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别过去,再过去你就回不来了。”耳边突然响起了一把温柔陌生的声音,梅洛睛还没有明白到怎么一回事时,就觉得天旋地转,自己又如从云端跌落了下去。她惊呼了一声:“不要……”
梅洛睛突然醒了过来,她猛地张开了眼睛,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因为动作过猛,腹部传来了一阵疼痛。她闷哼了一声,手轻抚了一下,痛苦才减轻了些许。这时,她才缓过神来,仔细一看,这里并非她晕过去前被关的那个地牢,土墙灰瓦,破落不堪,到处都是灰尘与蜘蛛网,不过她躺的地方却让收拾得还可以,用了一层厚厚的稻草铺在下面。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个陌生败落的地方。一阵凉风吹了过来,她打了个冷战,才这发现,自己的内衣襟竟然全湿了。她想起了刚刚的梦境,心里莫名的慌张与害怕,隐隐地总觉得慕白出事了。
她站了起来,一阵的眩晕,全身发软无力,腹部又一次隐隐作痛。梅洛睛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后,调息,觉得舒服了点再慢慢地走了废墟。
天边已是亮堂了,一道阳光直刺了进来,让她疲软的身子好受了点。一出废墟,她就听到了呜呜的江水之声,迎面吹来的风更带着浓浓的水味。她立即明白此时定然是身处在洛河边的某个废墟里,只是不知道这里离皇宫远是不远。
没走开几步,就听到不远处有男女吵架的声音。她心是紧张,悄悄地走了过去,借着残墙断壁隐藏了自己,仔细一看,吓了一跳,那对男女竟然是赵斌与李媚儿。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事而吵起来,但显然两人都是动了真气,吵得脸色地黑了。李媚儿怨恨,赵斌嫌恶,他走开,她追紧,死死地拉住,似苦求,又似指责与痛斥。
“为了你,我什么都不顾,你如何可以如此的狠心。”
赵斌将她狠狠一甩,看着被摔倒在地,狼狈不堪又痛苦不已的李媚儿,竟无半点怜悯之意,“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你说得对,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贱,是我活该。”李媚儿显然是倍受刺激,她突然站地起来,疯狂地朝着梅洛睛这边跑了过来。梅洛睛猜到应该就是这对狗男女将自己带出公主府的,此时她断然不能让李媚儿或是赵斌发现自己,于是她轻巧地将自己隐藏了起来,躲在暗处直到李媚儿与赵斌两人都从她的身边过去后,她这才急匆匆地走了出来,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一路上,她仔细地查找着,看有没有马车之类的工具。
这里显然已是在城外,一大片的荒芜的草地,因为是秋天,所以显得有些残败,一边是滚滚浪涛的洛河,远处的别一边,则是连绵的山峰。眺眼看不见皇城在那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梅洛睛筹措了,不知道该是往东还是往西。身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疲劳得紧,还没走到多远的路,她已然是累得气息都不稳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车车碌声,她正欲回头看者是何人时,突觉身后传来了一阵呼啸狠辣的风声,风声越紧,直朝着她而来。她虽然此时累得都站不稳,但好歹是习武之人,身子比意识还快,轻巧地滚躲到一边。待她定住,发现不远是刚刚打向她的赶马用的缰绳。不容她思考的时间,马车已经接近,好似正疯狂地朝着她这边而来。她抬头一看,架车的赫然是神情狰狞疯狂的李媚儿。
李媚儿,架着马车向她撞了过来,她一脸的憎恨,疯狂的朝着她而来,好像就算是搭上了息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一样。
梅洛睛虽然是习武之人,可却是个半调子,加上此时她身子又累又饿,那里是架着马车的李媚儿的对手。她只得仓猝乱逃。马车上的李媚儿显然是疯了,她一边狂笑,一边狠狠地鞭打着马,马狂叫,更是疯了一样,追赶着梅洛睛。梅洛睛左逃右窜,狼狈至极,腹部又开始隐隐发痛,让她又是一阵阵的莫明的疲软,脚更难迈开。
她无奈,只得逃进了湿碌的草地里。那知道李媚儿已经完全疯狂,她根本就不顾湿地难行,竟然还狠抽着马背,狂追不已。
这下子,梅洛睛觉得自己是自找死路了。湿地中的她是寸步难行,而李媚儿的马车竟然却是呼啸而止。眼见马车已经疯狂地朝着她撞了过来时,梅洛睛定住了,眼里再也看不见发疯了的李媚儿,与同样发疯了的马车。她只见天边的彩霞美极了,美得那么的耀眼,就像她站在飞霞宫的城防过道上看着洛河边那抹雾气中的彩霞一样。
就在马车要撞上她那一刻,就在她听到了李媚儿以为要得手而更是猖狂得意的狂笑时,眼前似刮成一道凌厉的箭风。当是时,她听到了马惨叫一声,还没来得及蹬腿悲鸣,就已经连马带车倒了下来。轰的一声后,又听得李媚儿一声惨叫,梅洛睛缓缓地回不过神来,只觉一切变化过快。马已然口吐白沫,连喘息一声都没有就死去了,而李媚儿被重重的马车压住了半身,正痛苦嚎叫。梅洛睛知道,此时若不救她,她定然无疑了,可她不想救她。她向来都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更何况,这个李媚儿她早就想杀了。这样的死法还便宜了她,李媚儿声声求救,声声地哀鸣,她全当没有听见,只是冷冷地对着她笑得很可怕。
突然,她又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正朝着她而来。梅洛睛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心揪得紧,腹部又一次痛得她冒出阵阵的冷汗。马蹄声近了,慢了下来,初升的万丈光芒之中,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全身都穿着银色战甲的将军。虽然有些背光,可梅洛睛还是看清楚了来人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