来我顶着,你们不是伺候我的么,只管让我高兴就好了。”你们若不与君易华说,他就不会知道。
“碧桐知道了,这就去给小姐准备。”她福了福身,转身离去,我叫住她,吩咐着:“放在院子里就好,我,想赏月。”这个理由,还不错吧,如此有雅致的事情,倒是能让喝酒成了陪衬,也变成一件雅事来。这种事我上辈子就擅长,待会儿谁也不会看出我的伤心来……
不一会儿,碧桐便回来了,利落地踏进房门,与我说酒已备好,搁在院子里的石桌椅上。
我衣衫已换,只着着一层里衣,挽着的头发散开来,脸上的残妆已经洗净,未施粉黛,回望一眼,铜镜中人影单薄,微肿的眼睛宣告着落魄,一脸的可怜相倒叫人不忍看了,我别过头,垂下眼帘作势拢了拢胸前的衣服,收起了自己前世今生都最恨的自怜。
心思飘远,就这么步出门厅走出院子,小丸子在后面追上我,给我披上件外衣,声音有些憋闷地说:“小姐定是又想着那人了,都怪小丸子留着这恼人的簪子。平白的,喝什么酒?”因为这簪子么?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与他相关的物件儿再是珍惜和在乎也不过是个死物,都比不上他的人站在我面前,不管哪一世,我在乎的东西都甚少,所以总能分得清楚,什么才是真正最重要的,比如家人,比如他。
我从他的面前逃走了,撇开了他一脸的失望。他说他看错了我,那,之前,我在他眼里又是什么样的?
我脑子里面缠绕了许多问题,穿插着各种回忆,混乱中找不到一丝头绪,我想,肯定有那么一两点,一定是我忽略的重点。如此更深夜重,我却是难眠。我不过是想借醉酒完成逃避的最后一个动作,想来实在太没出息了点。
“小姐也真是的,还是大少爷说的对,何故为了那人折磨自己,小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小丸子绕到前面来,扁着嘴继续数说我,手下帮我紧紧披着的外衣。我只觉得好笑,给这丫头肥水太多——什么时候这个小丫头胆子肥到教训起我来,一板一眼的,像个唠叨的小阿婆。如今,她对他甚至懒得用个称呼了,只说是“那人”,如若让靳星听了去,难保不会与她争辩起来。
背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回身,发现碧桐和绿荷也跟在身后,小丸子的话她们也听见了,却也不相问,只安静不语地跟着我。
“你们都回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是实话。我不想多说,等她们肯定的答复。
“这——”碧桐和绿荷相互看了看,又看向我,绿荷两手绞住衣襟,犹豫着吞吞吐吐,后来,碧桐先说了话:“小姐,不如我们在远处候着,这样,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是啊,小姐。”绿荷急忙应和着。
“不用。”我冷淡地答复。不得不说,前世里,总有人说我语气冷淡疏离,但我保证,我说话很少,而且一向只是随意说说而已,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一点。
“好吧,小姐,那碧桐和绿荷告退了。”碧桐识相地和绿荷离开,又似不放心,回头对我说:“小姐,我们就在房里,你不歇下,我们断是不敢歇的,若是需要我们伺候,直接吩咐我们就行。”
我冲她点点头算是同意。转头看向杵在一旁的小丸子,道:“你怎么还不走?”
“小丸子也要走?”她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的不相信。我无奈地点点头,说:“放心吧。”
小丸子不情不愿地走了,许是觉得我冷落了她,背影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月色太过苍白,没什么好赏的,我抬头望天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找的理由很差,特别是,不一会儿,一片云不动声色地遮了半边月亮,所谓的“月色”更是没有可赏之处了。
苦笑一声,我翻过酒杯,斟满。酒香浓郁,是宫中的佳酿,只可惜我不是个会品酒的人,举手仰头,一杯入腹,只觉得满口辛辣,再无其他感觉。如是喝过三杯,竟辣的抖出两滴泪来,来这世上,还是第一次喝酒,比着前世里的酒烈上许多,但转念想想,前世我只喝过啤酒吧,九度?十度?还是十一度?
不对,打工那家酒吧的调酒师请我喝过一杯红粉佳人,度数偏低,有甘甜味,酒映在玻璃杯上显现出诱人的玫红色。调酒师告诉我,每个女子都会是某个人的眼中的红粉佳人,我也不例外,只需要耐心等待。为了这句话,我用了两世,等来的是一世的孤寂和一世的心伤。调酒师说酒吧里寄宿着各种孤独或不甘寂寞的灵魂,他还说他独具慧眼,一眼便能看穿谁在心里哭喊,对了,那个怪叔叔是他的常客,他们会聊天,三言两语。我眼中看,那是一个寂寞的灵魂,肯定和他聊得来。
“你想喝醉?”一道冷冷地声音响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听声音是个陌生女子。
我正神游到不知隔了多少时间空间差的前世,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想。”
当意识到有人闯入时,我放下酒杯,不禁好奇地四处张望,君易华说的对,经了一夜平复叛乱,越王一党全部缉拿归案,城中戒备森严,宫里层层守卫,应是最安全的。能进这院子而又不惊动碧桐和绿荷来阻止,难道是某位宫妃?也不应该啊,这个时候,哪位宫妃还会私自出了自己的宫苑四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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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孩伤心不买醉,情节虚构,请勿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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