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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如今的高丽国内,尤其是开京附近,可有异动。”李中易平日里虽然过很悠闲自在,却也时不时把周道中召进行辕,或恳谈或询问敌情。
李中易率领的李家军精锐老兵,固然英勇善战,可毕竟是外来的强龙,对于高丽国内的情势无法及时有效的掌握,这就需要周道中这个半地头蛇的协助了。
到了如今这眼目下,周道中再看不明白其中的奥妙,那便是比猪还愚蠢的混蛋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细心琢磨,周道中已然明白,李中易为了应对今日之高丽国异变,竟然早在五年前,便做足了准备工作。
难怪李中易以不到而立之龄,便安然居于大周朝顶级权贵的行列之中,靠的可不仅仅是那令人发指的强悍军事实力。
站到超级怪兽一般的李中易面前,周道中心里觉得格外的踏实,他只要一路紧跟下去,主公的势力越强大,不仅可保周家安全无虞,也等于是帮他推开了一扇飞黄腾达的富贵之门,
这其中的道理异常之浅显,三岁小儿皆懂!
自从李中易高抬贵手放了周道中一马之后,周道中在他的面前,也有了以心腹自居的底气,向李中易禀事的时候,也不再是此前的战战兢兢,令李中易多少有些生厌的畏缩作派.
“回恩相的话,自从月前您命末将派人去开京传递谣言之后,高丽伪王绝对是受了惊吓,不仅动作频频,更召集了不少壮丁协助守护开京。目前,据末将留在开京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那伪王聚集的兵力至少超过了二十万人。”周道中手里捏着数张写满了情报的纸片,以适中的语速,详细的汇报了开京那边的最新情况。
李中易点了点头,忽然信口叹道:“由此看来,咱们还需要多等一些时日再出发了。”
周道中见李中易的心情很不错,便壮着胆子,开玩笑说:“以我军的强横战力,末将只恐伪王手下的兵马不多矣。”
李中易哈哈一笑,嘴角微微翘起,眯起两眼打量了周道中一番,缓缓的问周道中:“中平啊,你就不怕那高丽伪王的兵马过多,蚁多咬死大象么?”
“回恩相的话,末将从未见过大象是何等模样。”周道中察觉到李中易心情很棒,他也确实没见过大象,故意凑着趣儿想哄李中易开心。
李中易的嘴角翘起更高,对于周道中如此知趣,他心里很满意,趁着心情好之际,便解释说:“中平老兄啊,你得空闲的时候,应该多读点书,须知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呢。这自古以来皆是马上打天下,却无马上坐天下的道理,明白么?”
周道中本就是聪明人,他见李中易话里藏着话,心下便一阵狂喜,本朝太祖可不就是从马上得的江山么?
“主公,小的一定谨记您的教诲,得空了就多读点书,省得将来您赏个寺卿大员,小的却无法胜任。”周道中的确是个乖巧的家伙,李中易语带玄机的暗示,他倒也跟得上机锋,配合着打起了哑谜。
李中易只是笑了笑,随即转移了话题,兴致勃勃的介绍说:“中平有所不知,早在比先秦更早的上古时代,如今的河北之地,已然有象,名曰:黄河象。只是后来,北方的气候逐渐变冷,大象耐不得寒,便一路南迁。到了如今,大象此物也只有南边的先秦故地名唤象郡者,才能时常得见。你若有兴观之,待来日吾等收复大秦故地之日,与你一头慢慢养着玩耍便是。”
李中易这番话透露出来的内涵异常之丰富,周道中未及细品,却赶紧拐弯抹角的大拍其马屁,“主公,既是此等稀罕之物,您只赐下一头可不成,怎么着也要好事成双呢。”
李中易不禁莞尔一笑,这位周中平起初恐怕是有了保存实力之心,不想替朝廷当炮灰,这才没有带水军登陆平叛。
因无朝廷诏令,周道中贸然带兵平叛,成固无功,败则重罚,倒也可以理解。
如今看来,这位周中平周仁兄,倒颇有些作“侫臣”的潜质,其马屁功夫远超李家军中诸公。
周道中窥得李中易的想法,心里也跟着踏实了许多,平日只是殷勤的搞好后勤工作,务必伺候好大靠山。
寒风一日胜似一日,大军在江华岛一共休整了十八天,丝毫也看不出进兵的迹象。
李中易每日闲暇时,最喜将彩娇抱在大腿上,一边读书,一边逗弄美妾,倒也快活逍遥。
这彩娇重返故地,思乡之情愈加强烈,难免有些情绪波动。可她虽然心思很纯,因和李中易厮混已久,能够从李中易的某些小动作里边,看出心情好坏的端倪。
李中易最不喜后宅女子干预外面的政军事务,即使彩娇平日里有宠,也丝毫不敢造次,只得掩住心思,腻在李中易身上玩耍。
不过,李中易是何许人也,彩娇虽未明言,却总是眺望着窗外,屡屡失神,明摆着思乡之情已经泛滥成灾。
李中易明知道佳人有心思,却故作不知,时不时的拉来叶晓兰,玩上一把“*****的小游戏。
这彩娇虽一直没有破身,此时足有十九岁,虚岁已满二十,正是瓜熟蜜肥的好时光。
经李中易“教育”了这么些年,彩娇也早已经彻底的通了人事,只差那层膜未被捅穿而已。
过了几日等天色大亮之后,三军将士饱饱的吃罢晚饭,便在各自军官的约束之下,列队到码头,准备登船东渡。
数万大军登船,又携有大量的战马,这绝非短时间可以做到的易事。
整个码头上,旌旗招展,队列严谨,现场只闻军官们不时发出的低沉军令。
码头上,登船的将士们,一个个抿紧嘴唇,用力的握紧手里的钢枪,枪头上耀眼的寒光,以及刺目的红缨,汇聚而成的钢铁森林,处处显露出天朝远征王师那凛然不可侵之肃杀气度。外人如果看了眼前的这一幕,注定会心里发毛,小腿肚子转筋。
“第一都听令,全体都有,立正,稍息,跨列……随本官登船。”一名都头接令之后,快步走到他的部下面前,短促而有力的发出了一系列的军令。
“喏!”紧随着百众如一人的应喏声,第一都的将士们同时并拢双腿,“啪!”他们脚上的皮靴后跟重重的碰撞到一块儿,发出慑人心魂的整齐脆响。
“起步走。”那都头一马当先,率领他的部下们,在极富节奏的军鼓声中,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着上级指定的船只方向,快速行进过去。
军法司的军法官们领着手下宪兵们,散布于码头的各处,正虎视眈眈的紧盯着行进中的各支部队。
在李家军中,不管是军法官,还是宪兵,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全都戴着清一色的特制白色“宪兵”头盔。区别只在于,军法官们仅仅是腰挂钢刀,而宪兵们的手里则紧捏着红黑相间的军棍,
码头的下风处,忙碌的契丹奴隶们,或拉或拽的大声吆喝着各自伺候的战马,将这些牲口驱赶过跳板,送上船去。
李中易穿着特制的羊绒袄,内罩软甲,外披帅袍,端坐在“血杀”的背上,他望着老部下们忙碌的身影,久久不语。
周道中忽然感慨道:“有此劲旅,何愁匈奴不破?”
宋云祥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周道中,还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此公的马屁功夫,的确是勇冠三军。
左子光一直低垂着眼帘,眼神直勾勾的盯在地面上,始终闷不吭声,旁人皆看不出他的神态。他心里却明白,恩师他老人家又习惯性的走神了。
刘贺扬时不时的抬头打量一番现场,他心里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此战过后,能否搞到足以养活十万精锐的后勤辎重?
马光达没有刘贺扬那么多的小心思,他当日是在朝廷禁军之中混不下去了,才被调入破虏军。
如果没有李中易的信任和提拔,岂有马光达今日之一军主将的威风和权柄?
马光达见刘贺扬一直没看腔,他转了转眼珠子,索性拍马凑到李中易的身前,拱手笑嘻嘻的说:“相帅,末将有个不情之请,望您允准。”
死皮赖脸的马光达,把李中易从回忆之中惊醒了,李中易没好气的瞪着马光达,沉声喝道:“有屁快放。”
马光达虽然在讲武堂中,通过了文化考试,早就摆脱了文盲的愚昧状态,却偏偏就吃粗俗的这一套。
只见,马光达眉花眼笑的说:“末将琢磨着,此战过后啊,这无主的良田一定不少,若是赐个百顷或是千顷的上好水田给末将,倒也可以贴补一些家用。”
李中易闻言后,心中猛的一动,他将来掌握了大政之后,势必要分封赏赐诸位有功之臣。
可是,京师居大不易,不仅好地段的豪宅贵得令人发指,而且郊外的良田大多已经被文臣和功勋集团瓜分殆尽。
左子光闪烁着眼神,有趣的望着马光达,他倒是觉得此策甚妙,惟独有一问:这是李中易暗中授意的呢,还是马光达有意为之?
何大贝倒不在乎良田之类的俗物,他只是觉得,大战即将开始,此时的气氛却有些轻松过了头,等瞅着空子必要私下里提醒主公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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