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个乞丐就是上帝派来的一个使者吧。上帝颔首召来一个天使,让他装扮成乞丐,然后对他说:“看,去引导一下那个擦车的人,他需要帮助。”
人皆如此——没有人过于贫穷,以致没有可给予的;也没有人过于富裕,以致没有可领受的。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需要帮助,人人都能给予帮助,无论贫富、贵贱,概莫能外。
为了这句话,罗伯特不仅给了乞丐一个星期的餐费,以及他乘车所需的费用,还由衷地跟他说了一声“谢谢”。
七
站在我的门口朝北看,我看到一座山。山上的树,在夏天一片葱茏,而在这深秋,却是一片枯黄。我再朝东看,我看到一个湖。湖里的水,在夏天风吹浪涌,而在这深秋,却静如一朵百合。
我再低头看我的眼前。在我的阳台上,一株米兰已经盛放了整整一个夏季,到了现在,仍在静静地含苞。而那棵石榴呢,曾经花红似火,现在却只剩空枝。在橡皮树的枝丫上,一只麻雀扇动着翅膀飞走了,而在树下的阴影里,我的小狗,却只能拔起它的四肢奔跑。
这就是存在。这就是国度。造物主把万物一件一件地安放在各自的位置上,使自然之为自然,使宇宙之为宇宙。无论大小,无论强弱,都是自然之为自然所必需的,都是宇宙之为宇宙所必需的。一如我在多年前写过的一句话:对于存在而言,一片树叶与一座高山同等重要。这是真理,也是事实。
亚当?斯密曾说:人生的整个方式建基在他所称的分工与合作上。也就是说,人生得以持续,正是依赖于各人所从事的那一种或那一部分工作,以及对于各人成果的有效联合。比如,农民种地,工人做工,鞋匠制鞋,裁缝缝衣。如果各人都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勉力而为,并得到他应得的那一份,那么,这个社会就是完整的。
这个宇宙是一个整体。对于这个整体而言,一棵野草也是有价值的,是不可缺少的。这个人类是一个整体。对于这个整体而言,佐治是有价值的,是不可缺少的,亚当也是。
聪明的,健康的,强大的,是这个整体的一部分,但那愚笨的,病残的,弱小的,也是这个整体的一个部分。因此,那一部分受伤了,失落了,流血流泪了,这一部分也不会独享安宁。
因为我们都源于那同一个创造者。那被我们诅咒的人,那被我们压迫的人,以及那被我们视为敌人的人,也跟我们一样,都源于那一个创造者。
所以,我们要把那颗爱整体的心,寻找出来,开发出来,使之发光,并照亮我们自己。我们不能只祝福这一部分,而诅咒那一部分;只珍爱这一部分,而嫌弃那一部分;因为这宇宙间,只有一个人类,也只有一个国度。就如马库斯?阿勒留斯所言:“我们始终应该寻找那些不会使我们与他人分离、而能够将我们团结起来的东西。互相为敌,互相发怒和互相躲避,就是与上帝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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