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今天是一月一次倚红楼半缘姑娘的拍卖会,所以人特别多。倒不是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貌似潘安,才华横溢,腰缠万贯,只是抱着重在参与的态度,再不济还能听到半缘姑娘弹奏一曲呢,所以怎么都不亏!
而这老鸨也不清场,原因就是这么多的客人只随便点几个姑娘,吃几碟小菜,就够平时几倍的收入。买家满意,卖家赚钱,大家欢欢喜喜,何乐而不为?
“下面请刚刚过了第一关的几位公子,到雅座来,准备第二关!”老鸨清澈的声音传来,满是邀请之意。
语毕,就看到有大概七、八个人左右向前台走去,当然也包括我。让我想不到的是竟还能碰到熟人,此人就是陈右相之子,陈林晚的大哥--陈林彻。
说起这个人,不得不提的是,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白生一副好皮囊。为什么这么说呢?虽然他善箜篌(古代弹拨乐器),却整天游手好闲,仗着自己爹是右相,强抢民女,占田夺地无恶不作!
各人站定之后,乐器已尽摆眼前,有吹箫的,有弹筝的,我自然选最擅长的琴!
只听台上琵琶声幽幽传来传来,先是低低切切,犹如弃妇哭诉辛酸苦。随之渐渐急促起来,素手划过琴弦,仿佛波涛汹涌,大浪滔天。应了那句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尽事。
弹到要紧处弦声铮铮传来,一时间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一阵拨弦之后,声音转而低沉,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正是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琵琶声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想要喝住不是一般的难。弹到最后只剩一琴,一箜篌。我转头看向陈林彻,只见他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而我深知自己已达极限,索性也不勉强,琴声渐渐弱了下来。正当我准备收手时,台上的琵琶声却丝丝传来,痴缠着即将消逝的琴音,似挽留,似倾诉!我心中一阵狂喜,她想见我!与此同时,旁边的陈林彻也是一脸不解,这弹奏之人到底何意?
盼到一曲终了,大家各怀心思。
“第二关过关者:箜篌公子、琴公子!”这妈妈也到省事,直接以乐器为我们命名编号。
“承让!”我与陈林彻各作一揖。
“下面第三关,揭题!”老鸨的声音刚落,就见舞台上方一片红布嗖然落下,中见悬挂一匾额,上书“半缘”两个大字。“现以半缘名字为题,请二位公子作诗一首,博得半缘欢心者,胜!”
只见陈林彻埋头苦思,写了改,改了写,煞是痛苦。我悠然地站在一边,也不思,也不想。
“公子,可曾有了?”妈妈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其实在看到那个题目的时候,我心中便有一诗了,上下五千年的文明不是白学的,诗词歌赋还是攒了不少的!“在下不才,确有一诗,还请半缘姑娘评断!”
“说来听听!”这妈妈一脸不信之色,催促着说。陈林彻也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底下众人更是形态各异。有说我自大的,有说我忽悠的,更有甚者说我根本不识字,来这儿捣乱的,当然极少数人认为我有点本事。
“曾经沧海难为水”果然第一句一出,就博得一片叫好声。“除却巫山不是云”,好是好可是没有半缘啊?众人皆在疑惑之中,不由得为我捏了把汗。我自是悠闲自在,后半句缓缓而出,“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这首诗前半句大气磅礴,后半句低沉委婉。而此时拿出来更是应景,以表我达我虽留恋烟花之地,却只对半缘姑娘情有独钟之情!
陈林彻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旋即表示自己再没有竞争之意,自愿弃权,这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公子,请竞价吧!”老鸨很敬业地说。
“竞价?”只剩我一人还竞什么价?我脸上露出疑问之色。
“是这样的,那公子至少要出个价码吧。虽然公子才华横溢,但也不能空手套白狼吧!”那妈妈说着轻笑起来,饶有深意地看着我。
“哦!紫倌,我们还有多少钱?”
“回公子,十两!”
“那我出十两!”此语一出,满大厅的人都愣住了,老鸨一时也是没反应过来。十两?怎么可能?哪个公子为半缘姑娘不是一掷千金,这人莫不是来砸场子的吧!正当大家议论纷纷,争论不止的时候,一宏清澈的声音从帘后传来,“好!”
虽只有一字,却犹如空谷幽鸣,黄莺夜啼,顿时场内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纷纷猜测具有这样美妙声音的半缘姑娘,相貌又会如何呢?
由于半缘姑娘的首肯,我破天荒的以十两的“高价”抱得美人归,街头巷尾传为美谈。人们只说半缘姑娘为小公子的相貌和琴音倾倒,也有人说,小公子一首七绝虏获美人芳心。而此时的我,则惴惴不安地跟在老鸨后面,等待面见佳人!
………………
“你确定断魂门门主消失于倚红楼?”夜无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之人,仿佛暗夜魔鬼,随时杀人于无形。
“属下……敢以性命担保!”说罢双膝跪地,手捂胸口,面部表情甚是扭曲,仿佛正经历着万蚁噬心之痛,但仍尽力隐忍着,只有透过惨白的双唇与额头豆大的汗珠,你才能感觉出他所承受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黑衣人甚至觉得自己要死了,抬头间,才发现包间里哪还有人,只余一墨绿色瓷瓶静立在木桌之上。
………………
突然路边冲出一个人来,拽住我的衣领喊道,“果然是你!”
“陈公子,”老鸨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你们是旧识?”也不知这陈林彻是怎么混进来的,我一惊来不及躲闪,便被他死死揪住。
“你是女人!”陈林彻一把撕掉我的胡子,拿在手里得意的说。看来这陈林彻也不是个傻子,估计在赛诗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我来了,只等着看我笑话。还有他即认出我了,却又不说我是谁,想来不想张扬我的身份。即使来砸场子,以相府千金的名头,想这妈妈也不敢把我怎么样。而我自然也不会自报家门,这事儿闹大了爹爹定是颜面尽失。
“什么?女人逛窑子!”这老鸨一听就急了,本就为赔本的生意窝火,一听眼前之人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女的,早就气的跳脚了。“来人啊!把这不知死活的给我乱棍打出去!”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还迅速盘算着怎么才能脱身。这下好了,女人没调戏成,倒要变成人肉沙包了。
焦急之时,突然看到楼上雅间走出一男子,孤傲清冷,肌肤胜雪,墨发垂腰,笼罩在月光之下,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宛若谪仙。
豁出去了,好女不吃眼前亏!“相公!相公!--救救我!--”情急之下,我朝楼上之人拼命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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