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延顺和张建华坐小车后排,他见小车往小乡场外驶去,心中生出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问张建华道:“张乡长,去哪里呢?”
“到了自然知道,问啥问!”张建华看眼成延顺,“今晚你我只管吃喝玩乐,高兴就是,其他事情一概不过问,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乘着年轻时候玩玩,更待何时!”
小车刚跑起速度便减速拐进水泥路面小道,成延顺识得路,小车是驶向农家小院去的。成延顺见到小水泥道自然想起那晚他喝醉酒,在农家小院的情形,心里不由紧张起来,他害怕第二次,既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刘艳林。
小车径直驶入农家小院大门,车里的人还没有下车,妖娆女人和媚儿狮子狗欢欢的跑到小车旁,像迎接她们家姑爷一样相迎小车上的人。
余老板推开小车驾驶座门,问:“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余大老板,”妖娆女人靠上余老板,欢眉喜眼的样子,“余老板是谁呀,瞧得上小店,小店怎敢不尽责尽心!余老板记得住小店,小店不但要过小康日子,大康日子也不远了哟,嘻嘻嘻嘻!”
“晓得说小康,懂得与时俱进,看来你这人还算聪明!”王庭颜从副驾座车门钻出小车,看着妖娆女人笑嘻嘻说。
“早与时俱进了,王乡长,上次你上政治课,我开窍了,晓得去关心县里大事时政新闻了,你看,”妖娆女人洋洋得意样子手指院坝边的栅栏,“怎么样,随来随点,要那只宰哪只,王乡长,算不与时俱进?”
王庭颜抬脸看过去,见院坝边的栅栏里圈着二十来只大白鹅,大白鹅见到来了辆小车,一只只抻长脖颈头越过栅栏,观望院坝嚷嚷闹闹的情形,有的大白鹅还欢欢叫几声,好像是在不失时机的以主人身份招呼客人。看大白鹅镇定自若欢欢喜喜,一付只晓得看热闹稀奇,不晓得自己悲惨命运处险不惊的神情。这也难怪,畜生就是畜生,只要有吃有喝就高兴,原本就不懂得被宰杀烹饪端上餐桌是怎么回事。
王庭颜看到那边的大白鹅,脸上不禁浮现出笑意,说:“不怕生意做不走,就怕眼睛不观事,一点就通,聪明人,偏僻地方生意红火,算你有两下子!”
“还不是王乡长放在心上,我才能够在这里混一口饭吃。”妖娆女人笑盈盈说。
“这份功劳可不要算在的身上,”王庭颜连忙推脱干系的表情,“马所长惠眼识珠,妥善安置,我来就找麻烦,你不要见气就算感谢了。”
“马所长说了,”妖娆女人妖妖的样子,“王乡长是条汉子,好兄弟,有王乡长照应,四季发财日日大吉!”
“呵呵,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啊,当公安局长了,是不是?”王庭颜笑着说。
“王乡长,你还别说这是玩笑话,”余老板接过王庭颜的话,“要是你真的当了公安局长,我们这些人有你保驾护航,要不多久,新民县的经济就要给邻县拉开距离!”
“王乡长,应余大老板的吉言,我就盼着那一天呢!”妖娆女人媚着王庭颜,娇滴滴声音。
妖娆女人忙着应酬男人,狮子狗媚儿也没有闲着,它在忙着欢喜人。媚儿首先围着余老板又跳又嗅欢喜一回,然后和王庭颜、张建华逗着欢喜,狗是人的忠实朋友,人喜欢狗有时胜过人,这不是,媚儿被余老板、王庭颜、张建华逗逗摸摸,模样儿变得欢天喜地。
媚儿懂事懂理,把热情平分给所有的客人,这不,媚儿一个客人一个客人亲热过后,欢欢的跑到成延顺的面前,距离成延顺半米距离突然停住身子,偏着头看着成延顺,辨识的神情。
成延顺见媚儿目不转睛看着他,脸上不觉大变颜色,心里也紧张起来,上次他吃过媚儿的亏,情形记忆犹新。成延顺见媚儿走近他,他逗媚儿不是,不逗媚儿也不是,身体愣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媚儿见成延顺一动不动,它警惕的神情靠近成延顺,用鼻子嗅成延顺,嗅着嗅着,身体突然后退半步,面对成延顺亮出尖牙利齿猛然狂吠,身体随之不顾一切扑向成延顺,要咬成延顺。看媚儿折腾的样子,给在一群人中突然发现恐怖分子,不消灭掉它就没有尽到责任似的。
成延顺吃过媚儿的亏,他看见媚儿跟着妖娆女人迎接他们时心里就有戒备,当媚儿欢欢的跑向他、警惕的眼神看着他时,他便往后面退了退,以防万一。成延顺原本在媚儿嗅他体味时,准备一顿脚吓唬媚儿的,媚儿却抢占先机向成延顺发动攻击。
媚儿望着成延顺恶狠狠狂吠,毫无惧色扑向成延顺,一付不咬住成延顺的脚腿誓不罢休的凶狠。成延顺见媚儿来势汹汹,慌忙后退,并顺手薅过院坝里的一把小竹椅,抵挡媚儿向他肆无忌惮的攻击。
院坝里,成延顺和媚儿混战在一起,成延顺手忙脚乱紧咬牙根不声不响抵抗媚儿的勇猛和凶悍,媚儿又扑又咬,高调喧嚣势不可挡的进攻态势,农家院坝便呈现出种战争的恐怖和游戏的欢乐并存的气氛。
院坝里的人看着成延顺和媚儿恶斗的过程,都知道媚儿不是成延顺的对手,慢说成延顺手里有椅子才和媚儿打平,他手里即便没有椅子,媚儿只是条狮子狗,就那么大一点的个子,成延顺只消一脚,媚儿就得惨叫着飞出院墙外去。之所以会弄成这个样子,成延顺是恪守打狗看主人的古训,媚儿却狗仗人势把追咬成延顺的战争进行得不依不挠的。
“妈的,小畜生,不懂事的东西!”或许是余老板出于某种原因不愿再看到眼前的情形继续下去,猛往地上一顿足,大喝一声。
媚儿闻声狂吠戛然而止,扭头看着余老板,神色畏惧。
“我的贵客,由得你这小畜生逞能乱咬的吗!”余老板向着媚儿大声吆喝,举起手要打媚儿的样子。
媚儿见状转头望着妖娆女人,见妖娆女人愣在那里没有要声援它的意思,它一下子紧夹尾巴,掉头跑到院坝边上,伏在地上抬起头望着余老板,惶惶不可终日的神情。
“我家媚儿胆子小,经余老板这么一吆喝,吓着了!”妖娆女人望着院坝边伏着身体筛糠似的媚儿,讪讪的声音,“余老板的客人也是的,比我家媚儿的胆子还小呢,小狗狗也惧怕成那个样子!余老板,我家媚儿吓着你的客人了,我在这儿替媚儿赔不是!”
“呵呵,这就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意思。”王庭颜看看伏在院坝边上筛糠儿的媚儿,转头眼睛斜睨成延顺,再正眼看着妖娆女人,“你家媚儿也算是个机灵鬼,看准了成延顺好欺,一次二次的逞凶显能,这下被余老板给收了,我看它下次还敢不敢欺侮人。”
“我家媚儿才不逞凶显能呢,”妖娆女人表彰媚儿道,“它呀就是喜欢人,只要有客人来,看它那欢天喜地的劲儿,谁见了都要夸我家媚儿几句!不过呢,我家媚儿也爱憎分明,见着瞧不上眼的人,也要表示几声,小狗狗嘛,也有狗权,王乡长,你说是不是?”
成延顺听了王庭颜和妖娆女人的对话,不知咋的,他把媚儿狮子狗联系上了林秘书,林秘书欺他时十分凶狠,但在阎书记面前却十分的温驯,人和畜生虽说不是一个属性,却是一个德行。
“突突突!”随着摩托车声音,马所长骑着三轮摩托车进了院坝。三轮摩托车虽然有些破旧了,但一身警服盛装的马所长骑在上面,一样显得威风凛凛。
妖娆女人见马所长停稳车,眼里流露出自家男人自家爱惜的温情跑过去,用手帕替马所长擦汗,拂去马所长身上的灰尘。马所长却大男人样子对妖娆女人看也不看,理也不理。
余老板见马所长到了,喜笑言开的样子走过去,涎着张笑脸招呼说:“马所长,劳驾你动龙步了,里面请,里面请!”
王庭颜走到摩托车旁,向马所长说:“这就是我给你介绍过的余大老板,今天听说马所长有时间,专程到这里来见见面,以结兄弟情义。”
“幸会幸会!”马所长身体骑在摩托车上伸出手给余老板握握,抬腿下摩托车,爱理不理的样子,“马老板丢下生意专程到大城乡,马某人迟来一步,请不要介意!”
“马所长说到哪里去了,”余老板乐呵呵样子,“这块地盘谁不知道是马所长的,往后还请马所长多多维持,兄弟之间不必客气,携手共进小康社会才是最重要的,马所长,是不是?”
“这块地盘是王乡长的,马某人也是替王乡长维持,王乡长要你我小康,你我不小康也不行,余老板,你说是不是?”马所长风趣样子。
“那是那是。”余老板连连点头。
“里面布置好没有?”王庭颜见马所长到了,问妖娆女人。
“按照王乡长吩咐,早布置好了,里面请,里面请!”妖娆女人笑盈盈回答,转身带路向里屋走去。
“余老板、马所长,”王庭颜作古正经样子,“兄弟既然来了,那里面请,今天兄弟之间有啥说的当面讲出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往后就按今天君子协议行事,行不行?”
余老板、马所长听了王庭颜的话,不说行,也不说不行,跟着王庭颜走进屋子。张建华、成延顺见三人进屋子,也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