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温少哥哥你碰着什么东西了?”阿莲见此问道。
温少退后坐了下来,深吸了几口气,那模样好似很久没有呼吸空气一般。
“我也不知道我碰到了什么。刚才我往发出声响的地方追过去,我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前面跑,每次等我追近的时候,那声音又忽地到前面去了,总是差一点。”
温少缓缓说着。我们几个也围着他坐下来。
“等到后来,那声音就突然消失了,我于是停了下来。奇怪的是,太他妈安静了!我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和心跳,就连你们两个也没了声响,仿佛整个空间塌陷了下去,只得我一个人存在。”
我和阿莲同时看向了对方,这感觉跟我们的一模一样!
“你们两个怎么了?”大明发觉我们的异样。
“我们追失温少的时候,跟他说的情况一模一样!一切声响在一瞬间消失。”我回答。
大明这时候也不自然起来。
“当时老子真他娘的害怕了起来,所以想喊几声看看你们在哪,谁知道,根本就喊不出来!就像被人掐住喉咙一样,越想喊越喊不出。对了,跟有时候做恶梦一样,明明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醒着的,甚至连周围的情形都很清晰,总感觉有古怪的东西压着自己,想喊喊不出来。”说到这,温少停了下来,好似刚才的情形让他仍心有余悸。
“有烟没?”
“我去拿。”大明说着就往屋里跑去。
这个时候确实需要支烟,酒能壮胆,而烟却能压惊让人冷静。
“我还有包烟在路边呢,我去拿回来先。”我突然想起我落下的那包烟。
“还是不要去了,天亮再说吧。”阿莲拉住了我。
“也是,别去了,免得再有点什么鬼事情。”温少也担心着道。
我想想确实也是,这个时候保不准再发生点什么诡异的事情,总是不好的。魂灵的东西已经大大超出我们的理解范畴了,而刚才发生的事情更让人匪夷所思,我的脑袋开始变得混乱。
“操!”我低低地骂了一句。
大明手里揣着烟疾步走了回来,我们三个每人点上。各自深吸几口,果然舒服了许多。
“后来怎么回事?我们眼见也失去了你的踪影,一直有喊你来着,没有听到么?”我问道。
“那是后来的事了。我发觉我喊不出声的时候,就回头想看看你们在哪。我一回头。。。”温少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烟!
这肯定是不同寻常的事情!
“我一回头,突然眼前急剧的光亮,霎时一切全白了。很难受!前一刻全是黑暗,突然全光亮起来,我赶紧闭上眼,但依然是亮的。接着就被什么东西撞倒了,力道很大,我几乎晕厥过去。”
我突然感觉到手紧了紧。天,原来阿莲一直握着我的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完全不知道。这丫头看来是吓着了。于是我也握紧了她以示鼓励和安慰,但是并未想着这有什么不妥,没有要放开的想法。或者当时我根本就没工夫去管这档子事。不过这样一来我竟然变得清醒起来,这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这样的感觉。我想,阿莲肯定也意识到了她是握着我的。不过由于我们坐得比较近,又是背着光,手垂在两人之间,大明他们两个自然比较难以发现。
“等到我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卧在田里,周围也正常了,那一刻感觉蛙叫虫叫真他妈亲切!接着就听到委员长在喊我了。但我依然说不出话来,手电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隐约听到你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所以就朝你们跑了过去。”
“那就是说,你是刚才才能说话的?”大明问道。
“是啊,委员长一直让我说话,但我实在是说不出来,感觉喉咙被死死掐住了。直到回到这里,定了一会儿之后才能说出来。妈的,一说话就被他揍了一拳。”
这让我有点内疚起来,我只是以为他故意不说话的,这实在是个大误会。
“那样的情况下,委员长的心境是可以理解的了。”大明帮我开脱。
“你奶奶的,我以为你他娘的是吓傻了故意不说话,我他娘的也是又急有怕。”我只好解释道。
“我明的了,大家兄弟,没事的。”温少朝我笑了笑。
“我要是不拦着你们,你们会不会真打起来啊?”一直安静的阿莲突然问道。
这真是个天真的问题。这丫头。不过却让气氛顿时缓了下来,这一缓我们几个就都恢复了清醒,起码从当时的恐惧中暂时解脱了出来。
“那就难说了,没准真得开战。我跟大明就经常打架的。”我笑了起来,抓着她的手紧了紧。这个举动令她把头不自然的扭向了大明,不敢看我,这更让我确定她肯定是意识到我们是握在一起的,顿时大感有趣。
“是呢,我跟这小子经常打的,所以你要是不拦住的话,哎呀,两个都拿住刀,到时候我们只有为他们收尸的份了。”大明也打趣起来。
这时候大家的烟都抽没了,大明适时地扔了过来。点烟的当儿又陷入了沉默。在村里真是能抽很多的烟,这不是刻意想去抽或者有瘾什么的,一切出乎自然,而且你从来不会觉得烟能有那么好抽的。
“你怎么跑了那么远的,照理说,我们就追在你身后,不可能你能跑出那么远啊?”我记得当时他离我们起码五十米开外。
“你追的时候有没有摔跤的?”我接着问道。
“不摔就有鬼了,那鬼桑田里高低不平的,有时候踩上去那些干泥土还会滚动。”温少答道。
“那就奇怪了,我跳下去的时候,你离我最多不过十来米的样子。”这确实让我很费解。
“你们从发现温少失踪开始到后来听到他动静,中间约莫隔了多长时间?”大明这小子又适时展现了他冷静缜密的一面。
“大约最多也就十来分钟那样。可能还不到。”我想了想,但实在是无法精准估算出来,那种情况下,一分钟都会觉得漫长。
“那温少你最早听到他们喊你是在你发现你卧在地上的时候?”
“嗯,那时候我虽然还是觉得晕晕乎乎的,但是可以肯定有听到他们喊我。”温少仔细回答。
“那我们就从你听到他们声音这一刻往前推,”大明转过头对向我跟阿莲,“到你们发现温少失踪,在这一时间段里,我觉得有两个地方比较疑惑,或者我们可以试着想一想。”
“这段时间里,你们同时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安静,有没有觉得这比较奇怪?”大明继续道。
“也就是说,在这一刻,温少感觉你们没了声息,而你们同时发现温少失了踪。如果没有古怪,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是一。”
“第二,就是在同样的条件下,你们只是前后脚的问题,刚才委员长说离温少最多不过十来米的光景,而且都有摔跤,那正常情况下,温少不可能跑出那么远!”
“还有,既然你们都听到过那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表示确实有声音源,否则就是‘耳惑’,类似障眼法之类的障耳法,如果是前者,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出动静?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我们就麻烦大了。”
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我们后来有听到‘梭梭’的声音,当时觉得像是蛇在爬动,现在想想也有可能是拖住东西行走所发出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有人,或者有东西把温少撞晕后还把他拖了一段距离?”大明接口道。他的脑子实在够他妈的好用。
“嗯,这样既解释了我们听到的声音,又能解释为什么温少离我们那么远。”
“什么时候听到的?”
“在发现温少不见之后,当时我没当回事,以为温少追到下面田了,所以并不是很担心,阿莲还喊了一声。但没有回应。然后我以为可能是蛇,所以我们就把手电灭掉噤声了。”我回答。
这个时候我隐约想到了些什么,但说不清楚。
“我觉得是有人或东西故意把你们引开了。委员长你追的时候确定前面是温少?”大明貌似对整件事清晰起来。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这还真不敢肯定。慌乱间有这个可能性。”
“有道理!在我摔跤倒地的时候就是最佳时机。”温少也明白起来。
“这其中有个关键,就是必须要使你们分开跑!否则要是温少摔一跤爬起来发现多了一个人,那将会是个笑话!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你们所听到发出动静的地方应该是同一地方,最初追去的地方肯定是同一个方向,那为何后来分开了呢?”
“这就对了!我追下去的时候听到声音发生了转移,所以我也就改变了方向!”温少这时候豁然开朗的样子。
“委员长你跟阿莲有没有听到?”大明转过来问我们。
我望了望阿莲,她摇头表示没有。
“我也没有,当时场面比较混乱,我一边想跟住温少,怕他独自追去不安全,一边又要顾着阿莲,所以没留意太多。”
“操!跟老子玩阴的!”温少狠狠骂了一句。
“这帮麻瑶子真他妈吃饱了撑的!没事整这么复杂干吗?”我也愤愤道。
“慢着,那我一直像被掐住脖子的似的说出话来又是怎么回事?”温少对这个很是不爽。
“如果真是他们,这点小把戏应该是小菜一碟咯!等一会天亮后问问八婆就知道了。”阿莲也终于明白了过来。其实这丫头是很聪明的,可千万别小瞧了她。
“他奶奶的,如果真是他们,那把温少整晕又不对他怎么样,这他娘的算怎么一回事?”大明声音有点奇怪。
我太了解这小子了!看他那挤眉弄眼的样子,真他妈的心理素质好的不得了!
“莫非,被麻瑶女同胞们。。。。。嘿嘿嘿。”一脸YY。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面对怎样的绝境,大明总是能让人忘掉周身的一切。像他常说的那样,老子淡定!
“快验明正身!”我跟着起哄起来。说完便起身要扑上去。
但我忘了一件事。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