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比较正规点的大公司，只要你不是故意穿上脏兮兮的破布条，拖着鼻涕，趿拉着拖鞋上门，他们的保安及前台接待都不会对你横鼻子瞪眼睛的。哪怕是看你再不顺眼，那也是憋着肚子里的火给你来上一杯白水，顺便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容说：“请慢等……”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莫聆夜跟前台小姐挥挥手告别。她当然知道当自己这群人上去后她们会怎样，不外乎和廖天一公司的那两个****儿那般咬牙切齿的嘀咕，外加猜测这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再次看到白素，依然是那副知性女强人的模样，一颦一笑都极尽优雅，风姿绰约不知能迷倒多少男人。只是眉宇间有掩饰不去的淡淡疲倦，让莫聆夜不禁好奇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有谁敢惹你不爽？”随便的拉过一张坐在了白素的对面，莫聆夜恍然发现，其实严格来说，这只是自己第二次见白素呢。去年杭州一别，直到现在，她们除了期间打过电话外，一直没再见过面。
白素笑了笑，眼里也带上了淡淡笑意。何为风情？虽然莫聆夜一直对这些不太在意，但此刻她深深的理解，这就是风情。
“没什么，一点儿小事罢了。”白素摇摇头，反问道，“是什么风把你这大忙人吹了过来，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想起来找我呢。”
“倒也没多少事，只是夏娜在街上看到你，所以就来跟你打个招呼而已。”碍于夏娜身上的监视器，她也不便直接说出洪锦的事情，干脆胡扯起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相逢就是有缘，何况还是一逢再逢，这就是一缘再缘了。正好我有半个月假期，不如混在你这里，你养我吃喝？”
含笑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已经变了很多。初见她的时候，她脸上表情很淡然，不似现在这么轻松，笑容也是淡淡的，总是暗含着一丝讽刺……看来，人类的世界已经将她改变了很多，终于比较像个人类了。
忍不住伸出手去拍了拍莫聆夜的头，这孩子总算是比较像个人了。白素心里暗暗叹气，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但愿她能过得开心点。
“喂，不要用看晚辈的眼神看我，我又不是你孙女……”莫聆夜推开白素的胳膊。不过，的确很安心呢。
“呵呵……恐怕我儿子当你爷爷都便宜你了。”白素失笑，去年的莫聆夜可不会这么与她玩笑，这孩子总算也学会自己找快乐了。
莫聆夜撇撇嘴，这倒是实话。
也不知道郑州有什么风景名胜可以游览，总之就是逛吧。
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车，莫聆夜拉拉白素的袖子说道：“开快点先甩掉他们。”
白素不明所以的看着莫聆夜。
人员太多，所以白素开车载着莫聆夜，其余人等都被丢到了另一辆车上。这也正是让她诧异的地方，为什么夏娜会离开莫聆夜的身边？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所以才让你甩开他们。放心，他们绝对不会跟上来的。”
借着一个红绿灯即将变色的功夫，白素一踩油门冲了过去，紧接着身后的灯已经跳成了红色。
没多久，后面的车子就被远远的甩开。
轻轻抚摸着怀里的洪锦，莫聆夜把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你是说，那些教廷的人打算占领中国？”白素皱起了眉。
“不是占领，”莫聆夜摇了摇头，“毕竟他们还要在普通人面前维持一个和平的，神圣的角色。他们是想在精神上占领中国，通过阴间在那些投胎转世的灵魂上留下印记。”
白素自然能想象得到这是什么情况，不禁眼神不禁冷了下来。
三人沉默着，车子依然在飞速行驶，夏娜他们远远的跟在后面并没有追上来。
“不怕我在骗你？”莫聆夜似笑非笑的看了白素一眼。
“就连惹过你的人，你不想管都可以直接放下了，何况是三杆子打不着的外人？你没那闲工夫来骗我。”一个向来随意的人怎么肯去费这么大力气对付一群毫无瓜葛的外人，而且，最近的确是出现了很多不正常的外国人，不得不防。
一直趴卧在莫聆夜怀里的洪锦闻言抬起头，一反慵懒的常态，目光炯炯看向白素。她倒是把小夜看得透彻，不愧是成精多年的白蛇，当初他也是听着她硬闯地府闹事的传说长大的。
“你这猫儿倒是挺有趣的。”等红绿灯的空当，白素伸手摸了摸洪锦的头顶，“果然能待在你身边的，连一只猫都不简单。”
莫聆夜脸色一变。虽然她想借助白素的力量帮洪锦，但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洪锦的本体。
没有察觉到莫聆夜身上的变化，白素随口那么一说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手中的方向盘上。
“呵呵，你怎么看出这猫不简单的？”莫聆夜看似随意的问道。
“若是普通的猫，看见我哪个不是吓得不敢动弹？这小家伙竟然还敢跟我对视，更别提我摸它的时候它竟然不躲不闪。”
普通的猫怎么敢跟成精多年的蛇精对峙？哪怕这蛇已经披上了人皮，但猫眼里，蛇就是蛇。莫聆夜皱了眉，这倒是她没考虑周详了。
“这只猫倒还真不是普通的猫，遇见的时候已经快要成精了，只是受了点伤。看它长得勉强还算可爱……”
“咪呜”洪锦不满的叫了声。
“叫什么叫”莫聆夜轻轻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顶上，接着说道，“所以我就捡了回来，天天抱在怀里也挺暖和的。”
洪锦牌……暖手宝。
“放心，这件事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不过，你且回答我一个问题。”
见白素问得正式，莫聆夜也正了脸色说道：“问吧。”
“这件事，你究竟有没有一丝一毫是为中国做打算？还是纯粹只是为了帮你的朋友？”白素将车子靠了路边停下。
究竟，是为了什么？莫聆夜一怔。从一开始洪锦还没出事之前，她就知道教廷的人想要侵入中国，那时只以为有九州结界，阴间又不可能会任由教廷胡来，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洪锦出事，她才开始正视这件事，真正当做一件大事去做。说起来，如果出事的是别人，恐怕她还真不会出手。
上一世她浑浑噩噩的活着，还没看明白这个世界就被洪锦带去了阴间，接着的六年充斥着刀光剑影。自始至终，没有人会去教给她“天地君亲师”，没人告诉她什么是“民族大义”，岳飞，文天祥，辛弃疾不过是传说中的人物，她也只问其名未究其人。一直觉得，如果没她什么事，不想理就不理好了。不明白杰斯特他们为什么会为了黑暗议团甘愿千里迢迢来到中国，更不明白何念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除魔卫道的执念一直执迷不悟。
只是，脚步走的越远，脚下的土地越来越坚实，她发现，的确有些事情是不能无视的。踏上长城的那一刻，她刚一抬头，就被其中蕴含着的力量锁震撼，那是千百年来在城墙上奋战过的人遗留下的残影，虽然她已经失去了灵力，然而那团强大到可以用浩然形容的巨大气势却轻易的冲破了力量屏障，直接冲进了她的脑海。
没错，这是她的国家，她生生世世轮回的地方。哪怕没有了来世，但她也已经在这片土地上轮回了千百年。这里，不容玷污。
“白素，我可以回答你，我最初的确是因为洪锦才打算对付他们的。”莫聆夜慢吞吞的斟酌着词句，“因为在我看来，除了我看重的人以外……其他人或者东西，并不是太重要，……就好像我看电影一样，他们做什么都是导演在安排，跟我没关系……惹了我的人，有兴趣，就修理他们一番，没兴趣就丢开，反正他们也伤不了我……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白素慢慢的点头，并没有多少意外，这的确是她认识的莫聆夜。
“但是……但是，”莫聆夜紧紧的皱着眉，艰难的说，“我不能那样我是说，我不能……我不允许他们对我生长轮回的地方……玷污我不允许他们玷污我生长轮回的地方”
说完，莫聆夜重重的喘气，冷汗已然浸湿了她的衬衣。
“我明白，我明白。”白素点头道，递给莫聆夜一张纸巾，“擦擦汗吧。于公于私，我们都要对付那些人，不管是为了谁。”不过，能让莫聆夜起意去主动接手麻烦的人，她针对对那个洪锦充满了好奇。
降下一半车窗，让春天的凉风带着一丝潮潮的暖意打着转儿流淌进来，一扫车厢内的沉闷。
“小夜，洪锦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吹了一会儿风，白素忽然问道。
什么样的人？莫聆夜一怔，看向怀里的黑猫：“是个像猫一样的人。”
“咪呜”洪锦不满的跳上了莫聆夜的肩膀，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下她的耳垂，将鬓间一颗还未擦干的汗珠含进了嘴里。
“喂……”莫聆夜伸手就要将洪锦抓下来，这家伙竟然敢得寸进尺占她便宜了。
不料洪锦张嘴就咬住了她的耳垂，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两颗尖尖小牙齿的锋锐程度。
“小夜？”白素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猫儿相当喜欢你呢，你也不要对他那么凶啊。”
“这家伙……”莫聆夜无语的松开了手，爱蹲哪儿就蹲哪儿吧，“你不是问我洪锦是个什么样的人么？他啊，长得还算人模人样，往人群里一戳估计还能吸引几个老大娘。不过性格就不怎么样了，脾气又不好，看不顺眼的人那是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一天到晚冷着个脸。等到没人的时候又变了个样，简直就是双重人格。对了，有个词很适合他，那就是‘****’，他就是个****的男人……唔……”
这该死的家伙，莫聆夜猛得闭上了嘴，脸却诡异的红了起来。
“小夜？”白素诧异的问道，怎么突然不说了，还红了脸。
莫聆夜狠狠的将洪锦从肩膀上扯下来，这混账竟然敢舔她的耳朵，带着倒刺的小舌头又湿又热舔得她浑身酥软差点****出来。
任由莫聆夜****着自己，小黑猫的眼睛里却透出了相当愉快的神情。看来，小夜的耳朵很敏感呢。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回事？”稳了稳心神，莫聆夜决心转移话题，“不要掩饰，你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这个么……”白素微微皱了眉，然后又坦然一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干脆跟你说了吧。”
莫聆夜做洗耳恭听状。
“我来郑州，也是为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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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还好不到四千字，不然该冤枉大家一分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