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匡登时站起:“说到打架,那可太好,比磨嘴皮子强一千一万倍。”
双臂一张,已象一只大鸟飞到班浩身前,左手抄起地上的箩筐,当头罩下。
班浩不防他说打就打,脚步迅移,要闪开箩筐。
但他闪到左,箩筐跟着到左。闪到右,箩筐跟着到右,如影随形。
班浩只闪了两个来回,眼前一花,已被箩筐罩住。
李匡顺手一抄,连人带箩筐,倒提过来。
班浩只觉天地倒转,双手撑着箩筐边,正要翻起。刹那间双臂一麻,被李匡点着“上廉”、“外廉”二穴,双臂无力,软陷在箩筐内,重做了筐中之囚。
王屈大声道:“老六,你这样和他打,我第一个不服!有本事,等他伤好了再打,那才公平。”
李匡脸色微红:“老七,你说他养好了伤,我就打不过他?”
王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匡道:“那什么意思?”
王屈道:“你占人家便宜,我不服气。”
易拾遗道:“确实如此,确凿无疑。”
李匡拍拍手:“老十也这么说,我倒疏忽了。”
提起班浩,拍开他双臂被封穴位:“老弟,多有得罪。你小人不计大人过,等养好伤,咱们再打。”
班浩面红耳赤,突然明白那日易长春心中的滋味。
易长春眼见师弟被衡山派弟子杀死,师妹被欧阳达非礼,空有一腔愤怒,肯定也有杀人的心。可是技不如人,无论怎样努力,也只能任人欺凌。心中翻江倒海,伤势加剧,喉头一甜,突然喷出一口血。
常振东四人见他如此性刚气傲,不禁愕然。
班浩说:“好,等我养好伤,再见。”转身要出屋。
常振东道:“且慢。”
班浩便停住脚,心思挣扎难受,却难道技不如人,当真连走路的自由也没有了?
常振东道:“班老弟,我早瞧出来了,你一定被人震伤了丹田气海。这人的功夫勉强可以,你几日内断难大好。这样吧,我略通医理,给你开个方子,让我老婆熬煎汤药,你连服三日,定能复原。”
班浩也不知是否应该谢他。原来受人怜悯恩赐的滋味,这么难受,淡淡说:“常三哥的好意,我心领了。药就不必浪费。”往外走去。
那四人见他如此神态,也不好说话。好在想想,田园谷的出口,日夜有人把守,也不担心他闯出去,倒也不来约束他。
班浩出得门来,四顾茫然,实不知能往哪里去。
一口哽在脖子里的傲气出完了,心里却空落落。
翻来覆去想:“打不过,果真一辈子困在这山谷里?” 本有多少的梦想和期盼,却难道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死在这里也罢了,但想李匡、王屈这帮人,和自己根本就不属一个路数,今后还能围炉饮酒?当真有种欲哭无泪的无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