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当成重症病患的永瑜此刻满脸的窘迫,他这只不过是跪久了之后的暂时麻痹而已啊,需不需要到请太医的地步啊?而且,作为一个男人(小九,你还是男孩……),才跪了一会儿就这样,实在是太弱了!咬着唇,永瑜万分的羞愧,低低的开口。
“皇阿玛快放开儿臣吧,儿臣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而且这不合规矩!”好吧,他的重点其实就是让乾隆放开他,这样整个人被一个不喜欢的人抱着,很不自在。
虽然永瑜此刻沾染上了情绪的双眼很是灵动,不过乾隆却没心思观赏,听见了永瑜的话,有些恼怒,“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逞强?看看你这脸,都白成什么样了?还说没什么不舒服!”说着,索性打横把永瑜抱了起来,引起了永瑜的惊呼。
“皇阿玛!!”
没有去管永瑜的抗拒,乾隆把永瑜抱到了不远处的卧榻上,让永瑜躺好,乾隆低声说着,“别说话,休息一下,太医很快就会到。”
而整个过程,奴才们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当成没看到,皇后则是看着乾隆抱着永瑜时欲言又止,满人素来有抱孙不抱子得规矩,乾隆这举动就和永瑜说的一样,不合规矩,只是看着永瑜那过分苍白的脸,皇后还说把话吞了下去,现在还说永瑜的身体要紧。
皇上的旨意没有人敢怠慢,太医来的非常速度,本来以为是十三阿哥旧疾复发,毕竟传旨的太监只是说皇上口谕让他速去坤宁宫而已,进了坤宁宫才发现,九阿哥脸色苍白的躺在了卧榻之上,皇后和十二阿哥面带忧色的站在一旁,而皇上……太医看着坐在卧榻上还紧紧握着九阿哥的手脸上满是担忧的皇上吓了一跳,看皇上那脸色,这九阿哥莫不是生了什么重症?
一边想着一边就要跪下请安,还没等他跪下,就被乾隆挥手阻止了,一个冷眼瞪过去,“还浪费什么时间?赶紧给朕过来看看永瑜!”
“是、是,奴才遵旨!”
虽然乾隆脑子时常抽风,但长年的身居王位浸淫出来的气势不可小觑,那冷冷的目光,吓的太医满身发寒冷汗直流,连忙上前把脉,只是,把了半晌脉,太医疑惑了,这九阿哥无论怎么看都只是身体虚弱有些受凉而已,没什么大问题啊?可是这皇上的反应……太医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
“禀告皇上,九阿哥这是风寒入骨,有些受凉,待奴才开些方子不日就可痊愈,只是……”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干什么?给朕赶紧说清楚,永瑜的身体究竟怎么了?”
“奴才遵旨!九阿哥是身体虚弱气血不足,体内寒气较重,而且上次的伤由于调养时间过短而使得身体没有好利索,积郁成疾,这使得九阿哥受不得一点外界的刺激,否则很容易生病,想要完全康复,必须要长期的配合着适宜的方子调理。”被乾隆一吼,太医也不颤抖了,直接噼里啪啦的说了出来,甚至话语的组织都有些凌乱,不过还好,没有词不达意,要不然肯定少不了被心急的乾隆一顿罚。
“那还不快去开方子!”
“是是,奴才这就去!”
太医告退了,室内一时间进入了死寂,太医说的隐晦,但在场的都是明白人,什么“上次的伤”?分明就是那二十大板留下的后遗症,还有调养时间不够也是因为乾隆的旨意让永瑜去恢复课业的,奴才们就算是心知肚明这其中的真相,但却没人敢说皇上什么的,只有皇后,听了太医的话后就愤愤的看向了乾隆,甩着帕子行了一个礼后开口。
“皇上,这永瑜身子弱经不起劳累,臣妾恳请皇上准许永瑜免了每天去上书房直到身体恢复!”
“不用了。”永瑜平静的阻止了皇后的恳求,看皇后还想开口说什么,永瑜对着皇后柔和了脸色,先她一步开口,“皇额娘,永瑜知道皇额娘心疼儿臣,可是每天去上书房上学是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可破坏,永瑜怎可特例?”
他知道皇后是为他好,可是,不去上书房,这个可不是小事,现在看乾隆似乎挺担心他的,若是转头就把这无视祖宗规矩的罪名扣到他和皇后的头上,到时候可是有冤都没处申的啊。
对着皇后说完那些话,永瑜就收回了目光重新面对乾隆,脸上的柔和也消失不见了,用空着的那只手费力的想要支撑着爬起来,尽量保持着礼仪,“皇额娘只是心疼儿臣一时失言,请皇阿玛恕罪!”
乾隆的处于永瑜的上方,对于永瑜的表情变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收入了眼底,面对皇后时候虽然也是面无表情的,眼中却带着丝丝暖意,可是当永瑜重新面对他的时候,那份柔和立刻就消失了,连视线都没有放在他的身上,这样明显的对比让乾隆对皇后产生了类似于嫉妒的微妙心理,只是更多的却是心酸。
皇后目光中的不平他不是没感觉到,是了,永瑜的身体会这样的虚弱,几乎都是他造成的,所谓的伤,所谓的时间过短,全是他的旨意造成的结果,所以永瑜才会对他的接近这般的疏离和怀疑的吧。
自己碰触时永瑜的僵硬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而已,那面对自己大部分时间都低垂着得头,不是因为畏惧也不是因为尊敬,而是不甘而已,那双平静的双眼中偶尔闪过了强压下的厌恶让他恼怒之余更是心疼,自己曾经对永瑜做的事情,给永瑜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吧。
只是当初,他对永瑜,真的没有什么想亲近的感觉,甚至连印象,也淡薄的可以,但尽管淡薄,他还是记得曾经的永瑜是个单纯的完全不适合呆在皇宫内的孩子,和现在的永瑜相比,几乎可以说是南辕北辙的性子,现在的永瑜,收敛了一身的气焰,只剩下了如玉一般的温润光滑,没有任何的尖锐,看上去平和易相处,但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要难以接近,那抬眸间流转的波光,淡漠的令人心惊,每一次永瑜看向他的目光,都含着这种淡漠,让他一次次的感到挫败,却又忍不住再次去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