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十三年孝贤皇后祭祀礼上,三阿哥爱新觉罗·永璋因不尊重长辈,被乾隆剥夺继承权。
乾隆十四年,原孝贤皇后的奴婢魏贵人因在孝贤皇后祭祀礼上表现良好,被乾隆注意,因此一连由贵人晋级为魏妃。
乾隆十五年八月初二日,乾隆诏书天下,封娴贵妃乌喇纳喇氏为皇后。册立礼刚举行过半个月,那拉皇后就陪着乾隆皇帝展谒祖陵、西巡嵩洛、五台山进香,又下江南巡视。
两年后。
绿竹迎风婆娑,阳光自细碎的缝隙间照到地上,留下点点光斑。
万里一切美好。
已经九岁的永瑢嘴里叼着一根草,躺在比他还高的草丛中看着头顶的蓝天上慢悠悠飘过的白云。
“正所谓偷的浮生半日闲,大概就是这个味了吧!而今天是乾隆十七年八月,大概那拉皇后要生了吧!”
永瑢嘴角微挑着,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他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回顾着历史,心里在此时可以说是极为的悠闲。
先不说十几天的训练了在今天终于能休息一会儿了,就说那皇嫡子的出生,也能让他高兴上半天……
毕竟现在那五阿哥可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倍受乾隆喜爱啊!而他和那五阿哥又因为近日结仇成为了仇人。虽说那皇嫡子永基以后不受宠,但他刚出生是可是受宠的啊!不计较以后了,现在能牵制一下永琪那厮也行啊……
“六阿哥……你在哪儿啊?”
可能现在唯一不如意的大概就是那小太监用着像有人掐了他的嗓子似的声音叫喊着他了。因为那声音一拉直上九天,字字着急好像自己死了一般,就连道公的声音都没他悲催。
可这几年就像牛一样生活的永瑢好不容易能悠闲一时,又怎么会出去呢?于是他双眼一闭,将头转到另一边。已经上演了无数次的戏码在此时再次出现。
叫魂就叫魂!大不了六爷我来个眼不见为净。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不打赏自己一下又怎么行?
“六阿哥……六阿哥……纯贵妃找您呢!”
这下小太监学乖了,他终于不招魂了,改法子了。一声声威胁叫得永瑢就想当场掀起怒火。
只可惜——刚刚才被体课师傅训练完又跟五阿哥吵架完弄得累着呢,所以天大地大,休息要紧。更何况纯贵妃又怎么会来阿哥所?
小福子,你这招很早就过时了!
已经被近年皇宫生活弄得身累心累神累性格大改的永瑢满不在乎地晃了晃翘起的腿,压根不理一旁威胁着厉害的小太监。
“六阿哥……奴才不骗您……这次就连和嘉格格都来了……”
小太监凄厉奸细的嗓音再次回响在了花园上空,可累得厉害的永瑢此时就连睁开眼都懒得,更不用说起身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六哥……你在哪儿啊?”接下来响起的这个声音却让永瑢宛若回光返照般睁开了眼来了。
“应该不是和嘉吧……”猛地睁开了眼的永瑢诧异地想着,目光透过草丛的缝隙望去,他很悲哀地看见了一个包裹在绿色中的娇小身影。
“……和嘉怎么来了?”
“六阿哥……你在哪儿啊?”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小太监的声音忽然响起,声音比之前边更大了,清清亮亮的嗓子一声声抑扬顿挫直叫得人心肝发颤。
额,那个——
爷我知道我妹子漂亮,但你是太监好吧!你再怎么卖力我妹子也不会看上你的!小福子,乖,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别再叫魂了!
被叫魂的永瑢没心没肺地想着,攥了一把草在手中。若不是他现在身子还是有点小,看来那片草地的草肯定都被他拔光了。
六阿哥在三年前已经进了上书房,而这里正是阿哥所前边的花园。想来刚才他刚刚才和五阿哥还有他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跟屁虫尔康尔泰在这块地上吵过架呢!
不过——
一想到五阿哥的跟屁虫紧接着就联想到自己跟班和敏的永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面目狰狞地狠狠地扯着他身旁的一大把杂草。幸好他现在身量尚小,所以即使他扯得这帮杂草晃来晃去也没人发现他藏在此处。
就在永瑢纠结到想着是不是把自个儿的跟班和敏灭掉的时候,一只小手一把拨开了旁边的草丛,一道原本该是属于孩子的天真却硬是被弄得低沉如大人的声音忽的在永瑢的耳边响了起来。
“六阿哥,您在做什么呢?纯贵妃在找您!”
早就听到身后树枝拨弄声的永瑢瞬间敛去满脸纠结,此时回头俊美的脸上自然而然挂着笑容,清清淡淡的他就温文尔雅地说道,“那是那些奴才愚笨不知事。和敏你不就一下子找到我了吗?”
闻言原本就面瘫的和敏脸更是面瘫了,只见他沉着音,又来了一句不似奴才的话语:
“奴才也是奴才。还是请六阿哥屈膝吧,和嘉格格也在外边。”
“嗯…”他随意哼了声,态度模糊不作回答。
“请六阿哥起来吧!”看着这样的永瑢,面瘫和敏拧着眉再次来了这么一句。
可这一次,倒是令一向不介意的永瑢火了。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都是阿哥,跟班却不一样呢?这是差别待遇吧!
想他前世还是莫痕时跟班手下啊那叫一个多,而且哪个不是整日赔着笑脸给他?得,咱现在不说以前了,就说五阿哥身边那两个,那叫个贼眉鼠眼四个字——会做跟班啊!
可是再看看自己眼前这个,明明容貌俊秀却故作深沉的一十一岁少年,那态度就像乾隆一样,以为是他爹啊!说话的那语气还真是让他火大!
要不是他现在不想争权夺位累了自己只在上书房表现一般,也不想惹事生非所以不顾他和敏平常的语气,否则的话他和敏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永瑢是谁?即使他不是很受宠,可他还是个阿哥,而和敏只是个奴才,只是他的一个跟班!
有见过跟班命令爷的吗?
所以他勾唇,和往常不一样笑里藏刀道,“爷我刚才说错了。和敏你和那帮奴才倒是同类。”
说完,他不看和敏的脸,就优雅的站起了身拍了拍他身上不小心沾着的草屑,扬起手对着还在另一边大喊的和嘉笑着道,“和嘉,六哥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