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林说,在陈友斌管辖的区域有家工厂,排污不达标。可这家企业主与陈友斌的上司关系良好,一直想拿到环评合格可证。开始陈友斌按原则办,可上司压他,他又怕自己乌纱不保。纠结许久,还是为上司办了这个差。事后还收了那家企业的几万元块钱的好处费。陈友斌胆小,不敢用,想上交,对上司一说,上司说他不懂事,要他拿到。就这样,开工没一月,那家企业的排污引起当地老百姓的不满,纷纷上访诉苦。事情很快惹大,造成不安定因素。上司的上级开始追究责任,只有陈友斌承担。是他发的环评许可证,他难辞其咎。再加上收了别人几万元钱,怎么说得清楚?上司见出了事,马上把所有干系脱个干干净净,要他自己面对现实。你说这是什么世道,陈友斌只好自认倒霉。他还是心理不成熟,怕前途不保,甚至想到会由此入狱,最后无奈走上绝路。你说,这个官当得值不值,怨不怨?他要不签那字,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的。所以,陈友斌其实是被他的上司逼死的。你知道了吧!这就是官场政治,宁兄,你千万别趟这塘浑水,真没多少意思。做你的研究吧!不是照样挣钱?还悠哉游哉的。
王学林说:“陈友斌这辈子太不值了,我呀!可能也好不了哪儿去。要是得了那种病,也是官场给害的。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就为了在世人面前有点虚伪的尊严吗?不值呀!”
“你气色很好,怎么能是哪种病?修养几天就会好的。我最近也在争取当副院长,但很不得要领,王兄肯给指教一下吗?”
“哪有什么指教,给点忠告还是有的。”
“讲讲不妨。”
“很简单,那就是必须拿下上面管火(意味:主事)的人,要不白搭!”
“哪些人是管火的?党委书记,校长?”
王学林摇摇头,“管党委书记的人。”
“哦!我没办法?你是说省上,或者教育厅的有关领导?”
“对!”
“怎么操作?”
“去找上次你给我引见的那位省委组织部的大磊处长,兴许能有点作用。”
宁浩不是没想过找大磊,只是认为这样走关系取得的官位显得不太光明正大。他自己认为他是有才能的,有资历的、能给学院带来实在利益和财富的,广大群众应该支持自己。他还认为,只有通过自己的实力取得的位置,才是自己的价值所在,才是自己认为有尊严和快乐的事。再说,自己不是为了这个副院长才出山竞争,而是通过这件事情,来证明自己的才能和话语权,博得大家的青睐和尊重。所以,他断然否决了走关系“夺嫡”的想法。
于是宁浩说:“算了,我还是用我自己的方式。”
“宁兄!按你自己的方式也许走不通,你就要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我倒认为,你完全没有必要干这个副院长,既没财权也没,苦力的干活,何苦呢?你现在条件多好,又是大股东,又是几个产品的开发者,还有人给你出钱搞研究。知足吧!我都羡慕你,别东想西想的了。”
宁浩一笑置之,心里说,那些只是人生满足的一部分,真正的满足,就是要有话语权和别人对自己发至内心的尊重。
王学林忽然一惊,对宁浩说:“对了!你和那个叶巧云联系上了吗?”
“我寄了一张明信片,到现在还没音讯。我早说她还在国外,可能是同名同姓的人吧!”
“打电话呀!我不是给了你电话了吗?”
“打过一次,是那个大学的校长办公室电话,我还问了工作人员是否有叶巧云这个人,他们说有,是副校长,说她经常待在北京的家中。我还想要她的手机号,可别人就是不给。我想,绝对搞错了。我的那个女朋友是湖南人,怎么常住北京?现在,她应该还在国外。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十几年了,你还记得她,我都要忘却了。呵呵!”
王学林无比伤感地说:“怎么能忘记,那是我们最美好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说完这话,他就用手捂住腰部,此时他的肝区正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