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婷跳出墙角的一刻心头有点忐忑,她在观察时已经看见了女子的异状,但她可没往鬼怪的方面去想。啃食生肉或内脏,很可能是异食症的一种,容貌丑陋那能有更多的解释了。她忐忑的原因是犹豫需不需要动用暴力制服女子,这女子显然有攻击性,对警告也没正常人的反应,她由此推断女子十有**是精神上有问题的人。在严婷看来,对一个精神病人采用暴力似乎不太人道,毕竟这样的病人对自己的行为没有控制力,是对行为结果不必承担责任的特殊人群。
在她犹豫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惊叫声,高峰拧身逃跑的动作也被她发觉了,然后是更大声的喧哗和混乱。
怎么回事?她急忙从丑陋女子的身边退开几步,并回头查看。不曾想,她刚回头,一支硕大的手电迎面照来,晃眼的光束让她顿时什么也看不清楚。出于特警的训练,她做出最快的应对,俯身眯眼,同时向前急冲,想用身侧肩膀顶翻对方。
“别误会!是我!啊哟!”
刚才喊叫的人才出声解释便已经被撞翻在地,手电也掉在了地上。一旁的高峰手足无措的想上前搀扶,却又怕身后的女子跟过来,他慌忙用自己的手电去照垃圾桶方向,可女子的身影不见了!
“女鬼不见了!女鬼不见了!”
高峰见女鬼不见了,立即变得十分的慌张,他转身向四处踅摸,整张脸哭丧着,仿佛是死期快到了。
能知道“鬼”的位置还有点安全感,假如知道“鬼”在身边却找不到踪迹,对普通人来说是更加恐怖的境遇!
“什么鬼不鬼的,疼死我了,谁扶我一把?”
被严婷撞翻的人说话了,他哼哼着想爬起身,可挣扎了半天只能坐在地上。而严婷也打开了手电,四处照着,刚才的女子的确不见了。她回身再照地上坐着的人,这才瞧清楚,原来被她撞翻的是学校门房间的门卫大叔!
门卫大叔在地上扶着腰不停呻吟,看来被撞得不轻,他很不满的对两个警察抱怨道:
“你们两个警察在这儿干嘛呢?现在是深夜了,不要怪叫,会影响学生仔休息的!哎哟,真是疼啊!你这个女娃个子小小的,力气真大,把老汉我可给撞坏喽。”
严婷揉了揉肩膀,心里对门卫大叔身体的结实程度非常吃惊,她看出门卫大叔的伤势有点假,似乎是装出来的。从撞击的感觉她知道大叔的身体很强壮,绝对不会如他表现出的这么容易受伤。但毕竟是自己撞了人,她没好意思点破,只能说了几句道歉的话,然后示意高峰快去把大叔搀扶起来。高峰不情不愿的,但又不敢违拗严婷的话,于是板着脸去搀扶大叔,先前惊慌失措的表现已经让他在美女面前扣了许多分了,他想再挽回点形象。
等大叔站起身,严婷已经拿着手电走到垃圾桶旁,她照着地上的塑料袋,又拣了根棍子拨弄了一会儿。袋子里都是些烂糊糊的碎肉和乱七八糟的内脏,那女子刚才的确是在吃袋子里恶心的玩意。
严婷皱起眉头,暗暗思索,应该是个精神病患者吧,可刚才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她会跑到哪去?
高峰此时也凑了过来,结果一见到塑料袋里的东西,他立即开始呕吐。严婷不会同情他,反而向他投去嫌恶的目光,她不喜欢软弱的人。门卫大叔则在后面唠唠叨叨的,一直在说晚上不要吵闹之类的话,他居然不在意刚才看到的女子,严婷顿时对他疑心大起,忽然转身问道:
“大叔,撞到你是我不对,不好意思。请不要再重复那几句话了,我们不是故意大呼小叫的!现在请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刚才你是面对这个方向的,看清楚那女子是往哪个方向跑的吗?”
“什么女子?我只看到你们啊!哦,还有跑掉的一个学生仔,明天我要向学校反映,太不像话了!巡逻就巡逻嘛,为什么和学生仔在花圃里玩呢?你不知道现在是深夜……”
“停,停,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好,别把话岔开。你说没看到有个女子?可距离这么近,你怎么可能没看到?”
严婷严肃的盯住大叔的脸,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质疑!
不实的证言肯定有隐情,当面询问竟然还会撒谎,门卫大叔的表演太拙劣了!严婷的态度变得严厉,她非常怀疑有罪案在被故意隐瞒住!今晚的事太诡异了,必须有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她连自己这道关都过不去。
门卫大叔听到她的质问,脸上表情是一片茫然,他张口结舌一时无法回答,在他旁边的高峰忽然开口了,声音有点颤抖:
“我知道他为什么看不到!他是不会看到的,因为那是个女鬼!”
严婷嗤笑了一声,瞥了眼脸色惨白的高峰,心里对他的评价更低了几分。
这事闹到后来,门卫大叔先不耐烦了,他用对讲机喊来了晚间值班的工友,和两个警察一起去了教导处。
在教导处严婷很认真的做了几份笔录,还特地查询了学生名单,把已经逃回宿舍的李晋喊起来叫到了教导处。可让严婷意外的是李晋没老实把当时的情形交代清楚,反而乱说自己是去找东西的,没有看到什么穿灰白衣服的女子,他会逃跑是由于被躲在暗处的两个警察吓到了!
在学校里值班的有保卫室、门房等处的几个员工,他们和门卫大叔本就相熟并且关系良好,自然更相信他的话。现在又有学生作证,更使得两个警察的离奇描述显得荒诞不经。
几个工友用古怪的脸色打量两个警察,他们碍于脸面不会当场指责,可神色上写满了“你们在胡闹”的意思。
见到众人的神色,严婷深吸了口气,她继续盘问了几句,可门房大叔和李晋都一口咬定没看到过任何异常的东西。严婷到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她冷笑了几声说道:
“你们要明白,我是在用警察身份要求你们提供证供,知道作伪证是犯法的吗?你们一定要对今天的言行负责,需要再考虑考虑吗?我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特别是这位大叔,我只想让你告诉我们那女子是如何离开的,何必隐瞒呢?”
“不需要考虑!刚才我说的都是实话!没看见什么女子,怎么告诉你?”
大叔的语气很强硬,而李晋的脸不自然的白了白,他咬咬下唇,犹豫一下后附和了大叔的话。
严婷神情淡然,问完话拿起口供便出了教导处,高峰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刚出门他迫不及待的对严婷说道:
“肯定是女鬼……”
“闭嘴!”
严婷没好气的喝止了他,然后加快脚步离去,高峰叹着气紧紧跟随在她身后。他们没发现在教导处的门口,门卫大叔正用阴冷的目光目送他们,等他们走远,大叔的嘴角微微露出丝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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