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泽等在外面,对旁边的人问道:“这位兄台,华神医正给什么啊?”
“里面那病人我认识,以前是当兵的,左腿负伤后回了乡里,不过之后却是一直跛着脚,没见好转,听到华神医来到,这人也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这华神医还真能治,只不过好像是要把原先的伤处用刀划开”,荣泽身旁的一个老农说道。
荣泽点点头,心中大为惊奇,若是要用刀子划开伤口,那里面怎会一点动静也没有,莫非里面的瘸子真是那么能忍?想到这荣泽晃了晃头。
见荣泽摇晃脑袋,那老农还以为荣泽不相信他的话,连忙道:“你别不信,华神医用了一种药汤,叫做‘麻沸散’,喝下之后可以让人失去知觉,暂时感觉不到疼痛,里面那人就是喝了这汤药!”
荣泽笑了笑,说道:“我哪能不信呢,要是华神医没这点本事,那还叫神医吗?倒是老爷子你那里不舒服,要让华神医瞧瞧?”
“唉,我大半辈子没有瞧过病,听说华神医医术高明,又不收钱财,我也赶过来瞧瞧”,老农咋了咋嘴说道,好像这一辈子没瞧过病就差了些什么。
荣泽心中却是哭笑不得,说道:“老爷子,身体健朗,那是常人做梦都得不来的福气!”
“那是,在乡里,我这身体算是最好的了,下地干活时,那些小伙子都比不过我”,老农笑道。
荣泽和老农聊来聊去,中间又插进来几个人。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一人推门出来,方巾阔衣,面色红润,却不像是年长者。
因为与荣泽一起等着的几个病人没有急着看病的,聊了半个时辰,大伙关系还不错,就先让荣泽去了。
华佗看了一眼荣泽,没说什么,带头朝另一个房间走去。
荣泽跟进房屋之后,华佗却是问道:“老夫观你精气十足,身上没有什么病症,但眼中却有焦虑之色,是不是为他人求医?”
“华神医果然高明,在下荣泽,正是为他人求医”,荣泽躬身拜道。
“是何病状?”华佗问道。
“主夫人生子难产”,荣泽回道。
“如今怀胎几月,身在何处?”华佗想了一下问道。
“还差十天左右就满十月,身在晋阳”,说道此处荣泽眼中多了一抹神色。
听此,华佗皱起了眉头,也没问患者的身份,琢磨道:“十日之内赶到晋阳,非老夫力所能及。”
“一切都以安排好,只要华神医今夜启程,十日之内定能到达晋阳”,荣泽说道。
“那好,等我先将屋外患者医治好”,华佗心中有了想法,却也不拒绝。
说罢,华佗起身出去,给外面等候的几个人诊治开药,都是小毛病,那老农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纯粹是为了过来“瞧瞧病”,时间很快。
看完病人之后,华佗便开始收理东西。
华佗的弟子有很多,如以针灸出名的樊阿,著有《吴普本草》的吴普,著有《本草经》的李当之,不过现在这三人都不在他身边,只有一人,名叫华军,只十二岁,是华佗收养的孤儿,自三岁起就一直跟着华佗,十分聪慧,深的华佗喜欢。
常年与华佗在外奔波,华军也懂得一些事情,问道:“爷爷,你不是说不想去北方吗?”
“唉,人家找上们来,也由不得自己了”,华佗叹道,医者“望、闻、问、切”,对于别人隐藏的情绪也更为敏感,何况华佗早已年过半百,常年行走在外,哪能没有一点察言观色的能力,刚才他与荣泽对话的时候,就知道这次他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收好东西之后,华佗在给屋内病人开下几幅药剂,好生叮嘱一番,便带着华军,骑上荣泽备好的马匹,在太阳未下山之前便离开了睢陵。
藏锋营安排的路线是西行,经陈留,过洛阳,然后从河内赶往晋阳,一路的行程计划好后,五个人护送着华佗、华军不断赶路,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人接应,这让华佗大为惊奇。
路上没出什么纰漏,在藏锋营的全力运作之下,华佗再出睢陵后的第九日赶到了晋阳。
卫宁亲自出城相迎。
华佗到来,开了几个方子,煎出汤药之后,让阿丽娅服下,最后母子平安,阿丽娅顺利生产,并未用到卫宁想象中的“破腹产”。
第三子,卫宁取名卫邦。
卫宁授予华佗、华军两人终生制“二等公民”,并留华佗两人在晋阳过年。
年过之后,卫宁开始软硬兼施,不断的提出一些后世的医学理念,并阐明了酒精的消毒作用,还让锻造营打造了一套精细锋利的手术工具,这些对于华佗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最终,华佗担任了卫宁的军医,并任北汉即将开设的“国家医馆”馆长一职。
随着“国家医馆”的开设,勋爵和公民等级的重要性更加突出,勋爵和公民等级越高,在“国家医馆”看病时的优先权越大,所收费用也越低,卫宁首见了六处“国家医馆”,邺城为总医馆,每家医馆前面都挂有一个大牌子“军人优先”,再往后的时日里,军人的地位将会越来越高,也必须越来越高。
“国家医馆”的建立,也就意味着战场后方将出现大量的医疗人员,对未来的战争有着重大的影响。
天朝二年四月,就在卫宁动身前往邺城之前,检查到蔡琰怀上了孩子,华佗到来之后,针对蔡琰的情况开了几幅药,正好这段时间卫宁也在晋阳,终于让蔡琰怀上了孩子,近九年时间,蔡琰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不但是蔡琰的心病,也是卫宁心中的遗憾,如今得知蔡琰怀孕的消息,怎不让卫宁欣喜,随即又多在晋阳呆了半个月才离去。
如今北汉欣欣向荣,形势一片大好,这半年过来,民众发现了公民等级的更多好处,追求这些等级也变得狂热起来,报名参军也变得积极踊跃,只要参军之后,就立刻提升为“三等公民”,不但每月有例钱,家中老人妻儿还可以得到一定的补助,这比下地干活,或是替人劳作强过数倍,最重要的是,家中的孩子有免费上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