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将汽车停在新州宾馆停车场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这里大门口的光线照不过来,不趴着车窗外往里看,都看不见车里面到底有没有人,而且前方没有任何阻挡,一旦有紧急情况,一脚油门就能将汽车开出来。
张然已经彻底检查了一遍,现在的停车场除了自己这四个人之外,连一个鬼影都没有,那些意图绑架慕晴的人,如果是今晚动手,那么他们肯定还没有事先在新州宾馆埋伏。
开门钻了出去,张然悄悄从进入宾馆的过道里抱出一个干粉灭火器罐,钻进车里之后,温天浩诧异的问道:“你拿这个干嘛?”
张然将上面的保险栓从阀门上拔了下来,淡淡说道:“这东西灭人比灭火好用。”
“瞎扯淡。”温天浩很是好奇的问道:“我说张然,你小子到底在谋划什么?这停车场就咱们四个人,你说救人,救个毛?这连条野狗都没有。”
张然转过头,对几人郑重说道:“如果今天晚上没事发生,你们几个明天晚上千万别再跟着我了,如果有事发生,你们千万要切记,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四个以上穷凶极恶的匪徒,一旦出事,我不让你们下车,你们谁都不许下来,听到没有?”
几人都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张然看出孙成脸上有些担忧,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孙成,你现在下车,去宾馆的马路对面,在IC电话旁边守着,一旦这里面发生什么事情,立刻打110报警。”
“我不去。”孙成坚决的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同生共死!”
“没那么夸张…”张然摆了摆手,随即说道:“一旦有事,单靠咱们几个恐怕很难成功,必须依靠警察帮忙,你在IC电话那边守着,万一我们出事,就全靠你了。”
孙成见张然表情郑重而且严肃,只好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
张然再次嘱咐道:“记得我的话,这边一旦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你就立刻打电话报警。”
“我知道了。”眼见孙成下车离开,张然的心算是放下大半,孙成为人老实胆小,如果真把他留在车上,万一出事,自己根本无暇照顾他。
孙成走后,张然的眼睛一直锁定在停车场的入口处,为了防止暴露自己,汽车早已经熄火,但是张然的一只手始终抓着车钥匙,紧急时刻,立刻启动汽车,就算自己做不了什么,有车在手,对方也不可能轻易逃脱的掉。
一直等到十点四十分,车后座的两人都快要睡着了,入口处忽然闪过两条刺眼的光线,张然一眼便认出了那辆车正是慕晴的那辆保时捷。
保时捷转弯开进来的时候已经放慢了速度,关了远光,看得出慕晴应该正在寻找合适的停车位置,这个时候,后面忽然冲进来一辆白色的金杯面包车,那辆面包车速度很快,根本不像是要进停车场停车的样子,张然心中一紧,攥着车钥匙随时准备拧动的手,已经紧张的满是汗水。
眼见着那辆金杯汽车从保时捷的左侧快速抄上,一个右转急停,便堵在了保时捷的前路。
慕晴哪里料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一脚刹车踩下去,汽车还是和面包车的侧面发生了轻微碰撞,这个时候,面包另一侧的推拉门被人打开,有两个人影迅速从车里跳出来包抄过去,其中一人还手持着一个粗大的铁棍,抬手便在保时捷副驾驶的玻璃上猛的一砸,哐的一声,保时捷的车玻璃便被砸了个稀巴烂。
张然强压住冲上去的冲动,在部队经受过系统训练的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可以制服对方的最佳时机,而慕晴此刻已经吓坏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发生这种变故,一个女人哪里反应的过来,如果这个时候,她能赶紧将汽车启动,倒车离开,或许还有机会,但是在车窗被砸烂的这一瞬间,她就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车门被人轻易打开,慕晴惊恐的叫喊着,但是对方还是轻易便将她从车上抓了下来,停车场的保安听到动静刚刚走出治安亭,副驾驶上坐着的一个男子便推门跳下车,远远的一枪打在了那保安的腹部,保安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而那人则急忙将手枪插回腰间,脱口对那两人吼道:“快点把她弄上车,别磨磨蹭蹭的,开了枪,一会警察就过来了!”
任慕晴如何喊叫,此刻都没有人能够帮助她,温天浩和林占东两人都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傻了,呆呆的扒着前方座椅的靠背大气都不敢出,张然见那两人已经先将慕晴推上了金杯,也顾不得那么多,极快的速度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踩到底便将汽车大力的轰了出去。
没人料想死一般寂静的停车场深处会突然冲出一辆汽车,桑塔纳两千的动力性能,在这个时代的私家车里,算得上是很优越的了,车下的两个匪徒刚刚把慕晴推上面包,自己还没来得及上车便被张然狠狠的撞了上来。
张然驾驶着桑塔纳,猛将油门给到底,直对着金杯侧面的车门撞了上来,两人错愕中躲闪不及,嘭的一下,桑塔纳直接将这两人的腿部死死的挤压在了两辆车中间,张然将金杯的侧面撞凹了进去,两人的腿瞬间便在两车间被撞成了一滩烂肉,两人的腿支撑不住身体,趴在桑塔纳的车前盖上声嘶力竭的吼叫着。
张然哪里能给这些人反应的机会,要说他的胆子,绝对不比任何人小,在航校训练了几年,又天上飞了几年,他早就不惧怕死亡和危险,想到前世家庭的遭遇,他一直憋着一股邪火恨不得弄把枪将这四个人都给弄死,这四个人的兽行在上一世坑害了张然全家人的命运,他又怎会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几乎是在狠狠撞上金杯车的那一刹那,张然便推开车门便冲了出去,抱着重重的干粉灭火器罐,挥起来用罐底砸在了副驾驶的车窗上,副驾驶那人还没从变故中反应过来,手枪之前被他插在后腰间,而且还顺手关上了击锤,刚才金杯侧面被桑塔纳猛撞了一下,整个人正处在七荤八素之间,眼见那车窗被红色的灭火器砸了个稀巴烂,老金杯只有前挡风玻璃是钢化的,碎裂的玻璃碴子弄得副驾驶上那人浑身上下都是,匆忙掏枪的过程中,手被割烂了好几个口子。
张然几乎是在砸烂车窗的同时立刻将灭火器的喷嘴对准了那人的面部,一捏阀门,整辆车的车厢内都被浓浓的干粉覆盖,几乎憋的人喘不过气来,甚至连后车厢里的慕晴都跟着咳嗽不止。
温天浩这个时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这一幕清晰的映在眼中,瞬间热血上涌,用胳膊肘撞了旁边的林占东一下,脱口吼道:“我操,你还愣着!”说罢,便已经推门冲了出来。
林占东也急忙跟上,张然几乎将驾驶室的两人浑身上下都盖上了一层白色粉末,这才丢掉罐子,从自己的后腰抽出了那个电击棒,慌忙打开底部开关,眼睛盯着那个有枪在身的家伙,一刻不敢松懈。
副驾驶上那名匪徒也已经快要气疯了,谁会想到忽然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自己和几个兄弟多日前就在谋划绑架慕晴这个极其有钱的富家女,好不容易刚要得手,这便遇上了这种事情。
也顾不得那锋利的玻璃碴,他从后腰掏出手枪来,抬手便要开枪,此刻的他脸上被厚厚的粉末覆盖甚至都睁不开眼,只知道赶紧把危险解除快些逃走,不然的话,连自己都要搭进去。
那人刚掏出枪来弹出窗外,躲在一侧的张然便立刻将持着电击棍的手迎了上去,啪的一声,那匪徒整个人向后弹了过去,剧烈抽搐了一阵便不省人事,连枪都掉在了地上。
张然急忙将枪捡了起来,起身对温天浩喊了一声:“接着!”说罢,将电击棍丢给了温天浩,脱口喊道:“你们把这两个家伙电晕,进去把人给我救出来!”说完,自己便拿起手枪,从车前方转了过去,准备将司机控制住。
司机这个时候也知道出了大问题,一擦眼皮上厚厚的白色粉末,慌忙便要开车逃走,汽车在刚才的变故中已经熄火,他正准备发动汽车赶紧离开,这个时候张然站在车前,双手握枪对准了他的脑袋,厉声吼道:“双手抱头,下车!”
那司机转过头一看险些气疯了,现在才有机会看清程咬金的真面目,竟然是一个十多岁的半大小子,当即也不将他手上的枪放在眼里,一拧车钥匙,引擎便已经发动起来。
张然在部队里经常练习射击,这把六四式手枪的用法十分简单,当即将套筒左侧的手动保险打开,掰开击锤对着斜上方开了一枪,这一声枪响就在几人耳边炸响,将所有人吓了一跳,也包括了那个司机。
司机眼见着小子不是闹着玩,而且还当真会使手枪,立刻便松开了双手,又连忙将手举起来放在后脑,心知如果自己一个不好,让这小子控制不住开了枪,那自己这条命就要丢在这里了。
林占东和温天浩两人此刻没有顾得上把慕晴从车上救下来,温天浩在电晕了一个受伤的匪徒之后,大呼过瘾,刚想来第二次,林占东却不依,非要温天浩把电击棍给自己,让自己来搞定剩下的一个,两人争抢了好一会儿,还是张然的一声鸣枪让两人回过神来。
温天浩趁着林占东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将电击棍杵在了另一人的脸上,啪的一下,便将那本来就严重受伤的家伙电的昏死过去,这才连忙来到张然跟前,脱口说道:“就剩他了?这个我来!”说罢,按着手中的电击棍开关,噼里啪啦的拉弧电疯狂闪动。
那司机吓的脸色苍白,这一帮毛头小子可真是够狠的,就算是警察抓人,也不会用电击棍这种变态的东西。
张然冷冷的说道:“三秒钟之内下车,不然的话,我就开枪了。”
司机急忙推门下来,张然有意识地后退几步,枪一直对准了司机的上半身,那司机刚走下来,温天浩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脱口说道:“给我跪好!”
温天浩这小子平时打架斗殴手就黑得很,一旦玩起来天不怕地不怕,此刻早已经浑身热血沸腾,很快便进入了状态,逼着那司机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狞笑着将电击棍伸了过去。
司机丝毫不敢乱动,他怕的不是温天浩而是张然手里的那把六四式手枪,这是他们团伙中唯一的一把手枪,还是前些年作案,从一个警察身上抢来的,自己在枪的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更不敢轻举妄动,眼看着电击棍越来越近,他心中哀号一声,还不知道这几个心狠手辣的小子到底是从哪里窜出来的,便已经没有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