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末,苏菲儿刚到院子里,就看见方嫂正急急忙忙地赶上楼去。苏菲儿就好像去楼上拿什么东西一样快速跟着。刚跟到休息室的门口,少峰就在休息室门口的过道处挡住了她。
“你为什么挡在这里,”苏菲儿说,“你没看见我要从这里上楼吗?”
“知道你要上去,”少峰说,“但是我不许你上去。”
“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苏菲儿走到他跟前,直瞪着他的脸。
“听说苏老师的茶艺比琴艺还要好?”他用那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苏菲儿的眼睛,苏菲儿感到讨厌极了。但仍站在那里竭力克制着自己,她已警告过自己不要和他理论,同时提醒自己,少惹他。也曾经打定主意,不论凌少峰怎样得罪自己,都要耐着性子,但此刻全忘了,说来也惭愧,此刻苏菲儿仿佛根本没这样下过决心似的。忍了这么久,刚才那几句大声说的话,苏菲儿感觉到很痛快,能这样发一发脾气确实很痛快。
“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苏菲儿又大声叫着。
苏菲儿虽然在盛怒之下,但仍能感觉出他用那双沉着、冷静的眼睛正对着自己。苏菲儿看着他后退了几步,他却换了一种十分热情赞赏的眼光瞧着苏菲儿。
“瞧你是多么的了不起,”他的语气仍然那样爽朗,“还是我陪你吧!”然后走近她身边,挽住苏菲儿的胳膊走进休息室。
“只泡一杯茶是吗?”苏菲儿抑制住忿怒,压低了声音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凌少峰用探询的目光看了看苏菲儿,没有回答。
苏菲儿泡茶那会功夫,少峰的眼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苏菲儿,苏菲儿把茶递与少峰,企图出去,她还没有走到门旁,少峰又开始唤她。
“苏老师你过来,请问音乐中旋律是如何组合的?还有贝多芬的音乐有什么特点?”他唤住了她——这一次是请苏菲儿到琴跟前去,接着就突然提出了这个音乐方面的问题。苏菲儿不想多理会他。在两人相聚的那种危险的亲密的关系中,没有一次他的手不是靠近苏菲儿的手。而当苏菲儿俯下身凑近他的时候,他的脸几乎接触到了她的脸。她越是注意这种两人再次亲密的动作,他越是贴近她,她可以闻到他头发的香泽而他则可以嗅到她吐气的温馨。有几个动作,需要他注视着苏菲儿,有时候,苏菲儿需要向他俯下身去,一想到她很低地俯下身子,而他要那样近地接近自己的胸部,苏菲儿就感到浑身颤抖起来。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苏菲儿再三声明自己的身体状况。
“我只是让你回答,”但他不听解释,反而更加热情冲动地央求,苏菲儿已经失去刚才忿怒抵抗侮辱与损害时那股力量的支持,没法再拒绝他。只是急于要去看方嫂,极想知道楼上方嫂和凌夫人的事。他的要求对苏菲儿形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压力,苏菲儿试图故作镇静,也用着他和她说话时的口气和他交谈。
“其实我......”苏菲儿想说:其实我有急事,但是话到了嘴边没法说出口。苏菲儿只是急促地喘着气,静悄悄地、急切切地盯着门外。少峰好像了解了她的急切心情一样,走过去把门带严。就在这时候,方嫂和凌夫人踏着沉重的步子走下楼来,苏菲儿可以听见她们低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