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义租房手续办完拿到钥匙,成延顺把钱打过去,毁了手机卡,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成义兄妹有了新家,稍整理下行礼第二天搬进去。
成延顺这两天脑子总是闪现成卉的影子,瘦小身子,黄黄皮肤,羞赧胆怯的神情,无邪目光透出天生的聪慧。成延顺意识到,他再也离不开成卉,他们之间虽然还没有感情,他对她,已经一见钟情,成卉对他会不会有情义,他心里没有底。
成义打来电话,激动兴奋声音说,成局长,我们搬进去了!成义没说感谢之类的话,也许这就叫大恩不言谢。
“哦。”成延顺淡淡应声。
“妹妹说,今晚请成局长吃饭,妹妹说,不知成局长喜欢在哪儿吃!”成义不说他请,说妹妹请,还说妹妹说不知道成局长喜欢在哪儿吃。
成延顺心想,这个成义看事向、明事理,应该是个有用之人,他淡淡说道:“合口味饭庄知道吧,那里还可以。”
电话沉默几秒钟,传来成义的声音:“知道,五点半妹妹和我去那儿等。”
成延顺收了线,合口味饭庄刚开张不几天,成义肯定不知道,他不问,自己想办法去找,说明成义做事有心计且踏实。成延顺知道,搞房地产开发,只要脑子活络八面玲珑,脚踏实地,把握好机会要不几年就可以挤进富豪行列。
成延顺六点下班时,打电话给阎常务副县长。自从张芷君双规后,阎常务副县长代管城建工作,成延顺汇报了二手房交易市场整顿工作方面的整顿情况。阎常务副县长说,这项工作开展得好,受骗上当的买主很多,社会反映强烈,城建局要把整顿的情况写成材料分别报四套班子,还要送税务、工商、国土、城管等相关部门,我在有关会议上讲讲,总之,不能让二手房交易再乱下去了。
成延顺汇报工作、听指示,结束时已经接近六点半,局机关早没人了,他走出局机关,上车,把车开到合口味饭庄。途中成延顺接到成卉的电话,说她和哥在龙凤厅。成延顺听了说好的,心里想,这个厅挺吉祥的,成义知道他的心思,会办事。
成延顺进龙凤厅,兄妹俩迎上来,看得出成义有意让成卉走前面,他走在成卉的身后,做得挺有主次的样子。成延顺知道成义懂,他是为成卉才给兄妹租房的。
成卉走在前面不叫成局长,也不说话,笑盈盈的看着成延顺,很动情的神色。成义说,成局长大驾光临,兄妹感激不尽。成延顺说,不客气,只要把你们安顿好了,也去除了我的一块心病。
兄妹俩把成延顺迎到桌旁,见成延顺不坐,兄妹俩也不坐,成延顺说,好了,我们都坐下,丰饶人,不客气。于是三人坐下。
三人坐下后,成卉已经不像那天吃火锅羞涩怯生,小主人一样给成延顺、成义面前的酒杯斟满酒,放下酒瓶忙着给成延顺搛菜,看成延顺时,挺懂事的小姑娘样子。成延顺看着成卉看他时的眼神,心里感觉颤威威的,一股暖流涌向全身。
成义看着成卉,动情表情说:“妹妹,你想在城里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哥没能力满足你,成局长满足了你的心愿,敬成局长一杯!”
成卉听了成义的话,刚才还喜盈盈的眼睛一下溢满泪水,她站起身端起成延顺面前的酒杯,敬在成延顺的面前:“我的心好激动好兴奋,给做梦一样,害怕不是真的!”
“不是做梦,是真的。”成延顺看着成卉,想起那天晚上看到兄妹家的情形,心里不禁为眼前成卉痛惜,眼眶不觉间变得红红的。
“下午,”成卉端着酒杯,“我从这间屋子走到那间屋子,那间屋子走到这间屋子,心啊,好似鸟儿一样在飞!最后我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毫无顾忌的躺在自己的铺里,闭上眼睛,怎么也止不住往外流出泪水!我爬起来坐在书桌前,拿出课本,可怎么也看不进去!”
“妹妹,光顾说话,敬成局长酒啊!”成义一旁提醒。
成卉像没听见成义说话,少女秀美眼睛专注的看着成延顺:“哥怕我在家吃亏,不管有多困难带我在他身边,现在哥和我遇上恩人,我知道感恩,这杯酒,代表我的心!”
成延顺接过敬酒,爱抚的看着热泪盈眶的成卉,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好了,不要再提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你们请我吃饭,怎么只顾说话,不叫我喝酒吃菜,说真的,我肚子还真的饿了呢!”
成义忙说:“对,对对,喝酒,吃菜,妹妹,给成局长搛菜!”
说是三人喝酒吃菜,其实主要是成延顺和成义喝酒吃菜,成卉靠着成延顺坐,照顾着成延顺,斟酒,搛菜,舀汤,换杯盘碗碟,做得贴切仔细。
酒到半酣时,成延顺先看看成卉,再看成义,说:“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成义看着成延顺,说:“成局长是兄妹的大恩人,有什么说出来兄妹照办就是,还问什么行不行。”
成延顺端起酒杯,与成义碰下杯,认真说道:“我们一个姓,家乡都在丰饶,离这儿少说也有三百里地,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一家人,你们到新民是来投哥的,我是你们哥,你们是我弟弟、妹妹,愿不愿意?”
“愿意,怎么不愿意呢,我们三人是亲兄妹了!”成义接着对成卉说,“妹妹,你也喝一杯,我们敬哥一杯酒,今后我们就不再没人照看了!”
成义、成卉站起身端杯敬成延顺,成延顺站起身端起杯,分别把酒杯和成义、成卉的酒杯碰一下,一饮而尽!接着,成延顺提议说,我们三兄妹再喝一杯吧,三人于是把酒斟满杯,一起碰杯,把自己杯中的酒喝了,三人成了亲兄妹。
三人放下杯,成延顺认真说:“我说的我们是三兄妹绝不是逢场作戏,是真的,是亲嫡堂兄妹,知道吗,要让全新民人知道我们是亲嫡堂兄妹!”
成卉两杯酒下去已经快醉了,她听了成延顺的话,绯红一张脸向着成延顺,神色愣怔。
成义听了成延顺的话,稍一愣怔,一下明白过来的表情,说:“哥,我们是亲嫡堂兄妹,走动起来方便,从此兄妹有依靠了!妹妹,快叫哥,快叫,叫哥!”
成卉看着成义,开始不肯叫,随后醒悟过来,她转脸面向成延顺,伸出手紧紧抓住成延顺的手,叫声哥,从前四处飘零的艰辛浮现在她眼前,成卉情不自禁再叫声哥,失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