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刻起,我想尽办法把历史带到生活中来,给他们介绍新书,邀请嘉宾来作演讲,还组织他们到校外旅行考察。我仅仅是个实习老师,活动是没有经费的,因此,下班后我还要找兼职。我在万豪酒店做前台,在诺德斯特龙百货公司卖女式内衣。连爸爸都这样问我:"为什么你就不能做个正常的老师呢?"
事实上,在我第一次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之后,"正常"似乎也不错。我把学生带到新港滩观看《辛德勒的名单》,那家电影院的观众主要是白人上流阶层。我震惊地看到女人们个个神色恐慌,紧紧地握住自己的珍珠项链和钱包。当地一家报纸对这件事进行了报道,并放在头版,描述了我的学生如何被不公正地对待。之后我就受到了生命威胁。有一个对此不悦的邻居竟然放话说:"你这么喜欢黑人,为什么不嫁给一只猴子?"
一切都很戏剧化,我甚至还没有拿到教师资格证。幸运的是,一些来自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的教授看到了这篇文章,邀请我的班级参加由《辛德勒的名单》原著作者托马斯·肯尼利举办的研讨会。肯尼利对我的学生印象深刻,几天后我们受邀去环球影城与斯皮尔伯格会面。我简直不敢相信!著名导演要和我们见面,和这个被我称为"如同一盒绘儿乐蜡笔一样绚丽多彩"的班级以及"总挑起风波的新手老师"见面!斯皮尔伯格惊异于这些"无药可救"的学生在一年级的巨大转变,还惊讶地发现他们已成长为一个亲密的团体。他甚至问沙罗德,来年还有何好戏要上演。如果一部电影成功了,会拍一部续集,如果一个班级超过了每个人的想象,那么,解散它!是的,千真万确,这就是结局。从环球影城回来,英语部主任告诉我:"你令我们难堪。"希望破灭了!我怎么令他们难堪了呢?别忘了,他们仍然是那些"坚持不到一个月"、"太蠢",连高级分阶课程①书都看不懂的孩子。
她继续说:"这里凡事都要论资排辈。"也就是说,有这份工作我很幸运,来年还要尽最大努力把沙罗德以及和他来往的那帮人留住。否则,我就还要去教一年级-"危险"的一年级学生。那…… 不是我期望的任务。
所以,从明天起,一切从头开始,但是我坚信,如果沙罗德可以改变,那么任何人都可以。我应该做好面对一屋子沙罗德的准备。如果战胜沙罗德需要一个月,战胜一群十四岁大的躁动少年要花多长时间呢?
关于"自由写手"的注解:
每个年轻人在完成整本日记的工作中都起了必不可缺的作用-阅读、编辑,以及相互鼓励。为了保护他们的**,同时也为了让他们的经历更具普遍性,我们决定给日记编号而不是写上作者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