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欧阳菊下面，实在是处女级的。
至少作为姐夫，范坚强不曾亲见她下面。也难怪养尊处优惯了也散漫惯了，印象中的小姨子几乎不进厨房，甚至格外讨厌厨房里的油烟味儿。这会儿又是伺候换鞋，又要去下面，确实叫他感到意外。于是，他缓过神来，看着小姨子欢快地蹦跳进厨房：“菊，别忘记系上围裙！”
欧阳菊也不回头，愉悦道：“知道了，系上围裙！”
一个人兴奋的时候很容易忘事儿。
欧阳菊便是如此，她甚至忘记了张茂，也未有提起。
小姨子不提，范坚强自然不提，接着便信步走向客厅。
诚然，最吸引他注意力的便是那张沙发：此刻，它显得孤寂而落寞。
它看起来有些旧痕，也只是初感，真要是具体道明哪里是旧痕也难以准确指出。于是，他不免要触景生情，用与其年龄并不相称的几乎蹒跚的步履一步一步地挪向沙发，然后竟颤巍巍地坐下，再抬手抚摸着它的质地，犹如安抚心爱之物那般：
不曾忘记自己呆坐沙发之时，眼瞅着穿了睡衣的欧阳兰扭着屁股，一路摇晃进卧室，继而痴呆在沙发中，想象着她哪睡衣里丰满傲挺的**，镶嵌在**中央的两颗紫红葡萄，平滑如砥的小腹，凹凸弹性的美臀，光泽如凝脂的大腿，肥瘦适宜的藕臂。
不曾忘记自己当时甚至冲动地臆想发飙直接冲进卧室，将欧阳兰一把摁在床上，然后用最粗暴最野蛮的方式疯狂地剥扯她身上的衣服，也不管她如何哀求。敬酒不吃偏吃罚酒，现在知道哭了吧？哭吧，哭吧，尽情地库，反正老子就是不停手——
不曾忘记自己系着围裙，匍匐在地板上像只捕食的螳螂一边费力地推着抹布，一边偷窥躺在沙发里看《三基》的欧阳兰，便是连那些显露在视线里的身体曲线都能是一顿美妙绝伦的视觉饱餐——
不曾忘记那些蜷缩在沙发里的夜晚，带着满脑子的渴望，期待卧室的房门突然开启，最后却将这样的期待神奇地带进梦中——
是啊，往昔的日子里，在这片不大的空间里，曾有过温馨甜蜜的时刻，尽管那时总要将之误解为失落和迷茫，抑或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实在是一句深刻的生活哲理：如今回忆起来，已然尽是这样的味道。
当下，范坚强笑了，笑着慢慢躺下，希望得以重温往昔的味道，尽管耳朵里时而传来锅碗磕碰瓷砖的声响，以及小姨子自言自语般的哎呀声。模糊了，一切渐渐就模糊了，包括此刻的天花。它魔幻着，魔幻成一面镜子，很快折射出一副画面：父亲抱着豆豆，坐在一张方桌跟前，慈祥着笑脸，捏着一支筷子，小心地蘸了蘸杯酒，正往他的宝贝孙子的小嘴角送呢——系着围裙的欧阳兰从厨房里走出来，笑容满面地走到沙发跟前，推了推沙发里懒懒的男人，微笑着说，你赶紧起来了，陪爸喝两杯去——
欧阳菊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愣是将简单的水煮方面便的小事干得惊天动地而看起来格外繁杂。锅叉、筷子都用上了，甚至还有锅铲，总算把煮熟的面条装进了一只瓷碗。兑了佐料，她凑嘴至瓷碗边沿，小心地吮了一口，觉得味道有些淡了，便打开盐罐，取了小勺，小心翼翼地加了点盐。
再吮一口，她微皱细眉，砸吧着小嘴，顿觉得这次的味道还算满意，于是捏了一旁早准备好的葱花，均匀地撒伴了些许——
一切准备停当，捧在手心里的便是满意的杰作了，欧阳菊回眸，瞄了眼客厅：“姐夫，我下面很有特色的，肯定与众不同。你吃的时候可不许皱眉，更不许说不好吃，听到了没有啊——”
待小姨子捧着瓷碗，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跟前时，她便当即发现了那图案蜷缩在其中的姐夫的身影。于是，她慢慢弯腰，放下双手中的瓷碗，不误埋怨地撅嘴，暗示心中的不满，不禁呢喃道：“真是的，至于睡得这么香吗？”
可是想到姐夫严重的血丝，她很快就收起不满，就连精心准备的面条也不股了，转身跑向卧室，取来一条毛毯，颇为仔细地缓缓覆盖住沙发中的姐夫身子，然后站立在原地，无奈地垂下脑袋：好吧，你先睡吧。大不了等你睡醒了门外再给你热一遍呗——
欧阳兰肩跨皮包，面无表情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看起来稍显沉重。
手机响了，她取出包来接听：“啥事儿？”
梁良主任的声音传来：“你在哪儿呢？这么找不到你啊？是这样的，科室里几个家伙听说我们的述职表现很精彩非要我们请客吃饭，再卡拉OK一下——
欧阳兰冷冷一笑，打断道：“是你的表现精彩，不是我们。梁主任，祝贺你。”
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赞誉，梁良主任呵呵乐道：“呵呵，谢谢，谢谢啊！你的表现也很精彩嘛，所以应该同贺。欧阳护士长，你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就直接赶到名门饭店——”
欧阳兰的回答如天色一样暗淡：“不，我有特殊的事情。你开门玩吧，再见》”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吐了口热气，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值得一提的是，欧阳兰后来的人生步伐却不比这一刻的脚步，甚至在经过一段短暂的停滞后，以无法预料的方式呈现了不可思议的倒退。事实上，不是所有的规则都如白纸黑字那般叫人一目了然。一个时代，就是一种环境，就有一种特立的规则。看不见，摸不着，但她就真是地存在于身边，潜移默化地左右着很多，有人宁肯相信它叫命运的现实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