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北京一夜(下)
中华宫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
中华宫的禁卫军特卫二营和国防军第一师反正部队在东边,中南海保卫处下属的宫禁内卫部队守卫三面的河岸,6战队特二营担任预备队,对面的国防军部队几次想通过大桥,包括采取橡皮艇偷渡,几次上了岸,却都在猛烈的打击下宣告失败。恼羞成怒的国防军部队,已经用密集的炮火对中华宫进行了反复轰击,虽然只是七十五毫米山野炮和八十毫米迫击炮,但中华宫的地面建筑已经是面目全非。欧式庭院破碎了,中式园林燃起了火,往日富丽堂皇的宫苑变成了修罗地狱。中华宫虽然防御体系完备,但在国防军猛烈的炮火打击下,猝不及防的守军依然遭受了惨重损失。
伤员和孩子都已经躲进了地下室,nvxìng已经组织起来担任救护工作,戴着口罩四处忙碌着。男xìng幕僚都集中在地下会议室里办公,宫禁的军火库已经被打开,崭新的步枪机枪甚至迫击炮都分了下去,会议室旁边就通着军火库,一箱箱的子弹手榴弹炮弹码得整整齐齐。
“他们的总攻就要开始了!”会议室里,中华宫保卫处长刘涛,俨然又恢复了甲午年冲锋陷阵的风采,沉稳地说道,“禁卫军的部队,还要一个xiao时才能赶过来!现在我们四面受敌,伤亡近半,在这个狭xiao的区域内被至少三十mén以上的shè炮猛揍,情况实在是太不利了!”
“我已经把部队整编完毕,大约编成四个连,正西和正东各一个连,两翼各一个排,其余部队做预备队!”他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好在宫里的不少人都在部队扛过枪,补充进去不少。要是6战队特二营还在……”
“还有十分钟。”杨永泰看了看表,“现在我们只能等。只要他们能拿下敌人的炮兵阵地,在敌人后面占领几个据点,我们的态势就改观了!”
“这个险值得。”中华宫特卫二营副营长徐树铮开口了,“这种夜战,又是巷战,对敌军进行穿cha割裂,尤其是6战队特二营这样的尖刀部队,即使对方是铁一师这样的王牌,恐怕也要陷入hún1uan!”
远处的一个断墙上,聂宪藩透过八倍望远镜,注视着那片火海,脸上一片铁青,他放下望远镜,做了个手势,身后宪兵部队的老兵们悄无声息地穿过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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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华宫东面,国防军第一师第二团三营的阵地。
虽然第一师一团一营反正,但第一师这支穆铁的起家部队,亲信中的亲信,在有力军官的掌握下,并没有动摇。
此时此刻,在一栋被紧急征用的六层洋灰居民楼里,九连连长林大伟,脸sè铁青,手枪就顶着一个上士官的脑mén:“张宗昌!你是老兵,怎么能干这种事!你知不知道,强jianfùnv是要执行战场纪律的!”
张宗昌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大伟,突然咧着嘴笑了笑:“连座,弟兄们给穆帅卖命,死到临头了,还不能快活一把?这么水灵的城里姑娘,兄弟们做梦都想见识见识。我张宗昌逛过窑子,多少弟兄还他娘是个雏,就要白白地死在这!眼看就要死了,还不能开开荤?”
张宗昌说着,眼睛瞟了一眼旁边两个脸sè惨白,蜷缩成一团,被军装上衣裹着却依然在瑟瑟抖的nv孩子,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值了!值了!老子和弟兄们一场袍泽情谊,马上要一起死,今儿一起给这两个城里的xiao娘们开了苞,怎么死都值了!”
林大伟咬牙切齿,缓缓打开保险:“你他娘的动摇军心!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他对这个一排的老资格士官实在是有些腻歪。这人甲午年是东北绺子的xiao土匪,大冬天鼻涕拖老长!结果偶然间见到了元帅,居然扑倒就叫爹,非给元帅做儿子。元帅问清楚他的姓名来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是和颜悦sè地和他聊了好半天,逗得哈哈大笑,最后特地送他进了6xiao,还几次召见。不过这人虽然军事技术不凡,军纪上头却着实二乎,尤其是好逛青楼,几次提升和推荐进6中的动议都被压了下来。
这人担任的,就是中华帝**队中的重要角sè,上士。上士属于中层士官,负责排级单位的训练,庶务和枪械保养等。这个职位,针对的是6军xiao学毕业生或者是士兵中涌现出来的优秀分子,并完成了士官培训。对于这些人来说,一般都是文化有限,未来如果没有走入6中和6大,就无法进入军官的行列,最高只能走到一级军士长。这些士官,作为士兵和军官之间的桥梁和纽带,成为了中华帝国6军的基干力量,负责平时的训练等军务,而军官只负责拟定计划和作战指挥。
由于连排长虽然有6中的底子,一般也在部队服役过几年,但军事经验上头不如老资格的士官,这个张宗昌实际上倒成了一排的领,让林大伟颇为头疼却也无可奈何。
要不是总攻在即,还要靠这样的老兵带头冲锋,再加上对方那个背景,林大伟早就一枪崩了这个厌物。
“动摇军心?”张宗昌眯着眼看着他,缓缓站了起来,“我他娘动摇军心?你看着满地的传单!看看外边!四处都是战场!我们冲了多少次?到处都喊穆帅刺杀皇帝,我们铁一师是叛军!这上边都说了,禁卫军,宪兵队,机动警察,海军6战队,都已经投入平叛,连咱们一团的团部和一营都已经反了!”
“我张宗昌当年走过下道,是穆帅拉我进了行伍,还入了6中。我就认一条,穆帅让我打谁,我就打谁!既然跟了穆帅,我张宗昌就一条道走到黑!”张宗昌冷冷地说道,“可弟兄们呢?他们就这么年纪轻轻顶个叛军的名头白死?”
林大伟看着旁边的士兵中,很多人脸sè冷漠,没有多少羞耻的表情,甚至还偷偷看着那两个nv人,心中叹了口气。因为备战扩军,铁一师chou调了大批骨干到新扩编的师,加强力量,本身又补充了战时编制,各部队又太多动员兵和新兵。现在,问题终于出现了。
很多人都是只上了三年初xiao的农民,从xiao几乎就没离国乡土,并不明白时代赋予军人们身上的责任,并不理解他们所做的一切是多么崇高和伟大,对于这个国家和民族,具有多么深远的意义!民族铁血主义,最为jī进的思想,在皇帝在的时候终究只是秘密流传于铁卫军那些少壮军官之间,不敢明目张胆地进行大范围的宣传,也就导致了士兵和军官们认识上的落差。
敌人也的确是jian诈狡猾到了极点,居然空投传单动摇军心!这些动员兵和农村兵哪里见过这些!原本这些没怎么见过真正战争残酷的军人,加上又是面对皇权象征的中华宫作战,再加上无比惨烈的伤亡,现在又遭到宣传战,恐怕心里已经动摇了!这个时候如果严厉处置……
林大伟摇了摇头:“张宗昌,你错了。我们是忠于国家,忠于民族,为了实现民族铁血主义的伟大理想,在国家危亡的时刻才行动起来!我们是为国为民的民族军队!陛下,绝非穆帅所杀!可即使真的是穆帅所为,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问题。我们是国家的武力,不是皇帝的sī人军队!”
“民族铁血主义,我不太懂什么这主义那主义,我就知道官长们说得对,凭什么官老爷财阀乡绅天天香车美人,我们这些丘八脑袋捆在kù腰带上卖命,才几块十几块华元的饷?”张宗昌冷笑一声,“可现在我算看透了,穆帅上了台,这官还是官,兵还是兵!不让抢大户,不让碰贪官污吏财阀家的家眷,把穆帅捧上去,我们不还是大头兵?我张宗昌是认了,可这些弟兄们呢?打的是自己国家的袍泽兄弟,死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死的。之前冲了那么多次,已经有多少弟兄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现在恐怕就要总攻,我看督战队的机枪都架起来了!都这个当口还不许弟兄们送死之前开开荤?”
林大伟气的脸sè惨白,大吼着说道:“你这个兵痞!铁一师的光荣就坏在你的手里!我……”
张宗昌闭上眼睛,用手指对着自己的太阳xùe比划了一下,轻蔑地说道:“来吧,冲这来,眨一眨眉头,姓张的不是爷们……”
几个士兵赶紧上去拉住林大伟,抱tuǐ的抱tuǐ,拉手的拉手,林大伟其实也是被张宗昌滚刀rou的做派bī得下不了台,其实他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现在不是下手的时候?可是……
突然,后方传来连续的爆炸声,连脚下的楼板都颤抖着。林大伟一惊,失声叫到:“炮兵阵地!糟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脚下不远处突然传来连续的几声爆炸,他浑身一个jī灵,赶忙跑到窗口,只见隐隐的火光之中,几个人体横七竖八地倒着,更远处有人在指挥者搬伤员,一tǐng机枪已经架了起来!
“是宪兵队的犊子!”林大伟握着望远镜,怒吼了一声。
“张哥,您真是神了!”一个二等兵咂着舌头,“你怎么知道敌人会从那条道mo进来?”
正这个时候,旁边的平房里突然shè出密集的弹雨,两排手榴弹嗖嗖地投了出去,一阵剧烈的爆炸,望远镜里到处是爆炸的硝烟和飞舞的肢体。
“干得漂亮!”林大伟一挥拳头,“xiao丁干的不错!”
“这不是排长的主意。”二等兵说道,“是张哥的建议,在那埋了地雷,还埋伏了部队。”
林大伟一怔,好半天愣在那里。
半晌之后,林大伟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头认真地看着张宗昌。
张宗昌面无惧sè,微嘲地和他对视。
“确实不错。”林大伟突然微笑了一下,“张宗昌,看来元帅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个能打仗的。”
张宗昌的神sè却是凝重起来:“现在情况有些不利,这边的敌人,虽然黑灯瞎火看不清楚,但我估计至少有半个营,炮兵阵地那边的敌人,这边的,再加上对面中华宫里边的,我们的态势就不利了。”
林大伟肃然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进攻中华宫的计划必须修订,我们要先消灭渗透到后方的敌军分队。”张宗昌在这一瞬间,却是如同换了一个人,全无刚刚的无赖神态,“留下少量兵力掩护,主力马上转进炮兵阵地,趁敌人立足未稳消灭他们!我们的部队从几个方向一起干过去,他们临时组织防御百密难免一疏!”
“我马上向营长报告,你们收拢好部队,这边留三排,你们都跟我走!”林大伟看了看地图,点了点头,厉声喝到:“传令兵!”
七八分钟后,一支部队在夜sè的掩护下在巷子里悄然地穿梭着。一个二等兵跑到张宗昌身边,轻声问道:“张哥,咱们不打中华宫了?”
“打个屁!”张宗昌低声骂了一句,“你脑子里是浆糊?眼看形势有变,咱们得给自己留个后路!打进去干什么?等着回头挨宪兵队的枪子?我老张大不了把命还给穆帅,可我舍不得你们这帮弟兄!这里已经三面受敌,就是死地!咱们转进东边,进可以向总参靠拢,退……”
二等兵佩服地点了点头。
“你和他们说下,呆会一切看我的指令。”张宗昌叮嘱着,“放心吧,我姓张的不会把弟兄们带沟里去!”
聂宪藩看着抢回来的伤兵和尸体,心里一片悔恨。
没想到,这些标榜救国救民的国防军,在民居里隐藏火力也就罢了,居然在都的中心地带,在居住区,大规模埋设地雷,还是极其隐蔽的诡雷!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刚刚一阵短促的jiao火,他带的先头连就损失了四十多人,部队的士气也是大损。他咬了咬牙,回头厉声喝到:“留下九连警戒,集合队伍,我要讲话!”
三分钟后,队伍排成方阵,步枪都上着刺刀,肃穆而悲伤。阵列前边摆着十多具尸体,还有**个重伤员在紧急搭建的救护所里进行着止血netbsp; 聂宪藩提着手枪,杀气腾腾地走在队伍前列。一闪一闪的火光照耀在他被硝烟熏成锅底的脸上,表情格外狰狞。
“我对不起弟兄们!”
聂宪藩把手枪指向自己的太阳xùe,副营长傅莹一看着了急,赶忙要去夺枪,聂宪藩作势要开枪,他只好跺着脚说着:“维城,你别1uan来!”
聂宪藩冷冷地说道:“我指挥不当,该给弟兄们抵命!不过现在国家存亡一线,我想暂且留着这条命,带着弟兄们消灭这帮逆贼!现在弟兄们要我死,我二话没有,今天我聂宪藩就打死自个!要是弟兄们同意暂且留我一命,咱们就是生死弟兄!今晚我冲在你们最前边,带着你们狠狠干这帮***,给死伤的弟兄报仇!”
士兵们脸sè通红,七嘴八舌。
“营长,这不是你的错!”
“谁知道这帮王八日的黑灯瞎火,在住宅区居然埋地雷!”
“这帮xiao子丧良心,生儿子没屁眼!”
……
聂宪藩看着这帮老兵,在这个时候还不忘了打趣,想方设法给他缓解压力,心中也是一暖。严格来说,他没上过战场。虽然他前些年几次想去北方方面军打马匪,或者去西北方面军和维族叛军作战,但碍着他父亲聂士成侯爵的资历和身份,国防部一直压着,只是让他在宪兵队一路顺利地升着职,让他一直憋了股邪火。
前一段,岑net暄司令官把他安排给太子做联络官,他知道也是给他一个青云直上的机会,心里虽说高兴,办差也勤谨,却依然免不了有些郁闷。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反而成为了太子动平叛的骨干力量之一,心中自然是憋了股劲头想要大展拳脚。
之前他保护着岑net暄乔装改扮,带着国防军第一团一营反正部队和部分改扮成国防军的海军6战特二营官兵,出其不意控制了宪兵司令部,恢复了对宪兵队的控制,他主动请缨甄选了一个可靠的营回中华宫支援,本想趁夜mo到敌人的出阵地侧翼来个突袭,没想到这帮子人jīng明得很,也是狠辣无情到了极点,居然事先在居民区里埋了地雷,还布置了火力埋伏圈!
聂宪藩心中的沮丧和对自己的怀疑原本已经达到了顶点,但面对着这些依然信赖自己的老兵,却逐渐恢复了信心。此前,他和傅莹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他原本是觉得部队会不信任他,准备用行动说服部队,没想到现在看来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眼中闪着泪光,沉稳地说道:“弟兄们!谢谢你们的信任!我刚才和参谋长讨论过,刚刚敌人侧后的炮兵阵地响起爆炸,现在枪声密集,想必敌人的炮兵阵地被我们的友军端了!这帮王八日的没了炮兵支援,又是前后受敌,我想他们肯定是要趁着穿cha到后面的部队立足未稳,准备围歼!我们现在斜cha过去,正好可以在他们侧后来一下,报了这个仇,还可以帮助友军稳住阵地!”
台下的士兵无不振奋,却只是说道:“营长,您就下命令吧。”
“我们服从命令,您没必要解释这么多!”
“铁一师那帮xiao兔崽子,成天一幅**样子,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聂宪藩狠狠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命令,展开三号队形,我带前队七连,参谋长带后队八连九连,留一个排牵制这里的敌人,出!“
国防军第一师第一团三营营长乔斌,满意地看着林大伟:“xiao林,动作蛮快!不错!”
林大伟略微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身边的张宗昌,见这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还是认真地说道:“营长,这都亏了张上士的建议!他是个能打仗的老兵,部队带的也好!”
乔斌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张宗昌,他自然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穆帅“干儿子”,不过以前只知道这人很江湖,军纪上稀松,又是个有名的滚刀rou,软硬不吃,没想到今天却是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
他点了点头:“果然是英雄豪杰。好吧,咱们一起议议。”
三个连长对视一眼,也都聚jīng会神地蹲着身子,看着地上被石头压住四角,钢笔勾出来的简易地图。
“从火力上判断,敌人可能是一个加强营到两个营的样子,破坏了我们的炮兵阵地。我们现在已经调整了部署,在东西两个方向上各配置了两个连左右的兵力,南面这边集中四个连的主攻兵力。大约五分钟后,北面的二号炮兵阵地要进行一次火力急袭,大约五分钟,间隔三十秒后,再轰击三分钟,然后我们就冲锋,一次解决。”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是点了点头。
张宗昌沉默半晌,似乎在侧耳听着什么,突然开口道:“我觉得我们的态势有问题。”
乔斌一皱眉:“什么意思?”
“我们刚刚撤出阵地以前,遭到一只宪兵部队的攻击,大约在半个营到一个营左右。刚才他们吃了亏,按照时间,二次进攻的重新组织早该完事了,现在听枪声,兵力应该低于一个排……”张宗昌突然一惊,“坏了!恐怕他们已经netbsp; 仿佛在给他的话做着注解,在他们的侧后方向猛然爆出了火山一般的枪声和爆炸声,几个人面面相觑,脸sè都是一变!
整个部队的态势都是攻击配置,侧后只撒了几个班的临时火力点!如果敌人一个营cha过来,部队马上就是重创!
乔斌拔出手枪刚要下令,突然听到一阵不详的声音。
他愕然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数不清个数的爆炸声在身侧响起,火光和烟尘之间,已经见不到这些军官的身影!
好半天之后,张宗昌拱起身子,把身上不知道是谁的半截身子,和几条断肢抖开,晃着大脑袋,抬头看了看,正看见半截脑袋,红白浆子迸溅得到处都是,饶是他杀人不眨眼的xìng子,也忍不住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头,这才愕然地现,四艘巨大的怪物就如同暗夜幽灵般停在空中。他满脑子都是不解,心说这仗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天上也能打pao?这6军以后还怎么hún?
不远处的洋灰居民楼里,海军6战队总监,邓铁辉上将放下望远镜,满意地点了点头:“灯光信号,通知飞艇部队,六号区域的敌军炮兵阵地的打击还要加强……”
“总监,临时掩体已经准备好了!”
邓铁辉点了点头,心说那位太子的鬼点子倒真不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飞艇还能这么用?投掷炸弹手榴弹,在空中架设机关炮掷弹筒,这还真是个天才主意!这玩意还能撒传单,能支援火力,还能空降部队和空投弹yao!回去以后一定要争取一下,6战队还得多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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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6军总参谋部。
穆铁,在这一刻,石化了。
白天本来以为大局底定,结果一入夜,居然是四面起火!
先是中下级官兵出现抗命,擅自烧杀,大用sī刑,甚至出现了个别人携款潜逃的事情!然后是东北方面军,北方方面军高层态度明朗,以北京形势不明军人不能干政为借口,封锁了进京通路,导致除了中央方面军之外,只有北方方面军的少量部队得以踏上进京的路程,不少本来已经登车的部队,不知道怎么遇到各种烂事,不是车皮不足就是缺煤缺水,总参一部来的命令也只是让他们听从兵站的安排,结果行程一误再误,不少军列在进关前就被拦下!荷枪实弹的宪兵部队带着方面军司令部的军令,直接就把带兵的军官缴了械,就地关押!不少地方,jī进的军官开枪动了手,导致方面军方面勃然大怒,不但调动了骑兵,甚至向皇家禁卫军提请镇压!简直是1uan成了一锅粥。
穆铁面对这样形同抗命的局面,一时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这些重兵在握的方面军大员,看来在这个时刻,也动了些和中央叫板的心思!
正自焦头烂额,西山方向又传来枪炮声!很快,据说禁卫军第二师方向也响了一阵枪声。穆铁心知不好,手忙脚1uan地派出增援部队,结果很快就在四面八方与敌对武装展开了jiao火!更可怕的是,铁一师居然有部队反水了!
“天意在我,其他神马都是浮云。”
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对这个hún1uan不堪的夜晚,心头浮上来的居然是这样一句话。
猛然回过神来的他,已经彻底愤怒了。
没面子,太没面子了。在权力场角逐了三十几年,居然被一个rǔ臭未干的mao孩子玩了,婶婶可以忍,叔叔不可以忍!我复兴华夏征服世界建立大汉天国的伟大梦想,不能就这样毁掉!
不!不是那个孩子,这背后,一定是那个人!对,只有他才能做到这些!老子,还是太相信兄弟情谊了!居然没有第一个下手干掉你!穆铁这一刻的内心,已经被悔恨填满。心太软,我总是心太软。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哥?忍了三十七年,变态了三十七年,好容易上位了,这才半天时间,你们就迫不及待要翻页了!想让老子领便当?mén都没有!
五十五岁的6军元帅,铁血军神,终于恢复了一贯的沉稳镇定。他的声音依然威严,他的目光依然锐利,他闷雷一般的低吼,把总参大楼的窗户震得嗡嗡直响:
“通知重炮部队,炸平海军大楼!”
背叛兄弟者,恒杀之!这一刻的穆铁,俨然《投名状》里的金城武附体,连表情,也是一样的怨念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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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后。
北京北郊,国防军重炮第一旅。
接到电话的旅长赵天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炮兵参谋早已偷偷标定了海军大楼,警政部,甚至中华宫等要地的坐标,但要他们开火炸平这些地方,甚至会毁掉大半个北京,他是根本想都没想过的。
可是,这是元帅的命令!铁的意志,不可动摇的意志!
这一切都是为了事业,为了国家,为了理想!赵天河只能这样劝告自己。
可同时,一个更大的声音却在心里响了起来:“这是都!这里有几百万市民!这是这个国家的心脏!是国家和民族几千年文化遗产的传承!你不能毁了他!”
“为了理想,就可以不择手段吗?为了信念,就可以抛掉人xìng吗?为了所谓的事业,就一定要牺牲所有人吗?”蓦然地,一个念头就如同毒蛇一般攫住了他的内心。他的脸上,神sè在jī烈地变幻,
许久。
“电话,可能有问题了。马上组织查线,看看是不是有人冒充总参挂电话过来!”赵天河艰难地突出了一句话,头上的冷汗,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
正在这是,mén外突然传来密如爆豆的枪声,赵天河一惊,掏出手枪刚要冲出去,突然大mén被踹开,几条黑影冲进来,把猝不及防的赵天河等人制服。赵天河剧烈地挣扎了几下,只是徒劳,感受着身上之人压倒xìng的力量优势,只好放弃。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国防军重地!”
“海军6战队特卫一营,”一张黑如锅底的脸凑到赵天河的眼前,“奉皇帝陛下诏谕,逮捕国防军从逆军官。”
在这一刻,赵天河却是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军人的枪口,不该指向自己人。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涌上来这样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