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自古以来便是一个风水宝地,10万年前的西侯度文化和丁村文化;春秋时期的五霸之一晋国;战国之后三家分晋,仍能占据七雄之三;隋末,李渊父子起兵太原,建都长安后尊太原为北都;辽金元之时有三代京华之称;明清时期晋商行走天下,商通天下,汇通天下,更是给神州大地留下无数美谈;建国之后,山西煤炭是国之重器。从古至今又有哪几个地方能和山西一样,文治商战天下第一。
其实关于山西与其用大量的正史来给他描摹什么,还不如用野史和传说更能描摹这块大地,山西传闻是华夏龙脉所在地,所以物产丰富,灵秀尽聚,方成人杰地灵之地,而更多的人寻根问祖的人则称“问我祖先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这块自古以来贫瘠而又富饶的大地,恰恰就像是中华的脊梁,瘦骨嶙峋,却能挑起千斤重担。
“能够死在这个地方,你也不算委屈,再不济至少还能给后世子孙留下点余荫。”
李青羊盯着地上躺着的尸身,语气冷寒,眼角猩红,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匹代势欲扑的饿狼。
李青羊从莫自劳处出来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太原。进了太原城之后见了雇主,没多说话,一刀毙命之后,便留下现如今的景色。
二天后,脸上带着疲倦神色,但双眸依然清冷的李青羊又来到了莫自劳楼下,莫自劳也没多说话,招呼手下去买了些酒菜,当然菜是好菜,“粉蒸肉”、“小酥肉”、“酱梅肉”的“晋式三蒸”,还有除了山西就很少能吃到的被称为山西第一名菜的“过油肉”,饭是特产莜面栲栳栳,筋道顶饥,酒也是好酒,杏花村十年陈,是彻头彻尾的真正的在地底下封陈了十年的佳酿,不是那些勾兑酒能比的。
李青羊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没动,就是盯着莫自劳看,莫自劳被他看的有点心慌,不知道怎么了,李青羊皱了皱眉头,“你答应我的帮我查一下,上海的事情是谁做的,怎么现在没有一点音信。”
莫自劳听了这话才舒心一点,笑道,“我还当是怎么了,已经跟上海那边知会过了,只要一有消息,便把消息送来。”
李青羊没说话,端起碗,直接开吃。
莫自劳看着李青羊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青狼,又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在山西闯一闯?”
李青羊摇了摇头。
“没有。”
斩钉截铁,干脆直接,一句话便将所有的退路封的死死的。
莫自劳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虽然自己也早知道十有就是这个结果,可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试试,等得了准信才暗骂自己原本就是多此一举。
“上海的事情做完了你准备去哪?”
李青羊放下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抬起头,“好酒。”
莫自劳自此之后再不说一句话,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李青羊都不会回答,能够把话题岔开而不是还像刚才那样直来直去就已经是看在自己帮他查上海事情的情份上了。
“其实你应该跟着老莫一段时间的,你就是一匹孤狼,不成群,一匹狼又能打到多大的猎物,只有成群的狼,才能把熊瞎子咬死。”
李青羊听到这话,抬起头一看,正是在火车上坐在自己旁边的祈疯子,就站起身点头示意,祈疯子看着莫自劳嘿嘿笑笑,“看到了没,这就是做人的差距。”
莫自劳撇了撇嘴,全当没听见,李青羊接过祈疯子的话说道,“我出来了一段时间,原本打算自己闯出来点什么再去那个人身边的,可是出来想了想,要是自己真闯出来什么名堂,再去送给人家,人家也不一定乐意,而且也不见得我到时候就真的没变,还能记得那份恩情,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拱手相送,想来想去还是陪在他身边,就算再不济,再难出头,最少我还能帮他出上一点力,我这人没脑子,就有点蛮力,再不济还能拼了命把他前面的绊脚石去掉一个。”
祈疯子听了李青羊这话点了点头,“共困难易,共富贵难,你这么想倒也没错。”
莫自劳照着祈疯子的脚就是一脚,“我让你来是劝人的,不是让你把人往外面推的。”
祈疯子尴尬的笑笑,冲李青羊露出一个稍带羞涩,稍带淫荡的笑容,“青狼,我能跟你说个事么?”
李青羊满脸疑惑。
“那个,你还记得在火车上我替你留着的那个电话号码么?”
李青羊想了想点了点头。
“额,我现在跟那小妮子挺火热的。”
李青羊拱了拱手,“恭喜。”
“额,我是用的你的身份跟他聊的。”
李青羊沉默良久,抬起头,嘴角憋出来一个字,“滚。”
若现在是一幅漫画,那么李青羊应该是满脸黑线,祈疯子是满脸受委屈的小媳妇的表情,而一直在一边看戏的莫自劳就是一脸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没事偷着乐的典型形象。
第二天一大早,雪花又开始纷纷扬扬的洒落,转瞬之间,地上就又扑了厚厚一层,早上吃饭的时候莫自劳脸上带着些尴尬对李青羊说,“上海的事情查出来了。”
李青羊没吭声,从裤腿处抽出匕首,指头肚轻轻摸着刃锋,眼神就像刀尖上泛起的蓝光一样森寒。
“人你已经杀了,就是你住的那个地方旁边的个小混混,没什么大名堂。”
李青羊一刀狠狠的扎在餐桌上,深入刀柄。
一旁的祈疯子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莫自劳拍了拍李青羊的肩膀,“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太放在心上。”
李青羊咬了咬嘴唇,眼角欲裂,一把把匕首从桌子上拉了出来,低声说道,“此间事了,我这就去北京,谢谢莫先生帮我打听这些事情,若是有机会青羊定当再做回报。”
莫自劳摇了摇头,“你帮我办了这件事情就已经把人情还尽了,而且细算起来到时我亏欠了你的,哪里还敢在说什么回报不回报的。”
李青羊站起身冲二人拱了拱手,“从此之后,这世上就只有青羊,再没有青狼。”
话说完,李青羊转身走了出去。
莫自劳打开窗户望着楼下,楼下雪地上只有一排远远转进街角再也看不见得脚印。
祈疯子拿着双筷子敲着桌子,轻轻吟道:“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昔时人已没,今日雪犹寒。”
莫自劳叹了口气,走到祈疯子跟前轻轻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特别想喝酒?”
祈疯子放下筷子,把桌子上的杯子翻过来,盯着莫自劳的脸笑道,“早来天已雪,能饮一杯否?”
莫自劳走到柜子出取出来一瓶酒拧开,给祈疯子倒上,“你能不能别整那些个酸文假醋的,听着难受。”
祈疯子嘿嘿笑了笑,“酸文假醋的话也总比假话好听。”
莫自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把把杯子摔在地上,“假话有时候听着比真话舒服。”
祈疯子摆了摆手,“不对,你图的不是好听,而是你现在有求于人,所以才昧着良心说这些话。”
莫自劳苦笑了几声,“祈老疯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你这雁过拔毛的性子改一改,说话能稍稍中听些?”
祈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杯子里的酒泛起来的波纹嘿嘿笑道。
“中听的话未必是好话,好话未必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