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旅店,赛妮的房间在张聪的隔壁。
“不用看着我吗?我的伤已经好了,连夜逃了怎么办?”张聪问道。
“你不会的,除非你是傻瓜。”赛妮很有自信的说。
“你就这么肯定?”张聪奇怪的问。
“老实说,我还真不太肯定。”赛妮耸了下肩,走到房门口。
“我不是说傻瓜那部分。”张聪无奈的翻起白眼。
“你失去记忆,如果离开这里,自己根本没法生存吧。”赛妮开门进去。
“如果我没失去记忆,之前都是在骗你的呢?”张聪问道。
“那你就应该知道逃跑根本没意义。如果你是激活了失落的神器,国家会给以你足够的福利,甚至册封为贵族,你就可以安定的享受荣华富贵。如果你是外国的潜逃者,寻求我国庇护是生存下去的唯一选择,否则等追缉的骑士团赶到,就算你有神器在手也一样活不成。总之,如果你想活命就不会逃。别想那么多,早点睡吧。”赛妮不耐烦的关上房门。
张聪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对着闪烁的烛光,辗转反侧。
这里是冷兵器时代的梦幻世界,有着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令人陶醉,有时也会令人恐惧,但是张聪他并没有“恐惧”这种感情。
“Book!”张聪再次唤出亚马逊之书,喃喃自语道:“神器,神的世界,神的信仰,外星人,如果再加上未来人和机器战士,就是一盘科幻电影大杂烩了。”
他将手按在书上,但书却没有发出荧光。他在书皮上划了几下,纹理也没有移动。
“我的神异力用完了吗?算了,虽然有很多问题,但也不急于一时,就当它不在线,明天再聊好了。”张聪收回亚马逊之书,吹熄灯烛,钻进被窝。
漆黑的夜,多情的月色深深的藏在云端,露出半个面庞调皮的看着地面上蜿蜒曲折的山。在密林之中,怪石之间,有一所简陋的木屋,木屋里睡着一名少年,十来岁模样,稚气未退,但与张聪有七八分相似,乌黑的头发长长的披散着,酣甜的模样可爱得像个女孩。
木屋的门忽然打开,从外面走进十几个魁梧的汉子。少年揉着眼睛支起上身,被子滑开,露出他背上雄浑威严的淡金色龙纹。
“最近……”
为首的汉子走过来,似乎开口说了什么,但除了最前面的两个字外,后面的就听不到了。少年歪着头,空洞的双眼映不出半点灵魂。那汉子说了好一阵,大手伸向少年。少年呆呆的看着那只手掠过视线,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抚摸,但这个动作究竟有什么意义,他却完全无法体会。
大手再一次盖住他的眼睛,离开时四周明亮,他躺在一出明亮的白色房间,头顶是一盏巨大的灯,好像太阳一样,真是这个太阳由很多个明亮的月亮组成,射出最纯净无邪的光,在那光芒下映不出半点影子。
在少年身旁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一个……看不清她的脸孔,看不清……
忽然间世界被染成红色,虚空中出现一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面孔,那双眼睛闪着光芒,仿佛透射出熊熊的火焰。
红色越发浓烈,最终变成漆黑的世界,就好像鲜血凝固的过程,舒缓,充满死亡的味道。
“为什么,为什么消失了?”
这是之前那汉子的声音,然后是……
“兴奋吗?”比起之前的声音多了几分稚嫩,显然是另一个人。
世界再一次被鲜红吞没。
张聪猛然睁开双眼,心脏砰砰的跳,人却没有半点惊讶的表情。
他坐起来,叹了口气,低声道:“异界的第一次恶梦,值得纪念。”
他睡意全失,起身环顾四周,这里没有电脑,也没有漫画,更没有游戏机,甚至模型手办。他无聊的在房间里踱了一圈,正好停在窗前,风吹进来,甚是舒服。
“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季节,气温大概在25、6度,湿度适中,空气清新,风也很柔和,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月色这么好,别浪费了,虽然不常做,还是出去走走吧。”他正想着,身体却已经行动,顺着窗户跳了出去。
隔壁的赛妮猛然惊醒。
“难道他真的逃了?应该不会吧,除非他真是个傻瓜。其实那样也不错,至少逃掉了就不用我再烦心了。”赛妮叹了口气,闭起眼睛,继续睡觉。
张聪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散步,迎着凉风,沐浴着月色,十分惬意。正当他享受着难得的户外时光,不远处的小巷却传来一声女孩的轻吟,声音很低,只有一瞬间,好像刚叫出声就立刻被人捂住了嘴。
“夜深人静,小巷,女人的哼吟,莫非是……”张聪精神一振,欣喜若狂的跑了过去。
那小巷是旁边几栋建筑物的间隙,还不到两米宽,站在中间张开两臂就能按住两边的墙壁,既便如此,旁边还是堆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使本就狭窄的路更加难行。两侧的墙壁最矮也有四米高,黑洞洞的不见光,张聪刚进去时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到路,过一会适应后,看到黑乎乎的一伙人,不知道有几个,从前面的路口走进来,又从旁边的路口钻出去。他急忙追过,可到了那路口却傻了眼,前面的路好像欧洲老旧的古镇,迷宫一样错综复杂,像他这种地理不熟的外地人,更本不知道那些人走去了哪。
“真麻烦,难得想来个英雄救美,然后再‘以身相许’,竟然不给我表现的机会。”
张聪皱眉寻思一阵,忽然抬头,前面的房子逐渐变矮,墙头不足三米高,不禁咧嘴一笑。三米高的墙不算什么,尤其是在这狭窄的小巷,在后面的墙上借力,很容易攀上去。他从一个墙头窜上另一个墙头,一个房顶掠过另一个房顶,很快发现前面那伙行踪诡秘的人。
“Bingo!”张聪笑了。
那伙人有六个,高矮胖瘦都有,穿着好像欧洲中世纪的农民,墨绿色的裤子,白色开口衬衣,黄褐色马甲。前面的两人东张西望,是负责引路放风的,后面四个人提着一个黑色布袋,两个抓住袋口,两个托着。布袋不断蠕动,显然里面的“货物”并不老实。
“虽然和我想的有点不同,但这样更好,万一被我救之前先让这些跑龙套的得逞了,我救人之后的成就感和感谢度也会大打折扣的。”
张聪几下跳到那些人头顶,从老旧的墙头上踢下一块砖。那块砖有饭盒大,砰地一下砸中其中一个抓着袋口的人。那人应声栽倒,其他人急忙抬头,看到背对月色的张聪在墙头上的黑影。
“什么人?”
“‘什么人?’的声音听到之后,我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超正派天才主人公……”
“大哥,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另一个攥着袋口的人看着被砸昏的同伴,怯生生的向前面一个男人问。
“别管他,精神病而已。扶起这家伙,我们继续走。只要我们把这丫头带走,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发财了。”前面的老大说道。
“对,没错。”
另一个在前面的人去扛起昏倒的人,继续走。
“别无视我!”张聪送墙上跳下来,挡住去路。
“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她父母请来的帮手?这么快就追上来,小子,你的身手好像不错嘛。”那老大冷声说道。
后面提着袋口的胆小男人颤声道:“果然,果然没错,完了,我们都完了。”
“别吵!你个胆小鬼,别一点事就吓成这样。我们可是要干大事的。”那老大叫道。
“可是,可是他……”
“闭嘴!”那老大急了,一脚将那人踢倒。
那人倒滚了一圈,蜷缩在墙角不敢出声。
“臭小鬼,你究竟是谁?”那老大拧眉立目,狠声问道。
张聪故作潇洒的甩了下头发,从容的笑道:“别担心,我不是什么人请来的帮手,只是非常普通的,碰巧路过的天才而已。”
“这种大半夜,路过?”那老大古怪的问。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当我预感到美丽的小姐会有危险时,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于是我就出来散步,接着就遇到了你们。没错,这就是命运。”张聪慷慨激昂的说。
“你预感到美丽的小姐有危险后,就出来散步?通常这时候不是应该赶去救人的吗?”老大奇道。
“啧啧啧,真遗憾,那种俗套的剧情并不适合我这个天才。”
“果然还是神经病,我们走吧!”那老大点头确认,回头招呼手下。
“喂,我不是说过了,别无视我。”张聪黑着脸冷声道。
“小鬼,如果你真的只是路过这里,根本没必要多管闲事。为了素不相识的人拼上性命,值得吗?”那老大沉声道。
“值得吗?愚蠢的问题。美女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为了击溃敌人,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何况收拾你们这几个在演员表上连名字也没有的群众演员根本不需要任何代价。”
“美女?”那老大怔了一下。
“嗯,嗯嗯……”嘴被捂住的鼻哼声。
原本抓着布袋口的两个人,一个被张聪砸昏,一个被那老大踢倒,只剩下两个在后面托着的。布袋里面的女孩不断挣扎,口袋向前翻倒,她也从里面滚了出来。简练的短发,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嫩白的肌肤,毫无疑问是个美人……胚子。那小女娃也就六七岁,一双小手绑在身后,嘴里塞着布条,后面两人过来抓她,她一边流眼泪一边奋力挣扎。
“……”张聪石化!
“你的嗜好?”那老大看了看小女娃,又看了看张聪。“这可是犯罪哦。”
“不用你这绑架犯来提醒我!”张聪丢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