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两人各自回到“住所”,如楚冰卿所言那样,林薇重新睡回床上,而他则很绅士的睡到沙发上。
仅仅一门之隔,而且是隔音很不好的一隔。
两个睡意全无的人,开始慢慢聊起天。
楚冰卿先开口,他说:“小薇,为什么要做法医?”
自然熟的一声“小薇”,令林薇微微一怔,过了良久才回他,话不多,她只说了两个字,“兴趣。”
“兴趣?”楚冰卿唇间的弧度越来越来,她还是不善于撒谎,带着丝玩味道:“我还以为是为了某个人呢。”
林薇没回他,不大的单身宿舍顿时安静下来,一抹月色从窗户射入,映在床上眼睛骤然睁大的女人身上。
乌黑青丝铺在枕头上,素颜似雪,很美。
被人戳穿心事,她气息有些混乱,顿顿,马上开始反驳,“为不为人,这都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楚冰卿立刻接上话,却像是受了刺激,声音猛然提高,“怎会和我无关,再怎么说,现在我也是你老公。”
“老公!”林薇对着那堵墙一声鄙夷,“假的而已!”
“谁说假的。”楚冰卿不怒反笑,一阵轻笑后,难得正经的追下话,也截然打翻林薇的侥幸,“我可是有合法证件的哦。”
那证件绝对合法,不光他有,她也有,林薇懊恼万分,他说得没错,的确是最合法的。
在心中默念好多遍,“宽慰为主”后,为了让自己传到隔壁的声音带着宽慰和温和,她马上咧嘴一笑,“小楚啊,其实以你的相貌可以找到比我好的。”
言下之意,无非想是告诉他,她配不上他,为了不误人子弟,还是早些“散伙“,让他重觅佳人。
她话没完,突然感到头顶飞来一片黑影,将侧躺的她完全笼罩住,猛然翻身而起,抬头看去,那黑影不是正睡在客厅和她聊天的楚冰卿,又是谁。
因为是单身宿舍,也从没到过会带异性回来,客厅和房间虽然有扇门,门上却没锁。
月光铺泻在他身上,赤亮如金,皎洁白月,映衬得他英俊的脸庞更为英俊。
林薇有一刹那的恍惚,他和记忆中的那人很像,他的面容与记忆中那少年的面容重叠在一起,一时间竟然难以分清。
心尖一颤,好熟悉的感觉。
七-八成像的面容,还有那洋溢在四周的皂香味,虽非一模一样,但那似曾相似的熟悉感又加重一层。
看着眼前半仰着头看他,眼神迷离,神魂四游的女子,他眼底掠过一丝喜悦,唇角上扬,温温浅笑,“老婆,你流哈喇子了。”
清朗的男声传来,林薇霍然回神,下意识的伸手到嘴边擦了擦,却发现干燥得很,哪有什么口水。
眼光再次看向眼前的男子时,她已一跃落地,与他平站在床边,深吸一口气,等力气都凝聚在手上时,手猛然握成拳头,反手直接朝男人的领口抓去,眦牙裂目的咆哮,“楚冰卿!”
渐渐的她觉得很不正常,明明想抓的是那男人的领口,定位也没错,下手的力度更没错,怎么,怎么感觉碰到的不是布,而是像丝绸一样柔软的东西,上面还带着暖暖的温度。
垂眸看去,大窘,她抓的哪里是他的领口,他压根本没穿上衣,如何有领口可以抓。
是他肌肤呈古铜色,外加上朦胧的月色,导致林薇看错了,以为倾泻在他胸口的那道白光是他的衣领。
偷喘了口气,也为平息此刻的尴尬,马上缩回手,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努力憋住笑,却依旧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这样欺负人家,光说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咳咳……”被人往事重提,林薇脸涨得通红,再次抬头朝楚冰卿看去,脸上已写满歉意。
谁说只有大男人能屈能升,她一个小女子照样也可以,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扭捏的,再次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楚冰卿眯起狭长的双眸,依旧不为林薇那些真诚的道歉所动,就这样,双唇紧闭,俊美的面容上依旧写满委屈,唇角轻勾的看着她。
林薇皱了皱眉,想了好一会,才想到个自认为的好主义,她说:“要不,我赔点钱给你?”
“钱,你居然想用钱来收买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林薇此话一出,楚冰卿仿佛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屈辱,直接转过身去,背对林薇而立。
修长挺拔的身资轻轻颤了下,那抖,虽快,也轻,林薇却看见了,杏目骤然睁大。
又上当受骗了,被他一番胡搅蛮缠,差掉忘记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伪装道行”如此高超的高人,能为一两句话,或一个动作,而想不开吗?
不会!
所以,他的什么受委屈,什么受屈辱,都是装的。
他转过身去,只是怕他笑出声,败露了阴谋!
咬咬牙齿,对着那傲然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你再笑,我真不客气了!”
“哦……”楚冰卿蓦然转身,嘴角依旧蓄着笑,却故做满目恍然大误,手交叉着放在胸前,“原来这就是你的真想法,看来,你打人家主意很久了。”
“我……”林薇愕然的点了点自己,在朝眼前的他指了指,“你……”
“你说我打你主意?”林薇彻底无语,能把事情黑白颠倒到这份上,还颠倒得那么完美,果然非常人所能为。
轻轻一叹,面对眼前这“狡诈”的男人,她是彻底认输了,在和她纠缠下去,只怕别说缴械投降了,恐怕要俯首称臣。
一把推开眼前的人墙,不再理会身后人,直接朝客厅走去。
刚躺到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合眼,手机却响了,但凡和警字挂钩的,他们的手机从不关机,处于二十四小时待命状态,当然她这法医,也不例外。
手机一响,林薇马上从沙发上一翻而起,一扫方才的疲惫,脸色凝重,只怕要出警了。
打开一看,只是来了条短消息而已,林薇松了口气,坐回沙发上,屏幕上跳出有八条未读短消息。
打开未读信箱,八条短消息除了一条是许燕的,其余七条,全部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这是个她从没印象的号码,也是个挺不错的号码,居然以六个八结尾。
牛啊,不是有钱人,就是有权人。
可是,她好象从没认识过这样的高官或富商吧。
带着疑惑,点开最新发来的一条消息,不大的蓝屏上,赫然跳出这样一句话,“老婆,没想到你会是那么有情趣的人,喜欢对月高歌,下次带上我,我们一起对月高歌。”
那熟悉的调侃,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早说明那牛人是谁。
林薇手一抖,手机朝地摔去,她反应过来,忙伸手去接,可是晚了,它已被人稳稳当当的接在掌心。
温润的声音顷刻而至,“老婆,人家不就发了点消息给你,你即便不喜欢,也不该拿手机出气啊。”
多在理的一句话,让蓦然发呆的林薇想起教育家们经常说的一句话,“家长不能将怒气迁怒在孩子身上,那样的家长不是称职的家长”。
此刻看她,她已成了那暴虐的家长。
情绪失控下,正在暴锤自己的“孩子”——手机。
失职啊,隐约好象看到手机兰花指一翘,抱怨道:“麻麻,你是坏人”。
默默无语的从他掌心将手机拿回,不知是他的故意还是她的无意,反正他(她)们的手,肌肤相亲了下。
他的肌肤灼热而温和,她的肌肤沁寒而冰凉,短短几秒钟的触碰,她浑身一僵,那个少年的手,似乎也是这般温和,永远能将她的手捂暖……
那一日,在杨莹一番趾高气扬的“宣言”后,她再也没见过张奇,他曾让人带来纸条,但都被她撕碎,扔进了风里。
片片白纸,随风凌乱,她在他(她)们经常见面的湖边站了很久,青草溶溶,水波潋滟,她终究没狠下心。
主动跑去找他,半路却下了好大的雨,远远看见那个矗立在雨中的少年,她心一紧,本想解释,为何不见面,本想和他冰释前嫌。
却都被他无情打断,是啊,她,出生平民,没良好的家事,更没显赫的爸爸倚靠。
滂沱大雨中,她封住了自己的心,即便他和杨莹出了国,她依旧坚守着承诺。
她永远忘不了,她在雨中对他的劝慰,“我会帮你的。”
她也永远忘不了,他对她的鄙夷,“凭你,也想帮我。”
不管他相不相信,也不管他知不知道,她做到了,她选择了做法医,只因这专业,可以追查出当年张懂事突然暴毙的原因。
“老婆……”轻柔的呼声传到耳边,林薇恍然回神,下一刻,男子温热的肌肤已经贴到她身上。
敛眉看去,他的手不知何时已从身后环饶在她腰上,他已把她拥入怀中。
无故让他亲了口,林薇已心生懊恼,如今,他再自说自话的将她抱住,她彻底怒了,皱了皱眉,反手推开他,警告道:“你再这样,我可真不客气了!”
武艺,她虽不精湛,但三脚矛功夫,她还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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