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从外面闯进来，见程烟醒了，眼神一亮，右手就往她的脉上搭。
“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你的身子是铁打的吗？”
“啪”的一声，刘安吓得一激灵，连忙缩手。
罪魁祸首两手一摊：“不好意思，手滑了。”说完，一手拎住刘安的衣领，把他扯出船舱。
“前面带路。”
“上个岸都要……”
钟子陌手中用劲：“朕是皇帝。”
皇帝又如何，刘安心里嘀咕，师傅太偏心，为什么不教他武功，害他只能被欺负。
“难道你更喜欢湖里？朕成全你。”
噗通一声，程烟与钟子彦从船舱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刘安掉进湖里。
程烟大惊失色：“大哥！”
钟子陌站在船头，闻言回过头来看她。她缩紧身子，使劲往钟子彦身后躲。
钟子陌转回头去，脸色一沉“史正东，宁成志，你们在干什么？”
岸边，密密麻麻地站了很多侍卫，前头左边是史月蓉之父史正东带领的一群官员，右边是淑妃之父宁相带领的一群官员，两双对峙，泾渭分明，成水火不容之势。待钟子陌一出现，锋芒稍敛，所有人跪下迎驾，口中高呼万岁。
钟子陌一直沉着脸：“淑妃呢？”
史正东身后有人高呼：“启禀皇上，淑妃娘娘小恙，正在承茗宫休养。”
“胡说。”宁相身后亦有人反驳，“皇上，淑妃娘娘能走能跑，陈太医一句娘娘有恙，硬是将娘娘留下。皇上，这里肯定有阴谋。”
“是啊，自从皇上下谕端午祭祀让淑妃娘娘随行，史大人就千方百计阻挠。”
“正妻随行向来是端午祭祀的传统，是始宗留下的规矩，史大人哪有阻挠。皇上和其他大人对传统不熟悉，礼部的侍郎大人难道也不了解吗，千方百计地劝皇上破坏规矩，众位大人是想将皇上陷入不忠不孝不义的境地吗？”
“你才是胡扯！试问尚书大人，礼部哪条礼法上记录了这条规矩？皇上是九五至尊，万万人之上，一个端午祭祀，难道还做不了主吗？”
“这个不是关键，端午祭祀本就不能带染恙之人，更何况你我都看见了，淑妃发着高烧……”
“够了！”钟子陌站在船头，身子随着船体微微摇晃着，“祭司呢？难道也小恙？”
一直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何全往前一步：“启禀皇上，祭司大人的灵力没有完全恢复，大人让奴才禀告皇上，对于端午祭祀，祭司大人恐怕不能承担。”
钟子陌的脸色难看起来：“没有祭司，何来端午祭祀，又如何祈雨！”
“皇上，祭司大人说，世子身上带有温家血统，可以替代大人随行。”
“胡闹，成王府堂堂世子小王爷，怎么可以行祭祀之事。如果在过程中出事，朕怎么跟成王交代？”钟子陌转向身后，“何况敏佳会跟着世子参加端午祭祀，世子怎么可能同意承担这次的祭祀活动。”
此话一出，岸边一片哗然，青松从后边跑上来：“世子，怎么可以……”
程烟在后边听到他的话，差点冲上前去。她什么时候说过她会跟着去，她怎么不知道？
钟子彦拉住她的手，她回过头来，四目相对，他的眼里充满期待，她的脸上满是犹豫，最后低下头去。
对不起，子彦，我做不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哪怕是我的命，因为这是我欠你的。但是我不想骗你，不想给你希望。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拒绝不了，一旦拒绝，最难堪的会是子彦。
钟子彦盯着她的额头，嘴里满是苦涩。一念间的别离，就一定要永久别离吗。当初如果他不走……
终究没有如果。
“皇上误会了，子彦这次来燕京没有带任何侍女，敏佳是宫女，子彦只是求皇上同意将敏佳赐给子彦当侍女。况且，端午祭祀很重要，子彦愿意承担。”
所以，还是不要让你为难吧，更何况，他想搞清楚，启动通灵玉，为什么圣旨会失效，难道一定要温家女子才能启动通灵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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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祭祀没有带侍女，钟子陌狠狠骂了办事不利的何全和负责此事的史正东一阵，然后手一指，程烟被临时顶上。
端午祭祀的一切已经准备完毕，百官分开，一辆黄顶的八驾豪华大马车大喇喇地停在路中央，大马车后边，是一辆小了好几圈的黑漆漆的双驾马车。
钟子陌在百官的簇拥下上了前头那辆大马车，钟子彦在何全的引领下，被带往后边的马车上。
程烟跟在钟子彦身后：“我可以骑马吗？”
她不想在狭小的空间里与钟子彦相对一天。
钟子陌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这车里怎么没有半个人伺候。”
何全唬了一跳，急急请了程烟往钟子陌那边去。
程烟定在黑色的马车前，倔强着，一动不动。
“你身上有伤，不能骑马……不要让我担心。”
钟子彦一句话，化去她全部的执拗，她乖乖地跟着何全走了。子彦弯着腰站在车架上，眼见她一步步走远，想喊回来，却无能为力。
身后，史正东正在责问手下，手下一脸茫然：“大人，不是您说不要带宫里的女人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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