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开学,这期宁浩课很少,科研经费已下拨,他得到一万元科研资金。他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组建联机系统和实验调试。那段时间乔雅丽很少呼宁浩,宁浩忽然觉得很想她。他呼乔雅丽,乔雅丽总是有理由婉言推辞。整个九月他们只有一次约会,而且还是在宁浩的实验室。宁浩知道他们的关系快完了,他心里有些空虚,但绝没有感到苦闷。
十月下旬,乔雅丽呼宁浩,在她的住处约会。与以往相同,外出吃饭、逛街,然后回家,看不出有一丝异样。两人还调侃了一番。乔雅丽说:“如果我要出国,你想我吗?”
宁浩滑稽而诡异地说:“我当然想,我们如此亲密,我怎能忘怀?特别是你的功夫,让我大开眼界,也让我迷恋。”。说完就去抱她
乔雅丽推开宁浩,“你怎么这样下流!我给你说正经的,你在乎我吗?”
“当然在乎了!比如前段时间,我就很想你,老呼你,你却不给我机会。”
“是吗?宁浩!我知道我们有缘无份,今生我们只能做情人。你觉得我这个情人如何?打多少分?”
“嗯――,应该打100分。在我们交往中,你一直很优秀。我倒是做的不够好,你全包容了。”
乔雅丽搂紧宁浩,沉默良久,眼泪就下来了。她说,她不愿就这样分手,其实两人相处还是很愉悦的。但她说,她感到些许压抑,从未放松惬意。因为,她不能触及宁浩内心的敏感,她明白自己只是宁浩孤独空虚无助时的安慰,只是巧云的一个替身。只要叶巧云出现,宁浩就会立刻甩了她。她努力维持两人的关系,从不发火,也不敢发火,她怕失去他。她感到自己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了,于是,开始寻找真爱。九月,乔雅丽和一个老外不期而遇,两人立刻找到感觉。那老外答应带她出国结婚。
宁浩没有反对,他深情地抱紧了乔雅丽,眼泪瞬间充溢在眼眶。那一刻,他是真的感到了不舍!他忽然想起了一句很俗气的话,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和乔雅丽可不是一日,而是大半年呀!
乔雅丽说:“宁浩,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你对感情真挚,对事业执着。但你必须改变,不要再等待下去了,找个姑娘结婚吧!其实我可以等你两年,但我知道,你的家庭是不会接受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我见过你母亲,她是个传统而知性的女性,你说服不了她,也说服不了你的家庭,社会舆论也对你不利。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我最好是离开你。不过,我还要说,根据我的分析,你的巧云并没有抛弃你,她是受到外界的压力才离开你的,短时间她不会回来的。大家都是有责任的人,你必须为你的家庭负责,你岁数不小了,不要让父母为你操心……”
乔雅丽下面说的什么,宁浩没有听清楚,他想到了与乔雅丽接触的近一年时间里,他的抑郁状态已荡然无存。乔雅丽对婚姻和爱情的分析与阐述,也让他有了更多的思考。乔雅丽曾经说道,人为什么需要婚姻?其实很简单,就是阴阳协调,相互为伴。
宁浩说:“我的朋友也这么讲过,你说的是本能吧?”
“本能只是一个内容,或者叫一个重要功能。婚姻的功能其实有很多,每人的需求也不一样。有眼缘型的,有物质型的,有权利型的,也有心灵型的,还有体力型的。”
宁浩说:“能否定义一下?”
“眼缘型的,就是看着舒心,郎才女貌;物质型就是把经济条件放在第一位;权利型的就是把地位权势看得很重的,心灵型就是把文化品味个人发展看成第一位的,至于体力型的,就是体力互补,一般是指做工下力,农村把这个看得很重要。”
宁浩问:“我们属于什么型?”
“你认为呢?”
宁浩苦笑,“我呢,一,人不帅气,二,又没钱,三,还没权,四,在床上也没你有能耐,我是一无是处。论文化品味个人发展,除了比你多读几天书,有一个有名无实的硕士文凭,没比你强多少。”
“正因为你什么都不是,你才是纯天然的,我就喜欢你什么都不是。不过这只是暂时状态,总有一天你会爆发的,你是一只未被人发现的潜力股。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那我的这些特点应归于哪种类型?”
乔雅丽说:“心灵型!但凡知识分子都是把心灵型作为最主要的婚姻指标。心有灵犀一点通,和你待在一块,我很快乐,觉得生活很有质量,我认为这种婚姻才有品质,才能持久。”
宁浩反思了他和乔雅丽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除了他自己感到有点排斥乔雅丽的方式以外,其余的就是来至乔雅丽目空一切的气势带给他的自卑,虽然乔雅丽并没有在他面前显露,但宁浩的自尊还是很敏感的。论经济,乔雅丽收入高;论地位,她在社会上小有名气;论长相,她也算是美女,虽然离过婚,但也不失为有品味的女人。可能一次不成功的婚姻,让乔雅丽成熟了许多,也许宁浩是乔雅丽曾经的旧爱,才让她改头换面,心有包容,善解人意。乔雅丽在宁浩的印象中的确是今非昔比,这让他无法舍去。
这一刻,宁浩搂着乔雅丽,不知是该挽留她,还是放任她。如果挽留,乔雅丽是自己的真爱吗?显然不是。因为和她在一起他会感到压抑,不仅在情绪上,而且在身体上。那为什么自己不舍呢?宁浩认为和乔雅丽这一别,可能他们再无相见之日,是一种最亲密异性朋友间的生离死别,他不忍舍弃。这种离别不同于他和熙熙的离别,他与熙熙是纯真的,没有的纽带,和乔雅丽却多了些许难言的隐情。而和巧云在长沙机场的离别,就更不能同日而语,那是充满希望的离别,正是这种希望,才令他感到无法自拔的绝望。
宁浩稳定了情绪,他想,既然那个老外是乔雅丽的真爱,那就应该成全她。
乔雅丽在那年的十二月中旬离开成都,跟她的未婚夫去美国欢度圣诞,从此远离了祖国,再无联系。
强子后来知道了宁浩这一段秘密的隐情,他再也不小看宁浩,也理解宁浩为什么不碰他爱碰的那些女人的原因。强子心想,宁浩脊髓里都是喜欢知识分子的,而且还是美女。看来,老大个子不高,却有他自己的品位,自己真没有老大有涵养,太“本能”用事了。
也就在这年底,宁浩的筒子楼里常常在深更半夜有吵闹声,发出声音的地方就是汪晓军的房间。原来,汪晓军的前妻听说他另有新欢,打上门来。
一日,在宁浩实验室,宁浩问汪晓军:“你们离婚了,怎么还在闹?”
“一言难尽呀!有时我看见于欣一个人过,挺难,挺孤独的。心想,毕竟我们曾经是夫妻,是我们俩的初恋,就偶尔和她在一起。我想只是安慰她,绝无和好之意。可她误会了,非要和我复婚。”
“那你现在的女朋友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她知道你和前妻的事吗?”
“当然知道!”
宁浩无奈地摇摇头,“离都离了,还来往什么劲呀!你赶快了断吧!你早晚会被女人害死的!”
宁浩看出汪晓军其实还是爱着他的前妻,那是他的初恋,他应该很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