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牧师有个朋友,一个人住着一幢漂亮的大房子。在得知我们的处境后,他张开双臂欢迎我们。一个陌生人的双臂可比治安官的双臂舒服多了。
早上六点,我在等公车。这个暑假的一幕幕在我脑海里闪过,好似一首歌一遍一遍地重复。我努力告诉自己,事情有可能更糟糕。以前我从未碰到过这样的事。我开始觉得现在这种情况都是我的错,因为我在每个圣诞节和生日都会要最好的电子游戏机。我应该要点便宜的东西,一些我们能负担得起的东西。
早上六点四十五,我乘上公车,然后转乘另外一辆直达学校的……为什么还要去上学呢?假如我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上学还有什么用?要是朋友们问我暑假过得怎么样,我该说什么呢?说我从公寓里被赶出来?我不。我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大家都会穿上新衣服、新鞋子,剪个新发型。我呢?穿着去年的套装、旧鞋子,发型还是原来的。我不想再尽力表现好或者得高分,没有意义。
早上七点十分,公车在学校门前停下。我的胃好像紧缩成一个小球。我想呕吐。我一直在想下车的那一刻会被人嘲笑,可意外的是,去年英语课上认识的朋友和我打招呼。在那一刻,我受到触动。格鲁维尔小姐,去年开始教我们的那位有点"另类"的英语老师,是唯一真正让我对自己的未来怀有希望的人。和我的朋友谈英语课以及去年的冒险经历,让我感觉好了一些。
早上七点四十五分,我收到课程表,表上第一位老师就是203 教室的格鲁维尔小姐。我走进教室,感到生活中所有的问题都不再重要。我有家了!
日记 25
亲爱的日记:
该死!刚开学我又得去医院。这次我要做静脉窦手术,医生说我起码有一两个星期不能上学了。我希望他们说的是对的。
我常常因为一种叫囊性纤维变性的病而住院。囊性纤维变性一直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连呼吸都困难!每五分钟或十五分钟就会狂咳一阵,一般都持续五分钟左右。我无法集中注意力,甚至无法呼吸。缺氧令我偏头痛。我的体重也是一个问题。我无法消化吃下去的东西,所以长不胖。我必须用药物来帮助消化食物,并接受呼吸治疗,否则我会有严重的胃痛。大多数时候我的体重都在往下掉。
我的名字出现在等候器官移植患者的名单上已经六个多月了,除非接受肺移植,否则我只有几年的时间可活了。我在想,我是否能够幸存下来。我知道我会,但是前方的路坎坷崎岖,让人提心吊胆。任何事都可能发生,希望我能作好准备。
我肯定要缺课了,也不能见朋友们。我真的怀念格小姐和她的课。她甚至来医院探望我。去年我住院的时候她带来一张两英尺见方的卡片,上面有班上所有人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