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田圣四下扫了扫,幔帐里面除了她,没有一个能喘气的小东西。
难道是梦?田圣眉头凝成一个疙瘩。
这时,忽然见幔帐动了动,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坏了,被人掀起幔子窥视了!
哪个大胆狂徒竟敢违抗皇上的旨意?田圣想立刻走出幔帐对那几个家伙大吼一场,转念一想忍住了。
好奇是人的天性,愈是被强加限制的东西愈蒙着神秘的色彩。将心换心地想一想,他若是个男孩子,面对这样一个被皇上尘封的女子也绝对生法设方地看到她的真面目。
看就看了,人长一张脸,并绞尽脑汁地把这张脸弄好看一点,诸如化妆美容更有甚者整容搭上一条命的,图个什么?不就是展示给别人看?况且自己这张脸,压根儿就不需要去修饰。一切装没有发生,谅他们也不敢张狂,毕竟皇命难违。
再躺下,翻来覆去怎么也不能入睡。眼前晃动的老是衡家两兄弟。衡希凝重深沉,从来不彰显他为你所做的一切;衡熠刚烈豪放,爱憎分明,对感情不做作也不修饰。这两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真爷们。
如果让她从这兄弟两个中选一个郎君,她会选谁呢?衡希早就有了妻子,如果衡希向她求婚,她会做他的妾室吗?田圣没有把握。衡熠退婚,誓不再订,是为她还是为了另外一个女孩子?
恍恍惚惚,这一夜也就过去了。
半月时限已尽,田圣告别了乳母一家,告别了大斧和柳芽,踏上了回宫的路。
因为有乐器,需要两匹马载,这样,田圣就只能坐两个人的马了。
谁载乐器呢?四个人相互看看,谁都没有想载的意思。
嗯,这四个家伙,一定都见过我的真容。那好,还是剪子石头布。
分好工,田圣先上的是赵哥的坐骑。
回去的的速度显然比来的快猛。
“乐师,你把紧了,我可要飞了。”赵哥兴奋地说着,一拍马屁股,马嗖的一下向前奔去。
这小子玩命呀,怎么这么快?田圣紧紧把着马缰,不敢有丝毫放松。
很快,赵哥的这匹马远远地将那三位给落在了后面。
“喂,悠着点好不好?你是马上将军,我可是个弱女子,怎么禁得住这种颠簸惊吓。”田圣提醒。
那赵哥压根儿就不理她,继续快马加鞭。这马似乎也明白主人的心思,四蹄哒哒地一路奔腾。
田圣的手被马缰勒疼了,再这么下去,一定会勒出血痕。
“喂,赵黑子,是你疯了,还是你的坐骑惊了?不要命了吗你?”
赵哥还是不理她,但环住她腰部的手却明显紧了。
“快让你的马停下,我不坐了。”田圣挣扎了几下。
“丫头,要想活命,就闭上你的乌鸦嘴。”赵哥终于开了口。
田圣见拗不过他,也只得作罢。
眼看后面的马匹看不见了,赵哥还没有放慢的意思。前面是个岔道口,赵哥一勒马缰,马便踏上了右面的岔道。
这路已经走过两次,田圣认的。现见赵哥将马赶上岔道,田圣有些怕了。这小子哪根筋出了问题?前天晚上莫非是他?
“臭小子,你要去哪?你内急吗?”田圣大声吼道。
赵哥还是不理她。
再往前走,是一片山林。田圣是真的害怕了。如果这小子对她施暴,她哪里抵得。可此刻她又没有办法让马停下,怎么办?
跳马?对,跳马,只能这样!田圣想好后,松开马缰,身子往前冲去。但是,也只是往前冲了冲而已。因为根本就没有挣开赵哥的大手。
完了完了,真的被他小子给控制了。
逃不能逃,田圣只好冷静下来想对策。
很快进了山道,回头再看,哪里还有那三匹坐骑的影子。
可能是马跑累了,速度渐渐变慢,接着,停下了。
赵哥翻身下马,然后将田圣抱下来。抱就抱呗,却抱着竟不舍得再往下放。
“喂,你不内急呀?我还以为你拉在裤子里了。快放我下来,我腰都被你勒断了。”田圣挣扎。
“放你下来容易,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赵哥瞪着两只虎眼。
“说。”
“把你的面纱揭开。”
“你敢违抗圣旨?你就不怕我去告御状?”
“你没有机会的。今天我就带你回老家。”赵哥嘿嘿一笑。
“带我回老家?你的老家?”
“对,我的老家。我要跟你成亲,你要做我的老婆。”说着,伸手将田圣脸上的面纱接去。
就听赵哥啊了一声,手猛地一松,把田圣摔在了地上。
“这,这……你,你是谁?”赵哥错愕不已,双唇剧烈抖动。
原来,他看到的不是那天晚上所看的那张绝美的脸。
田圣暗自一笑。心说,幸亏戴上了柳芽的羊皮面具,不然,真的被他小子给吃干抹净了。
这羊皮面具还是四年前她给柳芽做的。戴上它便成了一个活生生的肤色落黑的少年。
“喂,怎么啦?神经了?什么我是谁?我是谁你难道不知道?我是皇上赐封的乐师田又土。我们相处了半个多月,你竟然连我是谁都分不清楚?就算你没见过我的脸,可声音怎么也得听得出来?真是,白白做了你十天的师傅!”田圣故意把嘴一噘。
赵哥还在惊愕中。怎么回事?那天晚上看到的明明不是这张脸。莫非她会易容?还是我看走了眼?
“喂,赵哥,你不是内急吗,你快点,陈哥他们马上就赶来了。”天生有意给他竖了一个下台的梯子。
赵哥很知趣地尴尬一笑:“乐师稍等,我去去就来。”趁机步到一片林子里。
这小子,原来是个纸老虎啊呀!看着赵哥走去的背影,田圣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田乐师,对不起,原谅我刚才的失礼。你大人大度,求你不要跟任何人讲起我们刚才的事,尤其是对皇上。”赵哥恳求。
“我们刚才有什么事呀?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你内急,把马赶到这里是为了方便。总不能在大路两旁解决?待会儿陈哥他们问起来,我就这样说。你看行吗?”田圣说着,系好了面纱。
“谢谢田乐师!以后在宫里有用得着赵哥的地方,赵哥一定为你两肋插刀,肝脑涂地!”说着,双膝跪地。
“赵哥,快起来。这可要折杀我的。我们本来就是好兄好弟,你怎么反倒见外了?走,赶路要紧。”
好兄好弟?莫非她真的是个男孩子?赵哥一边思忖,一边站起来,将田圣抱到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