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广可不想为了郭嘉的那些不入流的什么宝贝兴师动众的跑一趟,他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笑着拒绝道:“我就不到贵府上去叨扰了,我这人闲散惯了的,怕是不习惯你们的礼数。”
“不妨事,”郭嘉连忙解释道,“那并不是我家族的居所,我家祖居阳翟,此处产业是近几年购置的,只是小子个人清修之地,等闲没有闲杂人来搅扰的。要说清静,那倒真是一个清静的地方,茂林修竹,流泉清冽,草舍茅棚,远山横黛,莺飞鹊鸣,虫叫蛙唱,仙长若是去了怕都不愿离开那里了。”
郭嘉的言语志诚,连祢正平都有些意动了,不过吕清广却淡定的摇摇头,示意这话不要再提了。
祢正平喝完了茶盏中的雾岛仙茶,将空茶盏放回到矮几上,原先那忐忑不安的心情也随着仙灵之气在身体中扩散带来的飘飘欲仙的舒适烟消云散。说起来,祢正平的体制确实很适合修行的,虽然现在祢正平几经发育完全错过了修炼的最佳阶段,也不会功法,可雾岛仙茶的仙灵之气在他身体里却自如的运动起来。这也是前一次祢正平受了苦的报偿,他第一次喝雾岛仙茶就过了量,仙灵之气在他身体中冲撞的过程已经将他的经脉拓宽,后来老杨又将仙灵之气都吸了出去,这一涨一吸,等于炼制了祢正平的经脉,现在再次喝下雾岛仙茶,仙灵之气就自如的在已经被炼制过的经脉中运行开来,比郭嘉用法决吸收的还要彻底还要充分。就在祢正平坐着听吕清广和郭嘉说话的当口儿,仙灵之气在祢正平的奇经八脉中已经循环往复了三个周天,向下聚集在了祢正平的丹田之中,立刻,祢正平就觉得小腹处暖洋洋,这个人如同新生了一般,眼睛也明亮了,听力也提高了,连下面的那个小牙签儿也变成了大棒槌。
郭嘉虽然没有理会祢正平可一直用眼角瞄着他的,这是竞争对手,祢正平的一举一动都在郭嘉的注视之下,所以祢正平的变化郭嘉也最先发现。
起初,郭嘉还没有在意,服了这灵气浓郁之极的仙茶要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那才是古怪呢。
郭嘉自信,自己用法决吸收的仙灵之气肯定要比祢正平胡乱吸收强上百倍,却不料事实却正好相反。
到后来,祢正平的变化简直是让郭嘉目瞪口呆,这完全就是术士道长们一再和自己提到的筑基成功的样子,只有全身经脉俱通,丹田开辟,灵力进入丹田之中,灵力流动自如才会有这样面如满玉的浑然状态,可为什么没有污秽物排除呢?不是说筑基之时,毛孔及身体各穴窍都会排出污物,排得越多越干净以后的进度才会越稳健么?怎么他筑基却又不排毒呢?
郭嘉找不到答案只好看向吕清广。
吕清广正在听风天汇报,说的也是同一件事儿。不过筑基期而已,在太古灵族眼里根本说不得什么,吕清广也同样没有打上眼,只是太古灵族负责安全检测近在身边儿的事儿总不能不通报一声。
“如何?”吕清广逗祢正平道,“这第二次喝雾岛仙茶比第一次的滋味差远了吧,是不是没有过瘾呢?”
祢正平连忙摆手,嘴里不住的说:“过瘾了,过瘾了,已经非常的过瘾了,再喝我又该躺下了。”
“第二次就有如此效果?”郭嘉惊叫起来,他盼望筑基不是一两年了,筑了基来算是进入修真界,筑基前不管你如何天才那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能筑基就是无缘,多说也是无用。郭嘉很小就修炼,六岁就已经进入了炼气期,可这二十来年却一直都是在炼气,炼气来炼气去,可就是修炼不进筑基期去。就是刚才的雾岛仙茶也还是将他炼气的修为更加推进,达到巅峰的巅峰,可再巅峰那不也还是练气期么。
仿佛炼气期就是郭嘉的宿命。
据郭嘉所知,和他差不多时间开始修炼的,在炼气期远不如他的灵气积累的都已经突破到了筑基期了,本来郭嘉也早就消除了修炼的念头,要不然郭嘉也不会出来入世。为了修炼,郭嘉一直是以行事风格怪异著称的,那时很多名士良才都“少有美名”、“少有重名”、“少有名声”,于是闻达乡里,惟恐世人不知,错过了被举孝廉、茂才的机会。可郭嘉正是反其道而行之,除了在家里必不可少的接触一些名流访客之外,一直都是隐姓埋名,秘密结交术士道长。郭嘉家族算不上非常高贵,名门世家四个字还是当得的,在颍川也算得上是大家族了。在汉章帝时出了个廷尉郭躬,断案“法平”,其族后人也是“至公者一人,廷尉七人,侯者三人,刺史、二千石、侍中、中郎将者二十余人,侍御史、正、监、平者甚众”。郭嘉虽然不是这一枝蔓的,可这也是他们郭家的,是同一个家族的,在家族中,郭嘉这一枝儿并不出名,但是,郭嘉却自幼受到家族长者的特别关注,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异数。
郭嘉也当得起郭家老辈子的器重,儒学经典过目成诵,诗词歌赋信手拈来,田租商货往来账目也样样上的手,更是对天文地理物产人文奇门遁甲术数各道都频频涉猎,也都能深入浅出。
让郭嘉一直心里郁闷的就是这筑基的一关,因为长期压抑在这一关中,所以郭嘉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差,心脉淤塞,气息不流。后来在高人的指点下,郭嘉放开心扉不再去想筑基的事儿了,可那哪是不想就行了的。
二十岁的时候,郭嘉遇到了正一门的一位前辈高手,他对郭嘉也是很喜爱,也惋惜郭嘉的不幸,可又无能为力,就力劝郭嘉放弃修炼一道,恰巧,郭嘉的朋友田丰劝他一起出世辅佐袁绍,刚二十一岁的郭嘉就到了袁绍处,想借此冲淡对筑基的执着和妄念。
但是往袁绍处的还有荀彧、辛评、郭图等人,且他们都是郭嘉的同乡,是郭嘉打小就认识的老相识了,几家背后的关系也是牵牵连连枝枝蔓蔓,算得上荣辱与共祸福相依的,田丰是个死脑筋,郭嘉和他虽然是朋友但是真要有事儿,家族的利益比朋友交情可就大多了。
在袁绍集团里面有两大势力争权,一个是少公子尚党,一个是大公子谭党,辛评、郭图是大公子谭党,郭嘉因与辛评、郭图有共同的家族利益,当然要保持高度的一致了。因此也就在这党争中发挥智谋作用,可是,郭嘉却算着袁绍没有得天下的那个富得,索命之期也不远了,其子也都是福薄之人,就有心离开,可这话不好明说,术数之道是不能明言的。于是,谓辛评、郭图曰:‘夫智者审于量主,故百举百全而功名可立也。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欲与共济天下大难,定霸王之业,难矣!’然后就自己游山玩水借以消除对筑基的渴望,以免得心脉俞塞。
郭嘉这一玩儿就是小六年,后来司徒府征辟了他,也就是在今年,他已经二十七岁了,经过六年的时光,郭嘉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压抑住了对筑基的渴望,却不料祢正平就在自己眼吧前儿这么毫不费力的就筑基成功了,这事的发生对郭嘉的冲击达到了难以形容和估量的程度,重新燃烧起来的希望之火让郭嘉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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