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奔跑声没有停止,来人用参杂着印第安土语的西班牙语反问:“谁在值班?上帝,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沿途的哨位都没有声音。”
听那说话的腔调,正是罗亦安在村落里,那部电台上听过的声音,他恶意的一笑,用相同的腔调嘲讽道:“啊哈,那你更该警惕了。”
话音才落,罗亦安扣动了扳机。加特林机关枪刮风般的声音响了起来,眼前的密林像被一把巨大的电锯砍过,枝条齐刷刷的倒下,子弹入肉声历历在目,对方甚至来不及惨叫,便被打成一团肉糜。
“敌袭!敌袭!”罗亦安车转过身体,用刚才那人的腔调大声吆喝着,快速向透出灯光的房间奔去。“敌袭!我们遇到了攻击。”他边跑边喊着。
几个黑影自屋前跳出,为首一人嘴里问着话:“胡安,是你吗?怎么回事?”
大屋内的窗前,一个声音厉声高喊:“开火!”
屋前窜出的黑影扭头观看,罗亦安扣动扳机,机枪自左至右刮风般的扫射过去,最后不忘补了几个窗户一梭子子弹,屋前的黑影东倒西歪的纷纷倒地,脸上尚带着惊愕的表情,窗户玻璃破碎,两三个身影从窗户里重重跌下。刚才喊话的那个窗户跌出的身影正倒在屋前那群人的身旁,陷入弥留的他看着鼻尖处一张惊愕的脸,喃喃解释说:“蠢货……那不是胡安……胡安怎能背着那么重的机枪……跑得飞快……”
屋前再度陷入黑暗中,地上,枪口上翘的加特林机枪,枪管尚在嗡嗡的旋转,持枪的人已不见踪影。片刻的沉静过后,所有的窗口全冒出枪口的火焰,枪声响成了一片。匪徒们盲目地向屋外射击,不一会儿,照明弹打起,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
在丛林中战斗,很少用到手榴弹,因为枝条的摆动,会将手榴弹弹回投掷着身边。此刻,身在屋内的匪徒没有了顾忌,乒乒乓乓地向外扔着手榴弹。火光阵阵窜起,屋外却没有还击声。
枪声稍停,屋内响起了一片换弹夹的声音,尚有一支手枪单调的断断续续的射击着。
“停火!停火!”一个匪徒高喊:“各守岗位,看清楚再打,**,那谁谁谁,怎么还在开枪?拿个小手枪朝哪儿开火?”
手枪声停止,一个单调的腔调干巴巴、怯生生的说:“是我。”
“胡安……”匪徒的头目脱口喊出了这个名字,话一出口,顿时明白过来。“上帝,这不是胡安,开火!他就在我们身边……”
狂乱的枪声响起,惨叫声、斥骂声响成一片,这次枪声很快变得稀疏起来,不一会儿,仅仅剩一个单调的手枪声。
刚才喊话的那个匪首猛烈的咳嗽着,有气无力的骂着:“骂的,刚才谁打中了我?你们瞎眼了。”
胡安那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对不起,是我,打得不准,瞎打。”
匪首哭笑不得。刚才,敌人就在身侧的恐惧,让屋内的人慌乱的向四处开火,向任何发出声响的角落开火,自相残杀下,匪徒们的数量像遭遇大雪崩一样,一眨眼,便所剩无几。而这一切,都是由于匪首那句恐慌之言引起的。
看着额头上渐渐逼近的枪口,匪首露出了勉强的微笑:“幸好,我是被敌人的子弹打死的……”
枪声响过,屋内的一切归于沉寂。
略加搜索,罗亦安便找见了屋内的暗门。破解了暗门的密码,他进入一间摆满电子屏幕的大房间,这里就是匪徒基地的控制室。屋内一男一女两名控制人员早已被室内的枪声吓傻,没有任何武装的两位电脑技师立刻在罗亦安枪口下屈服,一一为他讲解着各仪器的主要功能。
这间控制室是这个基地的防卫中心,雷达阵、导弹阵、地雷阵密布在丛林间,罗亦安尾随着匪徒刚好走了条最安全的路,当机枪子弹打完后,他迅速爬上楼外墙,顺着破碎的窗户进入楼内,而不是躲入林间,再度逃过一劫。
没有人想到,进攻者会沿着大路大摇大摆的走来,匪徒们为自己留下唯一的进出道路,成了他们致命的破绽。当然,如果不是罗亦安的动作快如闪电,他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间控制室的几台仪器反映着山腹内的情景,透过监视器,罗亦安可看到山腹内工厂的各个角落。外界的枪声没有惊扰制毒工厂里的工人,他们还照常工作着。一个电闸控制着进入山腹的自动门,这台自动门只能由外打开。罗亦安稍加盘问,便问出这种奇怪设计的原因所在——山腹内,很多工人是抓来的劳工,化学家也是绑架来的,为了防止他们叛乱,毒枭通过监控器,以及几个手下控制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进入山腹内的人,很少能活着出去透风,沾染了挥发毒品气体的他们,生命消亡的很快,那扇从外打开的门只是为了运送尸体、送出加工好的毒品以及从外界获得食物。
罗亦安达到时,毒枭刚刚飞去了墨西哥,参加在那举行的黑帮大会,最精干的保镖都被毒枭带走。此刻,正是毒品基地最虚弱的时候。
罗亦安检查完所有的设备,颇为内疚的拉下了山腹内通风系统的电源。两名控制员随之惊叫起来:“上帝啊,他们会酸雾熏死的。”
罗亦安晃了晃手枪,冷静的说:“很抱歉,我孤身一人,没时间一一甄别他们。再说,这些人都已沾染了毒品,我不是毒贩,没精力为他们不断地提供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