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于震惊,所以二十并没有看到巫祝嘴角那一丝狡诘的笑:这臭小子,不好好吓唬你一下,万一哪天你真跑去修仙了,那岂不是……
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可是要知道,天下的神仙有几人能知上下千年事?凡是修到这种地步的存在,基本上都是稳坐钓鱼台,笑看天下风云
——就像佛教的那位大能,天下事、过去未来事他都动若观掌一眼看透,事情苗头还没有出现他就知道原因、经过和结果了,今天讲什么经明天讲什么早已经了然于心,能度得几人度不得几人早已经晓得结果,甚至哪个人有什么心思也逃不出其一双眼睛,完全可以说一切都早已经看透了,所有的事情只是相当于再重复一遍而已,你说他能不心如止水、稳如泰山、四大皆空吗?要是不稳、不空还真不对了呢!
除却这些大能以及那些专门修习这个的之外,大部分的神仙也只是偶尔心血来潮,可以捕捉到大道痕迹,可以看到未来的某些片段,更多的神仙也都是只知道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根本就没有这种担心!况且若真是神仙没有一点好处,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宁可抛却世间一切荣华富贵去学道、去修仙?一切不都还是说明修仙求神是有天大好处的!
当然,他也没有骗人,顶多有些将修仙和修神的缺点夸大了那么“一些”而已,也“有意无意”的只说了其中不好的一点,把其中的好处漏掉了而已——不过小家伙也没有问,这可不能怪他!
而这一切二十都不知情,他只是本能的觉得巫祝的话好像有些问题,却又不知道到底哪里有问题:仙和神,真的就这么可怜吗?
“那你又是什么?”既然想不明白,二十索性放弃思考:反正这些都太远,神和仙这么虚无缥缈,就算想清楚了,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眼前这位即不是神也不是仙的巫祝大人,到底是什么?
“我!是巫!”
“那个,我知道你是巫,我的意思是巫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他当然知道对方是巫,巫祝嘛!他查过资料,可以说是最早出现的天地的代言人,负责沟通天地人神,为部落祈福搞什么,而且他们又是万能贴,从看病救人到算命,再到祭拜天地、聆听某些东西,甚至连鼓舞本族士气、用法术打击对手样样都会两手,可以说就只差生孩子不会了!
他们的地位在部落之中的地位也不低,有些像现在的教皇——而且是务实派实权教皇!整个部落的一切大型活动基本上都要先经过询问他们之后才能进行,如果没有经过他们的首肯,你的任何一个想法都无法得到实行!
可这一切些都是书本上的解释,再具体一点任何人也说不清楚,存在即是合理的,可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巫?”巫祝突然露出一个笑容:“你现在不就是半个巫?”
“我?”二十眨巴着眼睛:我?是巫?
“对啊!半个标准的巫!”巫祝非常认真的点着头。ww.pos8.c_)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是巫?”
“你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一个巫所干的事,你不是巫谁是巫?”
“我现在所作的?”
“对!你知道什么是巫?”
二十使劲的摇着头——他现在脑袋里已经乱成一锅粥,自己?巫?这什么跟什么啊!
“会写巫吗?”
“会!”
“知道古代的巫字怎么写?”
“知道!”
“知道为什么会有巫的出现吗?”
“知——!”二十下意识的点下头,不过很快就使劲摇着头:“不知道!”
“那是因为天地的需要以及部落本身延续的需求!”
“天地需要?本身延续的需求?”
“对!上古天地猛兽横行,虽然上古之人也同样的强健无比,可是相比较那些猛兽而言,完全没有可比性,那些猛兽秉天地而生,本身就有着各种神通,只是强大的它们却也因为这些神通肆意破坏着整片天地,毁坏着天地之道,只是天地却对其无可奈何,所以——!”
“等等!等等!”二十打断了巫祝的话:“为什么天地对其无可奈何?”
“水中养育出了鱼,可不管鱼再肆虐,你可曾见过淹死掉鱼的水?天地是水,这些猛兽是鱼,虽然天地法则强大无比,可是却无法消灭掉同样因为天地而出现的猛兽,哪怕这猛兽已经威胁到天地的存在,也因为其本身的特性而无法拿其怎么样!”
“所以——!”二十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理解巫祝的意思了。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另外一种存在,一种既能消灭这搞破坏的鱼,又能够被自己限制甚至消灭掉,不会重新演变成另外一条搞破坏的鱼这种存在!”
“巫!”
“不!不!不!不是巫,是人!他们选择的是人,巫只是一个沟通天地的使者!就像你们口中的翻译一样!”
“翻译?”
“对,就跟你现在的情况一样,人生地不熟,而且语言不通,对方说什么你不知道,你说什么其他人也不知道意思,而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能够准确传达你们双方意思的中间人,而这个中间人,才是巫!”
“中间人?”二十木然的重复着:巫祝所说的一切他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这还是第一次,不管是之前神秘的神和仙,以及迷雾重重的巫,在其口中都变的如此……让人不可思议,完全可以说巫祝的话直接将神、仙、巫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从神坛之上打落,揭破了他们那层神秘的面纱!
“是中间人,他们上秉天地的意志,将其传达给族人,引导人们躲避灾祸并进行祭祀,下将族人的愿望和祈求秉于天地,让天地保佑族人繁荣昌盛,而这一切说起来简单,可是你可知道这其中的艰辛?”一说到巫,仿佛触动了巫祝的某根神经一样,他的语气不由的有些急促。
二十轻轻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
“最开始的巫并不是什么巫,也只是一些灵觉比较敏锐之人,他们只是偶尔有意无意的嵌合入天地之间,发现然后体味到了天地的感受,其实天地万物也和人一样,也有喜怒哀乐,有惊恐也有迷茫不知所措……就像你虽然听不懂外面那些家伙的话,可是别人露出一个真诚的笑脸,就算你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可至少你明白他们是善意的,若是他们龇牙咧嘴、怒气冲冲,最少你也知道他们是不高兴的……接着……最开始的巫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学会理解这些感觉,然后一点点的集攥传承,最终才有了巫这个关系到部落生死存亡的职业!”
通过巫祝的叙述,巫这个存在渐渐的在二十脑海之中丰富起来:
其实巫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神秘,它的出现只是人这个弱小的存在,为了在野兽遍地的蛮荒之中能够生存下来,主动学习天地、接纳天地并最终借用天地之力来保护自己、延续后代的一个必然而已!
在那个时代中,很多灵兽都秉天地而生,有着各种异能,至于人这种弱小的存在,只能算得上食物而已,很多异兽都拿人类果腹,当然,这些灵兽也不是万能的,他们再怎么也不可能在千里之外就抓人吃,最开始的那些巫的前身,也就是那些灵觉超群之辈,也许是某次猛兽口下的幸存者,恐惧的他们也许在这些凶兽来临之前曾经感应到天地的警示,只是当时不知道天地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而已,可是当第二次、第三次同样的情况同样的感觉出现的时候,他们中的机灵之辈就理解了天地的警示,从而带领族人躲过了一劫保存了族人,这样慢慢的保存下来,他们的族人就比其他部落的族人幸存下来的多,然后他们把这种感觉告诉其他人,并传给那些具有同样感觉的人,然后在自己死后由他们带领族人躲避这些猛兽——这就是巫的前身以及最原始巫的传承!
至于所谓的祭,那也许是在某一次无意识的同样的活动之后——比如说围绕溪边的火堆洗刷,然后因为过于兴奋而扭动身体跳了一通原始舞蹈之后,第二天他们再在溪边捕鱼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捕获的鱼比以往都多,其中一些聪明之辈就在思索原因,若是恰好有一个感觉敏锐之辈,在跳舞之时感觉到一丝和平是不一样的异样,而当许久之后再次做同样洗刷围绕火堆跳舞的事情之后他们收获的更多,而此人也同样捕捉到这丝异样,若此人有威望,下次也许他会有意的在捕捉鱼之前进行相同的活动,而结果就是他们捕捉的鱼果然远超平时,这样一来这种最原始祭的前身就出现了!
当祭出现之后祀也就不远了——很多人认为祭祀是一个意思,是连在一起的,连二十之前自己也同样的如此认为,可是在巫祝的解释下,他才发现自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