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来是个白皙瘦弱的男人,被他老婆吼了两嗓子,便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似的了。
他承认了瑶瑶的存在,却不承认他们的关系:“我们就是个朋友,她在那个酒吧打工,我看小姑娘不容易,有的时候帮她点忙。”
他老婆刚要瞪眼,他马上又加了一句:“她还是个孩子,还不到十八,我能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对着老婆使了个哀求的眼色,胡南风咬牙暗恨,却知道幼女的事儿不好沾,她哼哼唧唧:“还不到十八?哟,妖里妖气的,看上去至少二十了!”
聂宇瞪了眼,想威慑他夫妻两个几句,却被乔安南插了话,他和颜悦色地:“那个瑶瑶打工的酒吧叫什么名字?”
谢东来心有顾忌,还待支吾敷衍,乔安南看看表,四平八稳地:“是在平昌路一条小巷子里是吧?离这里也不远,那就辛苦你一趟,带我们去看看吧。”
谢东来瞅了老婆一眼,大概是怨她嘴巴太快,自惹麻烦。
胡南风冷哼一声,不睬他,对着聂宇:“那没我什么事了吧?我还急着要忙我那摊子事呢。”
乔安南眯眯笑:“请便,请便,如果我们到时候在平昌路找不到地方,再来麻烦胡女士不迟。”
说着,又笑容可掬地看着谢东来。
后者咽了口口水,有些畏惧地低下了头。
谢东来没再耍什么花招,老老实实带他们到了那家藏身于临街居民楼三楼的酒吧,酒吧门上挂了一个小小的招牌,上面有“哇吧”两个字。
来到这里,谢东来哭丧着脸:“警官,就是这里,地方到了,我可以回去了么?”
聂宇早觉得他碍手碍脚了,他一路上都在不满乔安南为什么会带这个猥琐的男人跟他们同行——让那个胡南风来带路也比让他来好啊。
乔安南却拍拍谢东来的肩膀:“既来之,则安之,你是熟客,不进去看看?”
他伸手按了门铃。
门马上打开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站在门内,看着他们三个,对谢东来露出了询问的神色:“谢先生,带朋友来了?”
“啊…..”
乔安南搭着谢东来的肩膀,亲昵地:“老谢说这个地方好,带我们来看看。”
乔安南的亲切和面善,让年轻人很有好感,他热心地:“哦,我们这里是会员制,新会员入会,一定要由老会员介绍的。”
他把门打得大了点,侧身让他们三个进去,乔安南点着头:“哦,老谢说过了,说要不是他带我们来,我们还进不去呢。”
聂宇明白了乔安南紧拉谢东来不放的目的了——他搞不懂的是,乔安南怎么什么都懂,莫非对那些龌龊的地方,他都一一熟悉过民情?
聂宇盯着乔安南看,乔安南对着他灿烂一笑,用下巴指了一下店堂:“瞧瞧,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聂宇把目光转移到了店里,打量之下,心也骤然急跳了。
看来,乔安南说的,那个幼女**的公共平台就是这个地方了。
这个酒吧是两套房子打通的,光大堂面积得有一百多平方米,中间是个圆形的吧台,两个调酒师正在柜台内勾兑酒水。酒吧里端着托盘来去的,都是写穿高中校服短裙的女孩子,吧堂光线昏暗,看不清她们的模样,不过,看身量的高矮和身材的纤细,最多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现在是下午五六点钟,一般酒吧里还是休业时间,这里已经坐了三三两两的客人了。
大概就是因为这些小女孩子的作息时间受限,酒吧的营业时间才与众不同。
乔安南拉了谢东来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女孩子马上拿了酒单过来。
聂宇打量她,看她脸庞稚嫩,细瘦纤长,衣服上别了一个胸牌,写着“CAT”三个字母。
女孩子顺着聂宇的目光看看自己胸牌,俏皮一笑:“叫我猫猫好了,我在这里叫猫猫。”
聂宇的脸都黑了,眉头紧皱,谢东来看着他的脸色,如坐针毡,额头冷汗涔涔。
乔安南却泰然自若地把酒单拿给谢东来:“老谢,你是熟客,看着点。”
他对着那个女孩,笑笑:“猫猫,你们这里的瑶瑶来了吗?”
猫猫摇头,细声细气地:“我不认识什么瑶瑶,我来这里打工才一个星期。”
她看上去伶俐乖巧,绝不像个被拐卖到这里的乡间少女。
谢东来扭了扭身子,小声地:“瑶瑶……那次我老婆来闹了后,她就辞职了,跟我也不联系了。”
乔安南又问猫猫:“那美雪呢?美雪你总该认识的吧?”
猫猫有点吃惊:“啊,你们找美雪姐?”
乔安南笑了两声:“我们是想来找瑶瑶的,瑶瑶找不到,就只好先找美雪姐商量商量了。”
猫猫歪着头,不知为什么态度冷淡了:“美雪姐这段时间不长来,她开学升高三了,家里一直在给她上补习班。”
原来那个让警方头疼不已的“美雪姐”只不过是个高三的女学生。
“那你是高几?”聂宇忍不住开口了。
猫猫耸耸肩:“我高二了。”
乔安南亲切得像个过年给孩子们发红包的和蔼长辈:“猫猫,你跟美雪姐是一个学校?”
猫猫却不耐烦了,撅着嘴:“你们到底点不点?”
谢东来胡乱地点了三杯酒水,把菜单丢给了猫猫。
乔安南又叫住正待离去的少女猫猫:“美雪姐的电话,能给我们一个吗?”
他在猫猫手里塞了一张百元大钞。
聂宇死命瞪他。
猫猫转过身,想了想,从校服口袋中掏出一只水笔,在他们桌上的餐巾纸上写了几个数字:“美雪姐的号码二个星期换一个,这个是她上个星期给我的电话,不知现在变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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