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中,况天佑和马小玲坐于篝火前。一旁是昏迷不醒的银瓶,在月光照耀下,苍白的脸色渐渐转为红润。
“我们得在这鬼地方待多久?”马小玲轻声道。
那日岳银瓶将他们拉入快速飞过的时空镜,三人摔落在地,岳银瓶陷入昏迷。如今已过六日,不知她什么时候能醒,更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回到1998年。难道他们要在这个不知是何年代的地方到老?
“箭头,你给站住!”
一个女子的叫声传入两人耳中,两人对望了一眼,况天佑立刻起身,欲将火熄灭。
银瓶猛然睁开眼,起身阻止况天佑之举,利用永恒心锁中的能量将三人所站之处画出圆形保护屏,目光转向朝他们这个方向跑过的人。
一个身着将服的男子跑过他们眼前,但不知被什么偷袭,站在那一动不动。马小玲瞥了眼那个站在不远处不能动弹的男人,惊讶不已!怎么和况天佑容貌这般相似?除了那绑着的长发,眉毛长外,不认识的人定会误认两人身份。
“他......”况天佑疑惑道。
“别说话。”银瓶压低声音道。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女子背着一把长剑,头上青色发带绑发,施展轻功,稳稳落至男子身前。
马小玲为了不使自己叫出声,两手捂着嘴,望着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他们究竟到了什么地方?现在仿佛再看着另一个自己演戏般!
“箭头,你现在去朱仙镇也来不及了,银瓶已经死了。”青衫女子劝说。
被唤作箭头的男子,瞪着眼前的女子道:“妖女,就算银瓶死了,我也要去将她的尸体夺回来。她不仅仅是先锋夜叉,更是岳元帅的女儿,金人不知会如何处置她的尸体?”
“没人会知道她是岳元帅的女儿。”青衫女子道。
“怎么不会?完颜不破和他妹妹就知银瓶的真正身份,他们是唯一没有死在朱仙镇的金人。妖女,枉银瓶将你当朋友,你竟是如此无情!快解开我的穴。”箭头冷声道,在提到完颜不破这个名字时,露出恨不得杀了此人的神情。
青衫女子摇头道:“我不会解开你的穴。若不是将银瓶当作朋友,才不会救你这个愚昧之人。你仔细想想,岳元帅此时已入狱,银瓶活着回京师是死路一条;银瓶正是知道这点,回去是死,留在朱仙镇也是死,还不如死在战场上,死在完颜不破手上。箭头,至少完颜不破会好好保存她的尸体,回京银瓶会死无全尸,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可是银瓶是宋人,怎么能葬在金人的土地上。”箭头情绪稍缓和,皱眉道。
青衫女子伸手解开他的穴,道:“在我马妍儿眼里,世间只有两种人,活人和死人的区别。在朱仙镇,无论是金人还是宋人,只要他们成僵尸,我都不会手下留情。你按我的想法去想银瓶的事吧!”自称马妍儿的女子慢慢转身,不再阻拦男子。
箭头神情复杂的望着她的背影,道:“妖女,如果变成僵尸的是你最爱的人,你还会是现在的想法吗?”
马妍儿停下脚步,侧首道:“身为马家第二十四代传人,以驱魔捉鬼为己任,最重要的职责——消灭僵尸。就算是我最爱的人也不会例外,正因为我爱他,我就不会让他痛苦,所以马妍儿唯一会做的是杀了他,这是银瓶以死教我的方法,以最好的方法保护自己爱的人。但马家的女人不会轻易爱人,一旦爱人,只会失去作为马家传人的资格,所以别问这些不可能发生的问题。还有别再叫我妖女,后会有期。”
箭头因她的话愣住,直到马妍儿身影没入林中深处,轻声道:“马妍儿,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朝来时的方向走去,两人往相反的渐行渐远。
银瓶甩了下袖,遮掩他们踪迹的保护屏消失,慢慢转身坐在一旁,望着燃烧的火焰发呆。现在是绍兴十年吗?这里看来离朱仙镇不远,此时的岳银瓶已死在完颜不破剑下。
“岳银瓶,他们说得是你吗?”马小玲坐在对面问道。见银瓶轻点了下头,不解道:“为什么不把你活着的消息告诉他们?是怕我的先祖将你当成僵尸吗?”真没想到能看见马家即开山祖师马灵儿后,另一个传奇女人——马妍儿。听姑婆说第二十四代传人马妍儿,她是马家唯一可以与马灵儿相提并论的人。
“不是,属于这里的岳银瓶已经死了,而我只是拥有这世记忆的岳银瓶。”
“岳小姐所说不都是一个意思吗?”况天佑疑惑道。
银瓶抬头望月,道:“准确来说在我是山本雪时,死后魂不入地府,得我这世师傅在劫相救,借我前世保存完好的身体复活,而这具身体便是岳银瓶。”
“所以你对所有人说你是岳银瓶。但你真正的身份是山本一夫的妻子,山本未来的妈妈!为什么你不能投胎转世?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与家人相认?”马小玲道。
“这个问题与你们无关,我有不能说的理由。”
马小玲望了她一眼,觉得岳银瓶有什么事隐瞒,她这般阻止山本一夫,难道不希望他们改变历史?或许改变历史,岳银瓶就不会魂无归处。轻叹了口气,脑海中闪过马妍儿的身影,耳边是她所说的话,‘马家的女人不会轻易爱人,一旦爱人,只会失去作为马家传人的资格’,这话使得马小玲将目光移向况天佑。
“我们怎样离开这?”况天佑抬眸道。
银瓶伸手指着月,道:“当阴历十五月圆之时,永恒心锁将完全吸收月中精华,我便有办法打开时光隧道。”
“离阴历十五,还有多少天?”
银瓶想了想,再望了眼月,道:“三日。”
***
妙善至自那日银瓶三人迷失在时光隧道后,不见踪迹。山本未来一直将自己关上房间里,若不是冬冬偶尔进入房间给她送吃的,确定她没有离开通天阁,防止未来饿得到处咬人。而山本一夫亦是如此,只是没有像未来那般不愿人进入房间。通天阁安静的可怕,碧加冷笑着告诉阿KEN,这是爆发前的宁静。
山本一夫终在一个月后主动踏出房间,敲开了未来的房间。走进屋子里,看着女儿呆呆地凝视他和阿雪在六十年前埋在樱花树下的礼物,害怕未来因银瓶不见,而离开这。他命阿KEN前往日本老宅里将礼物挖出。
“未来。”山本一夫轻声唤道,慢慢地坐至女儿身边。
山本未来似没有听见般,望着手中的海螺。山本一夫伸手抚摸着未来的发,山本未来慢慢抬手,将海螺放至耳边,慢慢闭上眼。
“海螺里有妈妈的声音,爸爸,妈妈没有离开,她就在未来身边,妈妈不会不要未来。”山本未来睁开眼,侧头望向山本一夫道。
山本一夫点了点头,道:“未来的妈妈没有离开,她会回来的。”
“爸爸,未来很乖的在家里等妈妈。你让妈妈也乖乖地回家,不要和未来玩失踪游戏,好吗?”未来含泪道。
“谁说未来的妈妈失踪了?她只是去一个地方旅游,她很快就会回家,很快!”山本一夫看着女儿憔悴的容颜,心疼不已。他答应过银瓶,要好好照顾未来,轻声地哄着未来入睡。
轻轻拭去女儿脸颊上泪,坐在床边,山本一夫轻叹了口气,望向床头边柜子上的海螺。妙善休想躲起来,害得他们一家再次分离,以为几句谎言就可骗过他吗?轻轻地为未来盖好被子,站起身准备离开房间,在开门的一刹那,停下动作。
“爸爸唱歌真难听,难怪妈妈说千万不要听爸爸唱歌。”未来闭着眼,说着梦话。
山本一夫走进办公室,慢慢坐下。碧加站在办公桌边,望着BOSS不停地翻转一枚铜钱,突然将其上抛,当铜钱落在桌面上时,山本一夫拿出一张纸,开始写字。
“碧加,三日内,请这些人来日东集团的仓库‘做客’。”
碧加伸手接过纸,上面是香港各行权威人士的名字,点头道:“是,BOSS。”
五日后,waiting bar。
金正中喝着酒,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救出师傅。而一旁的王珍珍着喝着闷酒,什么话也不说。一个是自己的好姐妹,一个是自己的男朋友,还没来得及问小玲是不是喜欢天佑?他们便在自己眼前消失,生死不明。
“珍珍,别哭了。”白素素劝道。
王珍珍摇头道:“现在我只希望他们能回来!如果天佑和小玲是真心相爱,我会退出。我只要他们没事!”趴在吧台边,王珍珍不停地哭。
“今天是假日吗?”
三人齐望向门口,叫道:“小玲,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