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坑里的黑山依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但是,从我这个角度看来,他面对着红灯笼的背部,而我站在坑上面,面对着黑山的背部,他好似开始抖动起来。
先是稍微扭动几下,极轻微的样子,就好似背部某个手够不着的地方有点发痒的感觉。接着动作渐渐加大,半支烟的功夫不到,竟好像迪厅里那些神鬼乱舞的小青年一般。
“大明同志,我看你大概也可以!这他妈活脱脱一羊癫疯嘛!”你总是难以琢磨鸟的脑袋里装着些什么。这哥们时常会冷不丁的让你吃上一惊,并且为之哭笑不得。
换做平常,鸟的言语必定能让我们大笑起来,然后一并加入打趣某人的行列。但是,这个时候,却没人愿意笑出声来。即使心里感觉到了这实在的喜剧效果,但在这样的境况下表现出来可是非常不理智的。我不幸正好如此。
就在这时,忽然间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或者说,来自少女青春幽香的气息,这却绝不是汪露,这妮子的味道更为独特,而且,她就在我的身边。我正要回头的时候,汪露却更早喊了出来。
“阿莲来了。”我刚好由这股幽香想及阿莲。
“露姐姐,委员长哥哥。”阿莲一向的乖巧。
说着也不理我是否答应,自顾自挤了进来,在我的右手方向,正好跟大明之间有一个空隙。而我的左边是汪露。
“就是这个东西?”阿莲倒是没有变现得很惊讶或者恐惧,只好像见到陌生人一般的语气。
“嗯!”我点头。
然而坑底的异变并未容许我继续说下去。
此时的黑山已经将身体扭曲到了极限,甚至已经有些违背人体的弯曲极限,有些像,蛇!没错,就像蛇的扭动一般!他的双脚并没有弯曲或者移动,但是上半身却不断地做出些有悖常理的扭曲来,有时甚至你能看到他的头几乎就要碰触到地面了,但就在刚要碰触到地面的时候,脖子却陡然往前伸张出去,视觉上给人的感觉就是他的身子竟真的有如灵蛇一般窜了出去,但实际上他的脖子并没有因此伸得更长。这已经让我们惊叹到再无任何的言语能将此表达得清楚明白,就连一直在拍照的陆华此时约莫是被惊呆了的,我可没闲工夫注意到他,但快门轻快的‘咔嚓’声确实已经消失了。
“村长!这……”大明尚未来得及将他的惊讶完全表达出来,忽然间黑山的身体猛地直立起来,其实他一直是站立着的,只是身体一直在做出各种扭曲的动作,让我们以为他此时的恢复正常倒变得不寻常起来。
更为离奇的事情跟着就在我们二十来号人的眼皮底下,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黑山站立的地方离红灯笼约莫得有一米,至少有这么远的距离,以他的体型,无论是怎样将手臂伸展都是无法够着的,更别说能不能触摸到这样飘忽的鬼灵了。但是,他呼一声先是将双手往外伸展开来,接着往回抱,形成了一个环抱,在我们无法相信捕捉到的高速下,更为直接的说,竟让我们的眼睛直接就产生了错觉,那是种对时间,速度,距离三者合一的错觉,缩地成寸,他一个环抱竟然将红灯笼抱在了怀里!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抱,就像一个男人从后面拥抱住他的女人一般的抱住,而只是将红灯笼整个圈在了他双手所形成的圆环空间之内,并没有实际接触。
我们根本就没有惊呼的余地。
本来一直面对着坑壁站立不动的红灯笼,在黑山将它圈住之后的一瞬间,猛然转过身来,你可以想象,但是你绝难想到是怎样的转身!它的身子并没有转动,依然对着坑壁提着灯笼,只是,将脖子转了个圈儿,将头直接转了过来!
这下可好了!
我跟汪露及大杰由于先前就见过这东西的‘尊容’,所以对此并没有太大的震撼和恐惧,它依然是那副你永远没法看清的样子,无论有多么光亮,我甚至在想,要是拿着把强电瓶灯靠近了照射会看到些什么,但这终究只停留在YY阶段了。依然披头散发,模糊间露出些稀疏的暗黑色的窟窿来。但是,就是这副并不甚让人害怕的相貌,把在场的男女老少们吓得够呛,特别是众姑娘们,直接就尖叫了起来,你可以想象跟一群女孩子看恐怖片的情形,菁菁、小灵子、欢欢、白晨尖叫过后急急就往后跑开,并哭了起来,或许还有冰冰,我实在是分不清楚了,当时的场面当可用混乱不堪来形容,男人们的惊呼声,姑娘们的尖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真他娘的声声刺耳!鸟跟小智不知怎么的,一声发喊之下,竟直直往后面坐跌了下去,由于地面凹凸不平的缘故,跌坐下去之后还往后面翻滚了开来,这着实让我们为之打趣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鸟后来以他强悍的表现让我们再无趣将此拿来说事。
而我右手边的阿莲,此时虽然较为淡定,但是,条件反射般,紧紧将我手给抓了结实!这在当时实在再寻常不过的事,但是,到这事结束这后,却给我带来了无穷的麻烦!男女关系这种事情,简直就比麻瑶的事情还要麻烦万分!
“男生注意女……”黄大哥比较淡定的呼声尚未喊完,坑底再生异变!
大抵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刚才的混乱实在来得有些过于突然与猛烈,我们几个不是那么感到恐惧的也为此分了心神,并没有及时看到红灯笼转过头来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但此时的变化实在是有点大了。
坑底悠地就黑暗了下来!那并不是真正的黑暗,而是一直持续着的,将坑底照耀成妖艳色彩的红光忽然消失了!我们一时间倒不能适应它的消失了。而且,更为怪异的是,红灯笼也消失不见,彻底地消失了。坑底只剩黑山一人依然双手环抱成一个圈,左手心搭在右手背上,站立不动!这此当真是一动不动了。
坑外面,地面上的我们,瞬间也安静了下来,除了那些因害怕再不敢靠近的依然还在哭泣着的姑娘们,不住地发出些哭泣的声音来。院里隐约也有些声音传了来,大约是阿婆阿公以及那些被制止而错失跑来凑热闹的孩子们,在我们的惊叫哭喊之下,变得愈发不安了。
这样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但我确估算不出到底是多久!在这样的时候,你根本就无法再有更多的精力去留意时间的去留。胖子呼喝着打破了这沉寂。
“娘希匹的!”他大约也是为了壮胆,将蒋委的口头禅喊将了出来,“这就给弄死了?”
“胖哥哥,这本来就是鬼吧?”赖爷涩涩的声音从我斜对面的坑沿上传了来。
这些声音听起来,虚虚荡荡的,好似随后山吹来夜风在空中飘忽不定!
“这他妈是‘驱灵’!我们都被黑山给骗了!”大明幡然醒悟的惊呼声此时更像是开山神锤般,重重击溃了刚才胖子跟赖爷的飘忽,砸在我们的耳际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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