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后转出之人,四十多岁,眉目端正、神情刚直;一身金色铠甲,在附近火把光芒映照下灿灿生辉。正是与陈敬龙有着杀兄杀子之仇,却为了大局着想,曾私派官船助他逃亡的反战派脑人物,卡因?梅特洛侯爵。
一见是他,纱维亚觉羞恼,将身子扭的如扭股糖一般,皱着鼻子嗔道:“卡因叔叔,您也不守承诺!您……您……唉,就算有天大事情,也不必争这片刻工夫呀;容我们单独说几句话,难道不行么?”小说章节最
陈敬龙却是惊喜莫名,定定望着卡因侯爵,欢声叫道:“是你?!……想不到,你我今生竟还有相见之日!”说着,已步迎去,抓起他手掌紧紧握住,又激动笑道:“昔日救助之德,敬龙时或忘!听闻反战派节节败退、处境堪忧,这几个月来,敬龙一直担心的紧,真怕恩人兵败遭难,有什么闪失!幸好,恩人恙,哈哈,这回敬龙终于可以放心了!”
卡因侯爵暇理会纱维亚的娇嗔埋怨;凝望陈敬龙面容,眼中亦流露出几分亲近之色,激动叹道:“你我两个亡命沙场之人,竟都能活到今天,属实不易!……唉,我也真想不到,居然能有命与你再见!”感慨片刻,忽地脸色一沉,用力抽开被握手掌,皱眉冷道:“昔日之助,自有目的,并非单纯为你;恩人称呼,我可担当不起!只希望,我那一番作为,不是个误族误民的天大错误才好!””“小说章节最
陈敬龙见他神色忽改。不禁一怔;稍一思索。想起他先前所说‘凶残暴虐、冷酷嗜杀’等语。心中恍然;正色问道:“卡因侯爵这气愤、忧虑,莫非因我轩辕军虐杀暗族百姓而来?”
卡因侯爵冷哼一声,愤愤应道:“当初我们把你当成个极有仁善之心的好人,以为你活着能减免许多杀戮,所以才努力救护于你;可如今……哼,你可别说,轩辕军虐害我暗族百姓,做出那许多令人指的残暴恶行。与你关!”
话音未落,尼德伯爵踱上前来,接口叹道:“陈将军,我曾应你所请,说服多位爵爷联名上书,挽救了许多轩辕百姓的性命;可如今,轩辕军打入我暗族境内,却丝毫不肯怜惜我暗族百姓……”
他话刚说到一半,纱维亚又步抢来,半羞半怒的埋怨指责道:“陈敬龙。你们轩辕军所作所为,着实太不像话;你身为全军之。约束军兵不力,难辞其咎!以前你冷淡我、欺负我,我都不当真生气;但这件事,我可真的生气了……”
见他们争抢说话、一致斥责,陈敬龙不禁焦躁起来;猛地开口,喝道:“都不要吵,听我说!”理理头绪,先冲纱维亚露出一丝苦笑,低声叹道:“你尽量把我往好处想,敬龙十分感谢!可惜,你想的错了:轩辕军恶行,是我有意纵容,并非约束不力!”
纱维亚一怔,脸色大变,失声惊叫:“什么?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陈敬龙置若罔闻,不再理她;自顾转目望向尼德伯爵,正色讲道:“伯爵大人上书之举,挽救了许多轩辕百姓;敬龙感激不尽!也正因如此,打入暗族以来,我才一直手下留情,从没有下令屠城;不然,死掉的暗族百姓,将远不只现在这些……”
听他讲到这里,尼德伯爵亦不禁脸色大变,失声惊叫:“屠城?……你曾有过这等残暴疯狂的念头?”
陈敬龙淡淡一笑,不予应答,继续讲道:“现在被虐杀的暗族百姓,不过二十几万,还不足我轩辕百姓为暗军所害之半数。我们轩辕族的报复,已经够轻;你们该当庆幸才是,实没道理再来责问于我!”
尼德伯爵又气又急,反驳道:“可是……入侵轩辕,是奥马大帝与那些主战派贵族的主意,与寻常百姓关;轩辕族的报复,不应该由寻常百姓承担!”
陈敬龙缓缓点头,低声叹道:“不错,百姓是辜的;但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行不义,祸害于民,民尝苦痛而众心齐反时,亦可推翻朝廷、除掉不义之君!为了减免战事,使多的辜性命不受战火之害,只好牺牲一些暗族百姓……尽管他们也是辜的,但我别选择,可奈何!”
他讲到这里,停口略歇。纱维亚等三人却都听的满头雾水,糊涂难耐。
稍一静默,卡因侯爵着实忍不住纳闷,急问道:“纵容军兵残害性命,跟挽救性命有什么关系了?你这一番胡言乱语,真是……真是莫名其妙!”
陈敬龙微微冷笑,侃侃言道:“暗族主动入侵我轩辕族,若不受些厉害教训,则必要认定我轩辕族好欺,侵我轩辕的心思不会衰减,只会加强烈!暗族地广民多、物产丰盈,此次战争结束后,不出十年,国力便能恢复大半,又有出兵侵战之能;也就是说,此番暗族不受厉害教训,则不出十年,你我两族之间,必要战火重燃、再起干戈;到那时,大战下来,可又不知有人辜枉死了,须不只是区区二十几万而已!因此上,为减免日后之乱,我只能现在残暴,让暗族百姓深受战乱之苦,对战争大起戒畏之心,使将来暗族君主再要动兵是时,百姓能群起而反,压制于他!”
他这一番道理讲出来,纱维亚等三人均十分不以为然。尼德伯爵思索片刻,摇头驳道:“你的顾虑,着实有些多余!此次战乱结束时,暗族大帝之位,一定会由我反战派争得;反战派众人,本就是反对战争的,以后主宰暗族,当然不会再轻启兵端、入侵轩辕……”
陈敬龙连连摆手,冷笑道:“人心会变;就算将来真是由反战派人做了暗族大帝,但位高权重之下。也未必就不会野心膨胀。打起称霸大6。建立不世‘伟业’的主意!哼,我法控制暗族君主,也就不可能对他放心;能让我放心的,只有广大暗族百姓的厌战之情、反战实力!”
尼德伯爵寻思一下,又欲开言。不等他说出话来,陈敬龙抢道:“我这些道理,来自我身边一个才智双的大谋士。他认定的事情,便绝不会错;我对他的说法。也万分支持,绝转移!恶事早已干下,可挽回;你们的说服、反驳,都毫意义,还是趁早免了,省些口水吧!”
尼德伯爵与纱维亚对视一眼,可奈何,只好都闭口不言。卡因侯爵稍一踟蹰,奈叹道:“好吧,事已至此。再纠缠于轩辕军恶行,亦益处。不如抛开不谈!”微一停顿,又深吸口气,忧虑问道:“陈敬龙,现在我们暗族,没能力击退轩辕军,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也不必隐晦!停不停战,主动权全在你的手里,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我只想知道,你究竟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肯收手?究竟要杀害多少暗族百姓、侵占我暗族多少领土,才肯罢休?”
陈敬龙毫迟疑,含笑应道:“这件事情,我早与我那智囊谋士商议过了!停不停战,不在于杀害多少暗族百姓,而在于,暗族百姓何时能受逼不过,真正下定反战之心,合力奋起,推翻奥马大帝的宝座!以奥马大帝为的暗族朝廷,一日不倒,我们便攻伐一日,绝不停战,就算他们遣使求和,献上再多的财物土地,那也没用;什么时候奥马大帝的朝廷彻底倒了,我们也就大功告成,可以退兵了!”
他话音未落,纱维亚已惊喜难耐,大叫:“当真?”陈敬龙一怔,奇道:“停战大事,能容得开玩笑么?当然是真的!……却不知,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纱维亚满脸笑的如开花一般,正欲开口答言,卡因侯爵却急急抢道:“陈敬龙,你们停战时,需索要多少钱财,以为战争补偿?”
陈敬龙摇头笑道:“一分一毫也不会要!暗族朝廷的钱财,取自百姓;索要赔款,只会使战后余生、生活困苦的暗族百姓雪上加霜、负担重!战乱中,辜之人已经死的太多了;战乱之后,又何苦让多的辜之人,继续遭受战争遗害折磨,生不如死?”
卡因侯爵错愕不已;怔了片刻,喃喃疑道:“如此行事,可真是泽被我暗族全族、大仁大德当世罕有了!可你这冷酷屠夫,凶残暴戾,视人命有如草芥,怎会有这等好心?”
陈敬龙微微一笑,淡然应道:“是好是坏,由得别人说去,我不在意;但我说不要赔偿,绝反悔,放心就是!”
卡因侯爵寻思一下,点点头,又迟疑问道:“那……土地呢?……要我们割让多少土地才行?”
陈敬龙摇头笑道:“领土被夺,百姓必要念念不忘,只想重夺回去;没有个百八十年的时间消磨,不足以让百姓淡忘此事!嘿,我若当真强占暗族领土,那便是为日后两族再起干戈埋下祸根了!真正停战时,我不会要暗族割让土地;不只如此,便连现在已经被我占领的暗族领土,也会一并归还;此言是实,需怀疑!”
他话音未落,卡因侯爵已是喜不自胜,大笑道:“妙极!哈哈,现在,我终于能松口气、放下心了!……陈敬龙,请入帐;我有件东西,要给你观看!”说着,已急不可耐,也顾不得对陈敬龙客气相让,自顾抬脚便走,大步去到帐门前,掀帘而入。
见他如此,陈敬龙忙跟随走去。尼德伯爵、纱维亚二人亦随陈敬龙而行。
待进入帐中,只见一片空阔,除一张简陋床榻以外,再一件器皿摆设;显是停驻时间太短,军兵还来不及置办桌椅等用具。
陈敬龙扫目一望,刚将帐内情形打量清楚,那卡因侯爵已从唯一的床榻下面拽出个西瓜大小的白布包裹,一边打开,一边含笑招呼道:“陈敬龙,奥马大帝级在此!哈哈,奥马大帝的朝廷,已经被推翻了,你们可以退兵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