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剑身直入胸口,措手不及,鲜红的血液瞬间将青裳染得通红,萍娘痛苦的抓着胸口,樱红的嘴唇微张,深吸了一口气,无力的滑坐在地,成涟羽发出一声猖狂的笑声,这一幕刺得我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本能的维护却害死了萍娘,回神之际,只听到茯宣一声长啸:“你个丧心病狂的疯子,还我萍娘!”
话音刚落,茯宣一个纵身冲上前,拔出长剑直刺成涟羽,他将剑从萍娘身上抽出,挥剑相迎。
剑才抽出,一股鲜血如崩坏的水龙头,顿时喷酒而出,萍娘虚弱的倒在地上,我开始慌了起来,抓着慕容延烁心急如焚,“快,快送她去找大夫。”
他反握住我的手,摇头道:“这一剑正中心脏,只怕神医在世也无回天之力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甩开他的手,蹲下身颤抖着摸向那道伤口,指尖沾上她温热的血液。这是第几次了?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一个个在我面前死去,在这个充满了血腥与杀戮的世界,生命如此脆弱。
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萍娘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却这么早的结束了花季的生命,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凭着最后一丝力气,萍娘贝齿微启,虚弱道:“对不……起……”
生死就在一瞬间,已顾不得跟她计较谁对谁错,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说道:“我送你去看大夫,萍娘,你一定要撑住。”
我急忙起身,哀求着慕容延烁:“她还有气,救她啊。”
他瞥了我一眼,蹲身欲将萍娘抱起,她对着我微微轻笑,双眼在这时闭上,整个人像虚脱一般软了下去。
慕容延烁用手指在她鼻口中试探了一下,而后起身道:“死了!”
我难以置信的摇着头,扑向她摇喊:“萍娘!萍娘!你醒醒,醒醒啊。”
正与成涟羽交手的茯宣听到我这声大喊,更是悲恸欲绝,回望一眼萍娘,大吼一声,狠命的朝成涟羽攻去,招招直刺要害,逼得成涟羽连连防躲。
好好一个女孩,硬是被逼上了绝路,怪谁?看着死去的萍娘,我的背脊发凉,不知道萍娘的悲剧还会不会再次发生。
这时,耳边传来成涟羽的声音:“哼,本王今天累了,懒得跟你们交手,下次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抬头看去,只见成涟羽躲过茯宣的一击,纵身跳出窗外,一个闪跃不见了人影。
茯宣欲追,却被慕容延烁喊住:“别追了,让他去吧。”
“延烁大哥!”茯宣明显的不甘心,“今天我们明明可以将他杀了,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他逃不了多久的。”慕容延烁说的十分肯定,眼睛看向萍娘,又道:“她已经走了。”
茯宣跟着看向萍娘,痛苦至极,径自将她抱起,愤恨咬牙道:“成涟羽!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若不是萍娘襟口染红了刺眼的鲜血,我们都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美艳的脸庞上多了一道苍白。想想与她认识至今的所遭所遇,也许离开对她而言也是种解脱。
将萍娘简单的埋葬在筑云轩的竹林里,为她烧了些纸钱,跪在萍娘的坟前,茯宣流下了眼泪,陪了他一会,我跟慕容延烁决定先离开,留他一人最后再陪她一程。
我的心情难以平静,慕容延烁一路牵着我的手,两人默默地走着,直到走出竹林,我才自言自语道:“也许萍娘的痛苦我能理解,她只不过爱错了人,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牺牲了自己。”
“你不恨她?”慕容延烁停下脚步,看向我问道。
我摇摇头,“想恨,却恨不起来,爱一个人没有错,可是她却连个重新选择的机会都没有,我觉得她死得太不值了。”
他搂住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这是她的命,如果她听我的,也就不会受到这样的遭遇了。”
我再次摇头,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她的心在成涟羽那里,又怎么会听从另一边的安排呢?从她对柳儿的下毒,以及对我的暗算,便已说明了她所选择的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沉默了半晌之后,慕容延烁缓缓说道:“其实……我是将军一事并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只是……”
“不用说了。”不想再听任何解释,我直接将话打断。
“你是在怪我吗?”
“没有。”我朝前踏出一步,深吸了口气,“经过这些事,至少我肯定了一点,你是不会害我的,其他事都不重要了。”
他跨向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双肩,目光闪烁,“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记住,我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我怔怔地看向他,心中的涟漪放大,眨眼道:“以后何去何从?”
“明天就是第七日,我们还要再去一趟西山观。”
被他这么一提,我这才想到了上次离开西山观时道长的交待,明天便是明珠封印的日子,可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便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看我眉头紧皱,他担心地问道:“你之前中了迷梦散,现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就是身上没有力气而已,其它都还好。”说到迷梦散,我不禁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中了迷梦散的?”
“我要是说从你走进书房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你信吗?”他不答反问。
我愣愣地点点头,“信!”
其实也没有什么信不信可言的,若不是他的及时出现,还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管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重要的是他来了,在关键的时刻,是他救了我,不是么?
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激,握住他厚实的手掌,暖暖的温度传来,一切尽在不言中。如果之前的穿越是被迫的,那么这次便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这时,不禁想到了黎韬,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他跟小宁之间是否会有个圆满的结局?
“在想什么呢?”他轻声问道。
“在想另一个你!”我答道。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再去想他的。”
再次看向他,将衣领掀开,郑重地说道:“不管是想他还是想你,我只想告诉你,我现在是朱晓月,已经不再是妗媚。”
肩上的光滑已足已说明这一点,我的灵魂所在的身体是朱晓月的,妗媚已成为过去,只是……对他的感情似乎只增未减,无论是朱晓月还是妗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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