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达啊,你负责拱卫我的腹心,须时刻牢记:臣不密则**的硬道理,懂么?”李中易亲热的拍了拍廖山河的肩,用力摇晃了两下,器重与信赖的意味极其浓厚。
廖山河心里明白,一定是刁十九那小子私下里嘴巴没个把门的,让军法司的人察觉到了,并捅到了李中易的耳朵里。
李中易只是把刁十九换了个平级的职务,实际上,已经很给廖山河面子,骨子里是信得过他的。
不过,李中易亲自出手,明面上处置的是刁十九,隐藏着的却是敲打廖山河的内涵。
唐高祖李渊,就因为没有掌握住羽林军的将领,导致李小二有胆子发动玄武门之变,酿成了篡父杀兄屠弟夺妇斩侄的大惨案。
玄武门之变的核心是,玄武门的守将常何暗中背叛了太子李建成,放李世民的秦王府私人甲兵入门设伏。
宫闱之变,往往就在肘腋之间的悲剧,李中易一直引以为戒,所以,时不时的敲打下近卫军中的重将,势所必然。
当然了,以李家军目前四权分立的制衡体制,即使有人搞定了廖山河这个主将,也无法调动兵马反叛。
俗话说的好,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进一只篮子里!
归根到底,这话的本质,直指人心的险恶与复杂。所谓,信任是最毒的毒药,不是没有道理的胡说。
柴荣那么信任赵匡胤,并委以殿帅的要职。然而,柴荣尸骨未寒,赵老二便悍然起兵,发动了陈桥兵变,演了一出黄袍加身的活剧。
廖山河是忠诚的,对于这一点李中易确信无疑,只不过,老廖的身边如果总是有杂音存在,难免会出现滴水穿石的悲剧。所以,适当的敲打敲打,理所当然。
李中易率先登舟,他的妾室及子女们,也纷纷紧随其后。
“舱室都安排好了,你们先进去歇着吧。”
李中易负手立于船头,心潮澎湃起伏,缅怀了很久才发现,他的女人和孩子们竟然都默默的等在身后。
“喏。”女人和孩子们也都进了各自的舱室,唯独一直被冷落李翠萱,不仅没有进舱,反而想要靠近他,却被楚雄伸臂拦在了数丈之外。
“李无咎,有话和你说。”李翠萱忽然高声呼唤李中易的表字,李中易转过身子,却见了一幅美人发怒的异景。
李翠萱那张绝美的脸颊,涨得通红,她狠狠的握紧小粉拳,大声嚷嚷道:“铜臭子,汝既视奴为无物,何不放奴离去?”
铜臭子?李中易竟然楞住了,恶狠狠的瞪着李翠萱,心头的火苗立时腾空而起。
除了初来大周的那段艰难岁月之外,随着李中易权势的日益膨胀,已经很久没人敢当着李中易的面,揭他的短,骂他是铜臭子。
“你说什么?”
面前的女人居然想走?李中易确实生气了,他怒瞪着李翠萱,指着她的鼻子,厉声反问。
谁曾想,李翠萱居然挺起酥胸,不怕死的大声嚷道:“铜臭子,你杀了我吧,我活着也没啥意思了。”
李翠萱豁出去不要命的模样,不仅不吓人,反而逗乐了李中易。被关进了笼中的金丝雀儿,居然有胆子炸刺了,还真是有些新鲜呐。
楚雄被夹在两个人的中间,进退两难,偏偏他还不能选择土遁,简直是尴尬得要死。
“哟嗬,翅膀硬了,敢和爷叫板了?”李中易撇了撇嘴,一挥大手,早就虎视眈眈的佩剑侍婢们,随即捂住李翠萱的小嘴,快速将她架走了。
所谓大户人家的气派,其实核心在于:看婢知主。李中易身边的侍婢们,只看主人打出的手势,便极有默契知他心意,并迅速付诸实施,这才是高门气象的真正底蕴。
很多暴发户,兜里虽然有了钱,可是,之所以被人看不起,主要是生活习惯不合权贵圈内的规矩,所造成负面效应。
相对于李世民这种生下来就口含金汤匙的贵族而言,出身于小小御医之家的李中易,在很多细微的举止方面,确实令人瞧不起。
比如说,李中易表达亲热的动作,拍拍肩啊,捶捶胸啊,甚至开几句无伤大雅的荤笑话,这在顶级权贵圈里面,是绝对看不到的粗鄙行径。
历史学家们眼里的皇朝周期率,起作用的大多是土地兼并,军阀混战,外敌入侵等方面。
实际上,在李中易看来,大家基本上都忽视了至关重要的一点。皇朝延续的时间越长,皇子们大多长于深宫妇人之手,严重的不接地气,不知民间疾苦,无法作出正确的决策,才是造成皇朝日益衰落的元凶之一。
李中易原本很好的兴致,让李翠萱搅活了之后,多少有些扫兴。
等李中易回到帅舱之中,迎面就见高丽新王的侧室崔氏,兴奋的起身行礼,欢喜的迎接男人的到来。
崔氏已经怀孕四个多月,她肚里的胎儿,和高丽的新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妥妥的老李家的种。
客观的说,崔氏的长相其实只能算得上是清秀而已,李中易当初选定她进高丽王宫,图的不过是她的性子异常之乖顺罢了。
乖顺,才不至于出妖蛾子,李中易最需要的就是,不动声色的改变高丽国主一系的血统,让所谓的三千里锦绣河山,从此以后尽为大汉血脉的统治之下。
说句心里话,李中易虽然很好色,却也是非绝色不玩的主。
高丽国主的一妃四侧,都被李中易破了瓜,并且搞大了肚子,和好色其实并不沾边。
李中易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将来更名正言顺的殖民高丽国,持续不断的抽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无论是千年之前,还是千年之后,世界永远通行着丛林法则。大国,需要靠周边小国的血肉来滋养,才能不断的发展壮大。
如果高丽人知道了李中易如此的卑鄙,只怕是,气得浑身发抖,痛骂不止,然后接着乖乖的当顺民吧?
李中易替崔氏把了脉,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气色、舌苔,这才端起茶盏,笑眯眯的说:“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