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她应该是在娇人阁吧,青纱之后,那个淡蓝的身影,玉指在琴弦上飞舞,那样的琴技,那样的歌声,那样的曲,是我这一生听到的最美的。那一瞬间,我似乎融入声词曲中,心生生的被人扯了一把,有丝丝的心疼。
那样一个风尘女子,这样一个凄美的曲子,是用心唱出来的吧,可是,她的歌声中,却又满是淡然。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突然间,我想为她赎身,让那个女子不必再强颜欢笑,不必在风尘中飘飘摇摇的舞尽这一生。
可是,当我看到玉歌的眼神时,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放弃这个打算。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和玉歌抢!他是我的兄弟,亦是可以帮我我座上那个位子的人。
我们三人,那一夜在兰陵的房中呆了一夜,可是,当她拨上弦,吐出第一个字时,我的心霎时凉了下来,不是她!看着兰陵讨好的媚笑,眼波中流露出的风尘之气,还有那一曲曲本应欢快或是悲伤的曲子,从她口中唱出来,却是十足的挑逗!我派人暗中查探娇人阁,却怎么也找不到像她那样的一个女子。
第三次,是在殿选那日,可是,呵呵,她那妆容,任谁也认不出是她吧。而且那时,我也不知桂见初便是她。
第四次,是在街头,一眼便认出是她。看到她与玉歌调笑,一时间,嘴里突然满是酸涩的味道。又听她说出解决灾民之法,那样的神采飞扬,目光炯炯,眼神时而飘离,时而散发出狂热的光芒。那样光彩照人的她,让我迷醉,又让我愤恨。
那日后,玉歌迷上她了,尽管玉歌还不知她是女人。我呢?难道不是如此吗?只是,那时我更加奇怪的是南夜遥的态度,后来才知,自己的夫人和其他的男人说话,他定然是不高兴的。
看着玉歌整日的苦闷,便带了他去娇人阁,兰陵的一席话,还有对权势的渴望,使我走上了与她对立的道路。
玉珞,桂见初,红叶山头目,呵呵,原来是一个人。我将桂见初的身份告诉了父皇,但是隐瞒了她是玉珞的这个身份。父皇的一个点头,决定了桂府的命运,并让我联络五恒剑派的掌门秦寂,那时我才知道,父皇手中竟有这样一批人为他做事!
站在人群中,我如愿看到了平南王妃桂见初站在废墟前伤痛欲绝的画面,呵呵,我笑了。可是,下一刻我的笑僵在脸上,当那张脸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怔住了,竟然是她!我脑中显现无数的画面,酒楼上肆意欢笑的她,娇人阁倾情演绎的她,殿选那日,充满演戏天份的她,那个说起灾民解决之法,神采飞扬的她,如今,泪流满面的她……
悄悄的走出人群,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是如愿的欣喜,还是……
不,我不愿去想,更不愿去看我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情,呵呵,父皇不是开始看重我了吗?如此,便好!
她走了,去了红叶山,兰陵又献一计,我接受了。
看着高台之上,白衣翻飞的她。像夜的精灵,在迎风而舞,黑发肆意飘扬,绝世的面容,远远望去,尤如欲乘风飞去的仙子,清冷的气质更像那广寒宫的嫦娥,孤寂清冷!
看到她给南夜遥休书,我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她,是自由的了。可是,那又怎样?有那一刻,我在想,如此此时她的身边,再多一个我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呵呵,我却不能让她成了阻碍我走上顶峰的脚步!
看着她那白色的身影在人中窜动,面容绝冷,杀人,呵,却又手下流情,天下哪有破了咽喉还能活下来的人?可是,那些在她锥下受伤的人,就是如此!
听到兰陵问她:想知道是谁杀了你爹娘吗?我的心猛的一震,不,不能让她知道!一箭飞去,了结了兰陵,而我的心却傻傻的笑了,不让她知道又如何,那是事实啊!从那夜开始,我和她,便是对立的,是仇人,至死,亦是!
她在五恒剑派出现时,我的心露跳了一拍。秦寂问我是否要除去她时,我制止了。我想,或许待一切大成之后,我可以拥有她吧,即使她不愿,一道圣旨便可让她成为我的妃!想到这,我的心欢愉了,我决定等武林大会结束再离开,或许那时,可以带上她呢!
谁知,秦寂又告诉我,她活,计划将被她破坏!
看着风中飘飘摇摇的绿柳,还有那一线朦胧躲在云后的明月,我抬手,想将那云拨散开去,却怎么也够不到!那银色的月光照在我的脸上,使我的心瞬间冰冷!
恍惚间!
高处,黑发白衣,飘扬的衣带,发丝,随风而起,那个绝艳的女子,漫妙的舞步,足间婉婉的开出一朵朵云花,与我,不过是镜花水月,天地之隔,乘风归去,归去吧……
微微的泛起一抹笑意,杀吧!
空空的房间,我笑了,我不能做的,便让玉歌去做吧。我这一生,都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这里,是她的红叶山,这里,是她的山寨,所有的一切依旧,只是没有那个在风中飞舞的女子。
再往前,就是那日她跳下的绝崖。
我就在这里沉睡吧,我和她,终究还是有一些关系的吧,如果有一天,她回到这里,那么我还可以看到她……
带着淡淡的笑,我走上崖去,轻轻的抚摸那巨石,还有一根根断开的,在崖顶飘荡着的绳子,这里,满是她的气息……
我笑望着积雪的崖顶,还有那一片片在雪中探出头的落叶,还有那些追上来的人兵将,在月光下,一纵,跃下!
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看着在风中飘荡的绳索,哪一根是我亲手砍的呢……
见初,呵呵,请允许我这样唤你,此生最后一次,此生唯一一次……
如果你此时已魂归扬城,会不会回这红叶山,会不会来这崖顶?呵呵,我微笑出来,或许,她正站在哪里,看着我落下,落下……
呵,也许,当我身在崖底之时,会看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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