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世宁看着吕清广进了光球,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使命已经完成了,郎世宁感到无比轻松的同时也感到无比的空虚,仿佛自己心里的血液都在吕清广进入光球的那一煞那间蒸发了,留下的只是一个空空的壳。
不知何时,外面的的十二个小绿人已经将停电应急灯玩儿的没有电了。它们围着墙上的老狼,这时它们已经知道光罩随时可能破碎的消息了。出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也许走不出山洞末日就已经降临了。小绿人们想念着外面的青草,山坡上的野花,波光粼粼的湖水,寂静的森林,还有树梢漏下来的光束。可这一切都已经远去了,已经不再属于它们了。那些安静的日子,那些吵吵闹闹的日子,那些繁忙的日子,那些幽静的日子,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十二个小绿人在黑暗的石室中,围成一个半圆,陪着墙上的郎世宁半身像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最后的时刻没来,吕清广来了。
第一个看到吕清广的是郎世宁,也只有郎世宁了,因为郎世宁自己的画像阻断了内外石室的视线。
“你居然出来了。”郎世宁招呼道,它很高兴。这份高兴也仅仅是对多了一个殉难者的喜悦,十四个同伴一起等死总比十三个热闹一点儿不是。
“我知道你们在等我,所以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吕清广和郎世宁应答着,走向画像的面前。“小绿人们都在外面吗?”吕清广问。
“都在。”郎世宁说着将画像隐去显出通道来。
光球的光线立刻就照到了外间的石室,小绿人们立即站了起来,一看到吕清广从里面出来都围了上来。
吕清广一出到外间郎世宁的画像就再次从墙面浮现,跟着,光线就被隔绝了。
黑暗对小绿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可吕清广却两眼一抹黑。左眼看不见东西,右眼也看不见东西。
吕清广拿出一个有电的台式停电应急灯来,打开了放在地上,顺势就坐在灯旁。
“这个还给你。”鼠粘子将没有电的停电应急灯递给吕清广。
吕清广接过来放进自己的布袋里面。
“光球里面有什么?”鼠粘子好奇的问。
“支撑着外面光罩的阵法,还有就是,嗯,出去的通道。”吕清广略一犹豫还是实打实的将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出去!”虎耳惊呼道。
“出去?”猪沙沙也跟着惊呼,不过它的语气是不确定的,有惊叹不过更多的是疑惑和不安。
同样的惊呼声从其他的小绿人嘴里前后冒出,词语都是相同的可语气却千差万别各不相同。
“我回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阵法我已经加固了,外面的那些淘金者打不进来了。这个光罩会一直稳固的存在下去,起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问题的。”吕清广向大家报喜道。
“不可能!”郎世宁在背后叫了起来。“这绝不可能,娘娘的宝物岂是你可以说加固就加固的。你在骗人!”
小绿人的眼中希望的火光刚刚燃烧起来就立刻熄灭了,是呀,那是娘娘的宝物,娘娘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一个凡人,虽然稀奇古怪,可是凡人就是凡人,再稀奇古怪的凡人也是不可能和娘娘相提并论的。这样想都是不对的,把一个凡人和娘娘做比较本身就是大不敬的行为,是对娘娘的亵du。
这样的思想认识迅速的在每个小绿人心中形成,并默契的达到高度的统一。再看向吕清广时,小绿人们的眼睛中多了一份的警惕一分的敌视。
吕清广完全没有想到局面会是这样,他可是来报喜的,满心欢喜的过来以为迎接他的都是欢呼和掌声,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可现在他还真不好解释了。要说和娘娘是老熟人,别说小绿人们和郎世宁不相信,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和太乙金仙乱攀关系可是比冒认官亲还要严重得多的大罪,要是激起了阶级仇民族恨可就不好收拾了。这个紧要关头吕清广只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心里凉飕飕的,手脚麻木屁股发沉,一点儿办法也想不出来。
“我们一直把你当朋友,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们呢?”猪沙沙气恼的对吕清广控诉道:“我们已经是等死的人了,你还要来骗我们,你安的是什么心呐?就是死你也不让我们死得安宁一点儿,有你这样的朋友吗?你配做我们的朋友吗?”
“兄弟们,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来收拾他。”龙胆指着吕清广高声叫道。
龙胆这句话实在是极富煽动性,马上石室里就群情激奋了。
“我没有骗人。”吕清广无力的辩解道:“骗你们有好处吗?我为什么要骗你们呢?没有的事儿嘛!”
“谁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啊!”猪沙沙愤怒的声讨道,它是想不出来吕清广有什么可欺骗它们的,可想不出来不等于就没有,对不对。猪沙沙将自己想不出来的责任也一股脑的算在了吕清广的头上。这下火可就比刚才单纯感觉上当受骗要大很多了,用义愤填膺都不足以形容。
“你狼子野心何其毒也!”郎世宁也不甘人后的对着吕清广大声叫喊着。
吕清广一听郎世宁这句话不干了,是非善恶暂且不论,好像你郎世宁才是狼吧,这样倒打一耙也实在太过分了。可没等吕清广开口质问郎世宁周围的声讨声已经响成一片。不过还好,大家都是文斗没有武斗,不过吕清广也不得不提防斗争升级,向来文攻都是武卫的先兆,不得不防。自古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一旦话语权失去了下一步就是失去人身自由了。
“安静!”吕清广声嘶力竭的咆哮一声。
郎世宁和十二个小绿人都吓了一跳。
吕清广趁着片刻的安静赶紧申辩道:“大家听我说,刚才大家都看着我进到光球里面去了,是不是?”
这是明摆着的事实,郎世宁和小绿人们都点了点头,等着吕清广继续往下说,它们也都不想死,谁活得好好的想死呢?能够活下去当然好,可吕清广带来的消息是在是让它们的心里落差太难以适应,又关系到娘娘的威望,被死亡所极度压抑的情绪就瞬间爆发了出来。其实在它们内心深处还是盼望着吕清广可以将光罩维持下去,这样它们就又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了。
“那里面就是阵法你们相不相信。”吕清广手指着光球的方向,不过现在郎世宁的半身像把光球给挡住了,可大家都明白吕清广指的是什么,那肯定不是郎世宁的鼻头。
吕清广看到所有的小绿人都点了头心里安稳了一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水就是水,只要给他们一个流向就万事大吉了。老百姓要的不外乎一个说法,给了说法把事情解释过去就行了,可要是解释不过去,那就要做好被洪水吞没的心里准备了。
“里面的阵法是娘娘早就已经炼制好的,也早就启动了地对不对?”吕清广不等大家点头就接着说:“光罩的寿命有限就是仙石会在一定时间之后耗尽,我已经往里面添加了仙石,所以现在没有问题了。光罩会继续持续下去的。”吕清广这段话半真半假不过却符合大家的思维惯性,也好理解,这样一说群情激奋就变成了普天同庆,吕清广期盼的掌声终于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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