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一章 送君一曲弄硝烟(4)

目录:小虾跃龙门|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我一直想不通,就算萧尝宁的八万精兵再骁勇善战,对付李安的五十万大军,也不过是以卵击石,即便侥幸得胜,这里是白虎国的地盘,等援军一到,拿下八万兵还不就是踩死几只蚂蚁那么简单?萧尝宁怎么公然来犯?除非,他还留有一手。

    可惜,没时间弄明白这些。我此刻已经站在了战场上,一身招眼的大红衣裙。身边尘土飞扬黄沙漫舞,黑红二色两大军对峙,他们的盔甲兵器散发着冷冽肃穆的光泽。李安身姿挺拔地坐在马背上,身边就是大旗,小麦色的肌肤配上黑色的战服,更添几分英气。萧尝宁把我放在自己坐骑上,故意在对方鼓声响起时搂着我策马上前,让李安看见,甚至对我做出亲昵之举以刺激对方。不得不承认,萧尝宁成功了,李安看我的眼神从诧异变为怜惜,进而挣扎不舍,直到我大咧咧笑着给他问好,他的拳头都拽得死紧。

    终于,萧军一方战鼓隆隆震天响起,将士们举刀大吼,战马受到高昂士气的感染嘶鸣着腾起前蹄高高跃起。我被带离兵戎交接之地,上了旁边的小山坳,看着底下滚滚浓尘中人头攒动,嗅着带着淡淡血腥味的瑟瑟秋风,一时心跳剧烈,血脉涌动。

    “萧大王真辛苦啊!大老远送八万人来给人当活靶子练刀玩,不容易啊!”瞧着萧尝宁阴谋算计的声色不舒服,我就忍不住出言讽刺。

    “哼!谁输谁赢,你等会一看便知。”说这话时他竟悠闲地用我的匕首雕着木头,仿佛丝毫不关心战势,时不时地割下我衣服上一块布料,任其随风飘至战场。

    “混蛋!”羞愤瞪着他骂了一句躲得远远的,在他第三次割我衣衫之后,我的袖子已经没了,两根白莲藕裸露在外甚是凉快,“你干什么!”

    他冷笑不语,底下有人大喊“李安受伤了!给我杀!”,他随即挑了挑眉,“看来你在李安心目中的地位的确不轻。”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一时感叹,当得上王的人果然不简单,我以为他仅仅用我来作为最后的赌注,没想到……难怪他把我打扮得跟个新娘似的,如此才能更能分散李安的注意不是?战场上的局势渐渐逆转,原本占上风的李家军,因为失去主帅士气大跌节节败退,不仅如此,他们一个个似乎疲惫不堪,有人无端摔下马,还有人连刀都拿不稳,此时李家军仅剩一半人在奋力拼杀。

    “怎么回事?”即便不懂兵法,我也明白这种场面太反常了,才一个时辰,如此士兵也太过不堪。

    “想知道?”一丈外的萧坏人背对着我,话里带着嘲讽,“中了我特制的七日软骨散,只要使出八分劲,一个时辰内,必会全身脱力。哼!可惜了,这么好的兵。”

    “他们怎么会……”话说了一半,我突然掩住嘴,怎么早没想到呢?七日,正好是我掉下山崖那天,他早命人在湖里投了毒,算好这天出兵,才如此成竹在胸,偏巧让我发现,于是,悲剧就这么产生了。我张着嘴感叹地摇摇脑袋,话说小虾米的运气真不是一般地倒霉。默默摘了片树叶,吹了两声,收到萧尝宁警告的眼睛,讪讪笑了笑,“人都快没了,让我吹一曲给他们送送行吧!”

    “又想耍什么花样?”他捏住我的下巴,半眯着的眼睛寒得骇人。

    “我能耍什么花样!”我瞪大眼睛迎上他的探究,悲愤地大吼:“萧大王把我一个弱女子带来这等血腥之地,看着一个个曾经那么鲜活的人倒地再也醒不来,我会受不了的你知道吗?”我硬是挤出两行眼泪,无奈地摇头,“算了,不吹就不吹,反正……”

    “随你!”

    反正我知道他会答应的。逍遥子说,再冷酷的男人也受不了女子柔弱的眼泪,这话我一直谨记于心,此刻终于派上用场。偷偷笑了笑,寻个内凹的地方,我吹起了魅离师父教的一首曲子,那是关于背井离乡的孩子的悲伤心事,陌生的人事让他想起了家乡那广袤的草原……悠扬的曲子在方圆半里回响,半刻钟之后,我松开手里的叶片,煞有介事地抹了把辛酸泪,回到凝眉盯着我若有所思的萧尝宁身边,无比凄楚地投进他的怀抱,“大王,以后小虾米只有倚赖你了,你会对小虾米好吗?”

    “你这是做什么?”他冷冷地推开我,惯常地半眯着眼,“不要试想逃跑!”

    我轻笑摇摇头,心无杂念地对上他质疑的眼,“我不走,李安若是死了,我就没有依靠了,你是楼兰的王,以后就连朱雀过也是你的,我跟你,希望你能善待我。”

    “哼!狡猾的女人!你以为本王会相信?”

    “我证明给你看。”我睁大眼负气道,内心颇有些舍生取义的悲壮,对上他玩味挑衅的目光,心道你奶奶的,小虾米豁出去了!于是乎,我手指打着抖,心尖发着颤,轻轻地拉下他的衣领,在轻勾着的薄唇上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顿了顿,还不算太恶心,抬头又见他挑挑眉不置可否,把心一横,大着胆深吻了下去。计划能不能成功,就全靠这个了。

    许久,我松开他,自己咂巴了一下嘴,语气凶狠,“相信了?”

    “不信。”他笑了笑依旧摇头,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不信也没关系。”我呸呸几下吐着唾沫跳开,心想真是脏死了。

    正在这时萧军的战马开始悲戚地哀鸣起来,好几十匹已经不顾主子的指挥,朝着与敌方相反的方向,义无反顾地奔腾而去。指挥主心骨没了,小兵们面面相觑,乱作一团。我见状咧开大牙笑了,“看吧!我的曲子太好听,让你的马想起他们的草原老家了!”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当时被小兵押去军妓营的路上,我无意中就发现,他们的马是朱雀某地的草原烈马,书上说,这等马虽壮实勇猛,但极少出草原,因为它们对草原有着深深的眷恋。被萧尝宁从军妓营带回去,我就已经盘算着这事。

    “你!你这个阴险的女人!”他激动得欲扑过来,却已无力迈开脚,砰地一声倒地,我摇着脑袋皱眉啧啧感叹:“不要激动,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吗?嘿嘿!这是一种专门对付好色男人的药,药性,啧啧!如逍遥子说言,真是很强很强啊!等会你就知道了。这药一直藏在耳环里没舍得用,现在便宜你了!”丢了初吻,换的你一身狼狈,还算值得。我从他手里抢过匕首,半眯着眼在他裤衩上方比划,“我说过祝你断子绝孙的吧?看我说到做到!”

    于是,在他凌厉的目光中,我猥琐地瞪大眼睛,举起匕首,刀尖落下,想想又举了起来,如此几回,终是觉得这么做太血腥,无趣地“哼”了一声,踢了他两脚,顾自走开。正好下面仗也打完了,李安抱着受伤的手臂迎了上来,“米儿,还好你没事。”

    “那是!”我骄傲地笑了笑,扑身过去准备给他一大大的拥抱,却见他眼睛突然睁大,面露慌张之色,我刚想问,就觉得胸口一凉,呼吸滞住,低头看,一把利箭正刺目地插在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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