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日过中天,巧州城里最为繁华的,当数青楼怡香楼了。燕瘦环肥,满楼春色。来这里的,除了风流跋扈的贵人公子、官家子弟,富得流油,又好色花钱如流水的富贾豪强,也少不了这里一些自附风雅的文人墨士。
嘻笑怒骂、丝竹琴弦,不时还有阵阵的令人脸红心跳的的嘤咛声。
依娘看着天空,见日已过中午,皱眉,担忧。
“颜公子怎么还没有回来呢?小翠,要不,你去找找看。”
“我才不要。”小翠扭了一下身子,神色很不屑。
“小翠,”依娘一声责备,无奈,起身想要下楼,又听得楼下妈妈尖声笑着叫道:“依娘啊,朱公子来找你了,还不快点下楼来接客。”
依娘皱眉,厌恶地呶了一下,终究还是乖乖地准备下楼。小翠见状,有些来气,“姑娘,你这是何苦呢?为了那个酒鬼,整日糟蹋自己的身子。我看啊,他压根也不把你当回事,一个男人,真要心痛你,那会舍得让你被别的男人糟蹋。”
“别说了,小翠,你明知道,如果没有颜公子,依娘的性命早就……我今日所为,也只是报恩,并未图其他。”
依娘说完,转身下楼去,小翠呶了一下,心里觉得不值,“当真只是报恩的话,就不该将自己的心都失了去。”
休整了一个上午后,梅洛睛决定察看一下巧州城。一身轻装,宛若一位风华绝代的佳公子,带着施若琳和白露霜,就要出门时,小四和达叔拦住了她们。
小四是想跟着去,保护她的安全。而达叔则认为一个千金小姐,打扮成男子的模样出门,实在有失体统。
“体统?王达,还没有人敢来和我说体统二字。你一个小小的管家,倒想管起我来了?”梅洛睛美眉倒竖,直看得王达心惊胆跳,他从她的身上,从她随从而来的各个亲随的身上,看到了有别于一般王族千金的气质与气势,他瑟缩了一下,不敢再说什么。不过,他最终还是怕梅洛睛她们不熟,会迷路,让自己的女儿跟着去。
梅洛睛扫了王巧巧一眼,年纪与她相仿,长得也清秀,眼睛滑溜溜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机灵鬼。
她点头应下,带上她与小四出了门。
“依娘,别再理那个酒鬼了,本公子为你赎身吧。”粉红莎飘,芙蓉帐,声声虚伪的呻吟停了下来不久,朱时伟压在依娘光洁的身子,好似柔怀情蜜意般。说着话时,手又用力地捏了依娘的绵乳,依娘觉得恶心,却还是装做舒服地轻吟了的一声。
“朱公子,你家都好几房小妾了,听说那丫头婆子,稍有姿势的,都让你吃了遍。若依娘当真随了公子你,怕是公子对依娘就没那么上心了。”依娘娇滇嬉戏推开了他,坐起身子,伸手想要整理衣裳。朱时伟对她正上心,那里容得她这么快就下床的。他也是坐起身子,双臂将她环在怀里。
“别走,本公子还没有尽兴呢。”
依娘一阵恶心,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呢?依娘觉得心有些累了。以前也是这样,每日里迎来送客的,却从未有恶心的感觉,那时她的心已经死了。可是,颜烈出现后,她原本死的心又活了过来,从那时起,她就有了恶心的感觉,每次躺在男人身下时,她总有种想吐又不能吐出来之感。
这样的日子还得再过多久,而她,还能再忍受多久?
颜公子,难道在你眼里,依娘就只是个人尽可夫的青楼女子吗?
直到掌灯时分,朱时伟才离了怡香楼。依娘见颜烈还没有回来,担忧的心更甚了。莫不是连他都厌倦了这里,回去原先的地方了?
“公子,我们还不回去吗?这天都晏下来了。”王巧巧是只快乐的鹦鹉,一路上倒是将巧州城里的趣事趣闻说了个遍,哄得梅洛睛开心不已。不过,这回她见天色已晚,怕回去后会受到责罚,压低了声音训了梅洛睛一句。
梅洛睛秀眉一颠,呵呵地奸笑几声。
“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没见公子正在兴头上吗?“说话的是白露霜,其实,梅洛睛之所以会想到带上她,除了给到梅洛兰的借口外,最重要的原因是,白露霜在性子上很像她,两人一块,总能找到共同的话题。
一个下午下来,王巧巧算是见识到梅洛睛的恩威并施,性子更是刁蛮霸道。她心里已然是将梅洛睛当成了最人敬重的主子来看待了。听到白露霜这么说,心里也有些筹措起来,心里,父亲的责罚远不及被主子责罚来得残酷,眼前的主子可不是好胡弄的人,若是自个一不小心得罪了,怕受罪的就不止她一个人,连老父亲都吃不了兜子走。
这么一想,王巧巧也不敢再催促了。
不过,这天的确是暗了下来,众人也觉得有些饿意,施若琳提议,不如趁机去试试巧州城特色美吃。
梅洛睛马上同意,于是,便问了王巧巧。王巧巧想了一下,说道:“这巧州城里,说到吃了,定然是要去采桔斋的,那里吃食地道,布置也风雅。”
梅洛睛据傲浅笑,决定前往那里去试一试。
几个便动身跟随着王巧巧,朝着采桔斋而去。
巧州不似都城,夜晚的行人并不多,不过街上来回的人们倒是显得很清闲。走出了半截路后,梅洛睛突然停了下来,疑惑地望回看了看。
后面,并没有任何的人影,只是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人跟着。
“公子,怎么了?”施若琳见她神色有些奇怪,不安地问了一声。
“怪了,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小四一听,紧张地张望了一下,一样的,他也没能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许是刚来巧州城,感觉上有点不安吧?”白露霜开解道。
梅洛睛脸色沉了一下,又笑道:“也许吧。”
说完,几人又动身向采桔斋走了过去。
夜色之中,一抹人影,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她们后面。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偶而从他犀利的眼神中闪过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