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来仙往读者交流群:119612610)
且说这三宗会武之事,各方修真齐齐出动,皆盼着捷足先登,好占个好位子,一是观礼;而是沾沾这六年一季盛会的喜气。远若靖州、天元州的修真早在月初之时,便上路了,以免误了时候,错过这六年一次的三宗会武,这可是人生一大憾事呢。虽说每六年皆可去往若祗霞山观礼,但毕竟容纳有限,不可能每个去的人都能安排。一般主持方会先行安排三宗人等和这人境威望显著、修为高深的修真,还有那些四海仙山的宿老名士,余下来才是一般修真或散修、寻常小派的人士,这主次有别,都得按照规矩来。
此刻,便开始有人抱怨了,为什么不投个好门户,真是一步落后,事事落后呀!这一股人流里,有一群人甚是夺眼,那群人身着各色袈裟,面色凝重,神若金刚,不喜不悲,不苟言笑。头上锃光瓦亮,秃秃的,什么毛发也没有。不消说,这便是梵若寺的高僧们,按理他们应当驾云前往,为什么偏偏选择脚力前进呢,这不是自讨苦吃?
这是佛门的修行方法,谓之“苦修”,佛家云:人自打脱离娘胎那刻起,便是来偿还前世孽债的,必须处处忍让,时刻修行,以报业障。梵若寺乃佛门祖庭,更是将佛法精髓贯穿始终,苦行乃梵若寺第一功课。上至大主持、四堂主持,下至刚入门的小沙弥,皆受此规约束,从无二例。
是以,梵若寺诸僧是千里迢迢从靖州徒步到中州,再至若祗霞山,当然,诸僧乃修行有道,这脚力不是常人可比,也非寻常修真可比,日行数百里,不在划下。即便徒步赶至若祗霞山,也不会误了这天衍日三宗会武的之约。
旁的修真见梵若寺浩浩而来,纷纷让出道来,这倒不是客气,而是对于三宗的崇敬之情。三宗贵为人境首领,在普天之众享受崇高声誉,倒不是梵若寺张扬,相反他们一贯低调行事,只是旁人要让,难道他们还矫情推辞么?
不平子携四门首席已在山门外恭候梵若寺诸僧大驾了,他不知从哪里得知梵若寺主持亦在此行,按规念空禅师辈分远在自己之上,应由执教师兄代为迎候,作为承办此次盛会的东道,此举亦合情合理。但执教师兄有一些要务缠身,不便前来,是以,只能携四门首席躬身迎驾了,不平子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念空大师可会沉下脸来,这可当真棘手了。
不平子眼看一簇黄色映入眼帘,便知道是梵若寺僧众到了,不平子急忙一掸拂尘,拍去着于道袍的灰尘,下去迎接了,这是礼数,一定要妥当的。天、地、玄、黄四门主持也纷纷紧跟身后,一同拜会念空大师和四堂主持。
“气宗庶务长老不平子携四门首席觑庑子、莫旭子、缙渊子、清净子恭请梵若寺主持念空禅师法驾,无量天尊。”
中规中矩,有礼有节,气宗待人接物果然高明。
念空从众僧中走出,徐徐向前,不急不忙,面若星辰,笑若繁星,一派大师风骨。合十道:“不平子道兄客气了,念空怎敢当,你我方外之人,何谈这些缛节,随意些好。”
不平子大舒一口气,听念空的意思,一点怪责的意思都没有,看来自己多虑了。还真是不平子多虑了,佛门中人,虽恪守清规戒律,但对这俗世的繁文缛节,不去理会。别说正一子未出迎,今日便是一个山门小童前来迎驾,梵若寺也受得,跟着便上山,一点二话也没有。
“主持乃我正道巨擘,佛门圣僧,当受此礼,掌教师兄有事小绊,还望主持海涵。”
“正一子道兄,近来可好?”
“掌教甚好,那么,大师与四位主持,还有众位僧友,快些上山吧,本门已备下素筵,为各位洗尘。”
念空再次合十,报以感谢,道:“有劳道兄了。”
当下,气宗四门首席与梵若寺四堂主持寒暄一遍,互致客气,也齐齐上山去了。正一子唤住身边小童,询问道:“佳客来了多少了?”
小童回答道:“剑脉长老和大弟子涫溯一前一后抵达,吩咐下去,盛情款待了。其余各派执请柬的也到了七八成了,今日日落,大约可齐了。余下一些散修旁客,也有安排了。”
不平子对此回答甚是满意,一个眼色,叫小童赶紧去张罗了,自己返身驾云,直奔巅霞宫而去,看来要向正一子面禀接客事宜,以作请示。
距离若祗霞山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前,半空中悬着个古怪铜壶,那铜壶足有半人大小,飞速运转,上罩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真气,源源不断灌入壶内,循此往复,周流不息。更为惊奇的是壶内有一孩童,四肢舒张,身上筋脉毕现,被数道光影围绕,仿佛天上仙童一般。
洞内走出一老朽,身着道袍,神色清爽,微舒猿臂,大打哈欠。看来昨夜睡姿欠佳,没有睡好似的,他看着那悬于半空的沅真壶,点头默许,看来,大道已成。
沅真壶比之前涨大数倍,已有三尺见方,平凡的身体也渐渐长大,好像随着沅真壶一起长大似的。壶内真气丰沛,精妙无比。老道以后天的沅真壶和七色真气,臆造出近乎先天的丹鼎炼神器来,此壶现在就譬如宇宙处开,平凡就好似盘古大神,吸收着创始元灵气。当然,这是臆造之气,决计不是真实境况,但能有福缘,平凡无憾矣。
老道双指一掐,神色慌张,大啸一声,如猛禽扑地,凌厉无匹。
“起――起”
沅真壶忽得令子,抖落数下,七色真气全部被沅真壶吸入壶中,然后直线下坠,老道却也不接,任由那壶下坠,那壶速度极快,眼看就要着地了。
“砰”
又是一声巨响,沅真壶携带平凡一同坠地,平白砸出个大坑,那壶一点痕迹也没有,似乎是砸在豆腐上面,轻易得很。倒是腾起袅袅雾气来,将沅真壶和平凡全部裹住,加之洞府在后,一时仿佛仙境。
老道拨去云雾,寻得沅真壶,奇哉怪也,沅真壶此刻已与平凡分离。壶是壶,人是人,两不相干似的。平凡直直地躺在坑里,旁边便是那神物沅真壶,老道拾起那壶,纳入衣袖中,不去管它。再去细细端详平凡,老道蓦地大笑,大功告成,此刻的平凡已不是入壶之前的平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