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城的下水道很宽敞,整体高度在2米以上,中间是3米宽的排水道,排水道两旁是1米宽的便道,供检修人员通行。排水道主要用于排放雨水和经过处理的污水,四通八达。
三胜子等人行走的是废弃的下水道,排水道里只有臭气熏天的淤泥,他们只能走在两旁的便道上。一路上迎接他们最多的是耗子,它们是地下王国的主人,在众人脚旁“吱吱”叫着穿梭往来。
在下水道每走一段路,能看到一个通往地面的铁梯,以前上面就是街边的井盖,但由于道路改建,如今井盖的位置已经封闭,可能原来道路的地方成了楼房,不再需要井盖了。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一些阀门间或维修间,里面备有各种阀门、开关、计量仪表和维修工具,但设备早已锈迹斑斑。下水道中原本还有独立的照明系统、通风系统,不过废弃的下水道里它们也停止了工作。
以上的东西他们都是在还有微弱灯光的照射下看到的,随着在下水道中深入,环境越来越黑,最后成了伸手不见五指。
在黑暗中,血族和三胜子等人还好,后面加入的数人里只有夜魅族能适应漆黑的环境,黑得看不见脚底的路使得其他几个人微微显得有些慌乱。三胜子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为了能顺利前进,他指挥几个在黑暗中不能视物的人走在中间,一个拉着一个,最前面的一个拉住韦伯的衣角,他和墩子、墨墨跟在队伍的最后,以免有人掉队。
此安排很好,没人表示反对,组织好队形他们在下水道用较快的速度走了半个多小时,除了两个妖精会偶尔抱怨气味不好,其他倒也还顺利,
不过俗话说人要倒霉喝口凉水也塞牙,当你流年不利的时候,凡事总会有波折。
正当他们走了段距离后慢慢习惯了黑暗,渐渐走得快了起来,突然走在第二位的凡高拉住了带路的辛普森:
“有人跟在后面!做好战斗准备!”
凡高低声喝道,三胜子和墩子已经转过了身,他们也察觉到了异常,这是种对危险的感应,他们感应到有人正在后面看着他们,仅仅是视线的关注便让凡高等高手有了警觉。可背后一片漆黑,凭肉眼别想看出多远,而三胜子的灵觉延伸到最广的范围也没能探查到什么。
“我来侦查,你们把老山姆他们保护好,围起来,都围起来。”墨墨先向三胜子看了几眼,发现这小子探查不到,便主动下了命令,她的红线比三胜子的灵觉能探查得更远,缺点是不够隐蔽和快捷。
长龙型的队伍迅速改变形状,几个女人和老人被围在了里面,墨墨则专心的控制着红线,几条犹如活物的丝线扭摆着蔓延而去。但没多久墨墨嘴里闷哼了一声,红线像受了惊一般退回来,颜色暗淡的少许。
“有人攻击了我!后面的是敌人,实力不俗的敌人!我还没能探查到他们,有人用魔法攻击了我的妖术,他们的视线似乎比我们好,能先一步发现我们的举动。”
墨墨的声音有点嘶哑,她吃了小亏,见此情形三胜子的眼中厉色一闪,能让墨墨吃亏的肯定不是庸碌之辈。能先一步在墨墨探查到之前出手,肯定是在黑暗里探知的范围颇大,至少在黑暗中探查的手段比他们要高明许多。
“我知道是谁!他们的味道就是隔着海洋我也能闻出来!”
韦伯沉吟片刻,忽然开口说话了,说是闻出来,还不如说是他判断出来的。伯爵大人的嗓音提高许多,对身后的黑暗吼了几句:
“诺菲勒的崽子们!你们不说话,不现身,我也能闻到你们的臭味!该死的叛徒,撒旦会惩罚你们的!诅咒你们在阳光下化成飞灰,你们的子孙将在最底层的地狱里遭受刑罚!”
韦伯的声音在下水道里回响,他认出了跟踪在后面的家伙,吼叫的同时,伯爵还发了个简单的法术,一道带着腥气的气锋向后方疾射而去。
可惜他的小魔法没有实质上的威胁,既没准头又没威力,仅仅是泄愤而已,这个举动换来了后面一阵难听的阴笑:
“嘎嘎,伯爵大人,您的脾气真应该改改,说大话是要有实力的。据我知道,好像上面的一次战斗把您的一位朋友送进火场了吧,我就在想啊,刚才激烈的战斗究竟花掉了您多少精力呢?或许您已经受伤了,或许您现在只是在虚张声势,更大的可能是您在为身边的随从打气,希望他们还有战斗的勇气。嘿嘿,我真不知道现在还跟随着您的是些什么人,竟然会和您这样一位只会带来死亡的人混在一起。生命是宝贵的,朋友们,为何不想想自己的前途呢?”
回答他的是一声厉啸,凡高猛蹬地面蹿了出去,急快的速度让他的身后出现道残影。他还不是直线前进,左右的晃动让他的虚影有好几重,嘴里发出的厉啸在下水道里四处回响,更掩盖了他准确的位置和出击的声音。
三胜子心里一惊,凡高的行动没有知会任何人,实在是突兀,想起以前的数次事件,凡高似乎始终喜欢独自行动,他的脾气里极少有协作的概念。
对凡高的冲动,三胜子能理解少许,这是种对同类中出现叛徒的憎恨,此憎恨比对敌人的还要强烈!
三胜子正想上前帮忙,旁边的墩子却比他更快,一个箭步就跟在了凡高的后面,这下三胜子有点慌了手脚,对方是能让墨墨吃亏的敌人,由于实力的差距,墩子冲上去可能帮不到忙,反而会添乱!
“回来!你别靠过去,保护好他们。”墨墨见三胜子惊惶的也想跟上去,及时阻止了体术不行的三胜子的莽撞,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三胜子以远程辅助,她对敌经验丰富,知道三胜子上去更加没用。三胜子适才关心师弟,不由有点乱了方寸,被一提醒立刻回过神来,他眼珠一转,想到个扬长避短的法子。
韦伯的魔法攻击距离颇长,他在后面已经开始念咒语了,三胜子却没急着施法,沉声用S市的方言说了几句。
短短数息间凡高和对方交上了手,他听到三胜子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在猛烈的劲风声中,他对墩子也用方言喊了几句。在短暂的交手中,他们两个人倒是有些默契,互相策应着彼此的侧面,没有让敌手有合击的机会,但实力毕竟有些差距,而且从呼喝声里还能听出对方不止一个,居然有十来个在和凡高他们缠斗。
“哼,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话,还想玩诡计?凡高,你能活到现在知道为什么吗?不是你足够强大,而是你不站在任何一派,可你变了,你如今站错了队!还记得几十年前的那次见面吗?你在我手下坚持不了十分钟,哈哈,我劝你还是趁早投降的好,何必为了韦伯卖命!你不是也看不惯他,这次是剪除他的好机会。”
和韦伯对话的人继续唠叨个不停,三胜子辨音识人,听出是见过一面的罗勒男爵,聚会里那个相当丑陋的诺菲勒族人。三胜子心里对敌人的实力粗略估计了一下,现在罗勒根本还没出手,凡高和墩子只不过被他的手下缠住而已。看来对方也在提防,手里的牌没有尽数打出来。
三胜子用方言向凡高喊话是有计划的,至于要用方言是因为他吃不准对面是否有人懂多国语言,万一用普通话对方可以听懂就不妙了。相比之下,S市的方言就安全得多,即便在国内,S市的方言也算得上是极其难懂的,诺菲勒族有人懂汉语不稀奇,能听懂语速奇快的S市方言的概率微乎其微。
其实计划很简单,抵挡一阵后,凡高拉着墩子急退了一段距离,把对手引了过来,战团终于进入了三胜子灵觉探查的范围。
三胜子一数,诺菲勒族竟然有十二个人在追击,他眼疾手快,瞬发的衰弱术随着心意就发了出来,墨墨在后面也挥舞起红线加入了战团。
“噢,原来就是这个伎俩,把我们引进你们的施法距离又如何呢?我们并不怕如此低级的妖术和道术!”
罗勒嚣张的大叫着,同时发出一团粘稠的玩意向战团中的凡高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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