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卷 丛林惊魂 第126章 睿智

目录:秘界(秘界寻奇)| 作者:赤虎| 类别:历史军事

    安东尼笑了:“是的,他那小妻子虽然穿着古怪,但却另有一种天然纯朴的美丽,带有浓郁的异域风情。他说:他妻子是祭司,我认为他没有说谎。

    那女人带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气质,我想,如果她是女祭司,这一切就有了合理解释。那是圣洁,一种在东方宗教气氛中培养出来的圣洁,她的身份类似希腊太阳神神庙里的圣女。”

    凯撒略一点头,说:“我听说,在叙拉古、亚细亚部分地区存在一种婚俗,如果相爱的男女得不到父母的承认,他们就相约出门,在野外度过数月,而后回家接受双方父母的祝福。据说,出奔的那些恋人们,在野外主要采集蜂蜜为食,所以他们把出奔的时光称作蜜月。”

    安东尼扬起了眉:“尊敬的凯撒,你认为这对夫妻可能是出奔的东方恋人?那他们这个蜜月度的实在漫长而遥远……你说,那个男人有将军的气质,难道他是一个拐跑了圣女的将军?”

    凯撒合起了手中的图纸:“这是最好的解释,不是吗?现在凯撒需要每一点战力。”

    营门外,罗亦安手扶着自己的腰带,利用超声波束探测着帐内的交谈,听到他们谈到这儿,他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手离开了腰带,歪着头观看着罗马军官集结着运尸队。

    赵箐身上确实带着一种特别的气质,这是现代人气质。同时,她还是个爱心泛滥地小医生,是个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独生女。这种气质综合起来在罗马士兵眼里,她便成了一个令人仰视的女神。

    罗亦安给她安了一个祭司的身份,本来就是想让她免受骚扰。因为此时的罗马是个多神教国家,即使是被他们征服的民族的神灵,他们也不敢轻易冒犯。如果以后。赵箐再显露几手现代医术,那会更让她地地位凌然不可冒犯。但他没想到祭司的说法获得如此成功。

    一名士兵为罗亦安他们牵来两匹马。赵箐看着这个低鞍无镫马,心里颇为犯愁,她不想留在这个虎狼之地,但她地技术又不能操纵这样的马匹。不过,赵箐没能察觉马鞍的区别,她只是嘟囔着“没有马镫怎么上马?”等诸如此类的话。向罗亦安抱怨着,她或者还想让他抱着走。不过罗亦安却另有打算。

    此时是公元前52年,汉武帝的孙子汉宣帝甘露二年,也是罗马建城第702年。此时,中国的骑兵已开始用布条绑在马鞍一侧上代替马镫,再过几十年,会出现双侧布带式马镫,高桥马鞍则会在一千多年后才会出现。

    罗亦安只犹豫了片刻,立刻拔刀在皮质马鞍两侧割了两个口子。找来一段麻布,在马鞍两侧做了两个简易马镫。然后他不由分说,将赵箐送上马去。自己则故意显露骑技,熟练的攀上了另一匹无镫马。

    那罗马军官看着赵箐脚踩地布带式马镫,一时间竟忘了招呼士兵出发。罗亦安一催马,上前挡住了他的目光。那人眼珠在罗亦安的脚上转了转,一点赵箐鞍上带着的马镫正准备说什么。罗亦安抢先回答:“女人的东西。”

    那罗马军官露出深思的表情,罗亦安连忙补充说:“女人身材矮小,夹不住马肚子,所以,在我们那里,女人骑马都拴上这样两根布条。至于男人是不需要这些的,勇士更不需要。”

    罗马军官不置可否的举起了右手,随着他地右手在空中握成拳,五百人的运尸队踏着整齐的步伐开动了。

    罗亦安心中隐隐后悔。或许。他的无心之举再一次改变了世界。数百年后,阿提拉的匈奴骑兵横扫罗马。靠的就是先进地马镫,能够在马上格斗的匈奴骑兵,打得骑无镫马的重装骑兵落花流水,而罗马的方阵、头枪、重装步兵,在机动灵活的匈奴骑兵面前一溃千里。如果,罗马人现在就发现了马镫的作用,那阿提拉的匈奴骑兵就失去了优势,历史会在那一刻再度偏离轨迹。

    但愿“这女人的东西”不会引起骄傲的罗马人的注意,不过,罗亦安不敢肯定,因为罗马是个从不拒绝外来先进技术地国家,哪怕是被他征服地“蛮族”,罗马人也毫不忌讳地继续祭奠着那些失败者崇拜的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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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撒地外环防御工事以惊人的速度修建着,这内外两层的防御工事堪称是古代土木工程的杰作。墙高四米,内环围墙长度十五公里,外环为二十八公里。外加七座相互呼应的军营,这样庞大的工程是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完成的。而一千五百多年后,日本的战国名城羽柴秀吉、亦即后来的丰臣秀吉“发明”一种分段施工法,以及数日内筑起一个简陋的木栅栏(墨俣一夜城),便号称日本第一,如果他见了凯撒的双环防御工事,不知道会不会羞死。

    罗亦安在凯撒的主营内、自己的帐篷里无所事事的看着凯撒全军上下疯狂的挖掘着壕沟,挖出来的土堆砌成土墙,在整个军营里,连凯撒都常亲自上阵,带领着卫队在工地上忙碌。唯独罗亦安与赵箐无所事事的呆在自己的帐篷里。此时距离罗亦安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十天光景。

    十五天前,罗亦安引领的运尸队将罗马士兵的遗骸运到营地附近掩埋,其间,他乘机取回了自己的背囊。借着这项功劳,他获得了凯撒地肯定。由于赵箐女祭司的角色地位崇高。她偶尔露出的几手疗伤手段,为她赢得了尊重。他们两人获得了单独居住一个帐篷的权力,同时,随军的医护队也派来两名女奴伺候他们。这种尊崇的地位让两人赢得完全的自由,不用去工地上干活。

    凯撒甚至完全不约束他们地行动自由,但罗亦安也知趣,除了在赵箐应邀去救护队治疗的时间内。他持剑护卫外,其他时间他与赵箐寸步不出帐篷。而赵箐显然也意识到处境险恶。没有罗亦安地保护,她哪里也不去。

    这些举动落在别人眼里,恰恰成了两人甜蜜恩爱的表现,他们的故事在营地里流传,并演绎成多个版本。到了最后,这两人的特殊装束甚至成了各大军营的通行证。站岗的士兵见到他们来,不仅不拦阻盘查。反而常殷勤的为他们指路。

    不知什么时候,赵箐已喜欢腻在罗亦安身边。她偏着头枕在罗亦安地腿上,闷闷不乐的问:“你说,我们能回去吗?”

    罗亦安显然也心中没底,他语气不坚定的说:“能回,一定能。”

    赵箐又问:“少了两个军团,你说凯撒会胜利吗?历史会回到它原先的轨道吗?”

    “要相信凯撒,因为他是凯撒”。罗亦安像是对赵箐也像是对自己这样说着,说完,他轻轻推开赵箐,走到床铺前,给自己挂上短剑与圆盾。

    “怎么了?”赵箐从后面扑过来,搂住他的腰。这几天两人相拥而卧。虽没有捅穿最后一层窗户纸,但两人为了在大家面前表演,类似的亲密举动已不可胜数。

    “今天是围城第五十五天,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战斗将在今天打响,高卢人已集结了足够的力量。从今天开始,心急地高卢部落已开始三三两两的进攻。我放心不下,去看看。”

    “不带我去吗?”赵箐用梦一般的语言说:“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这样挺好。没有谭姐。没有那讨厌的洋妞。虽然免不了想家,但能够和你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也挺好的。”

    罗亦安轻轻挣脱了她的环抱,叮嘱道:“你呆在营帐里,子弹上膛,万不得已就开枪。等会儿万一发生战斗,我恐怕照顾不上你。”

    在凯撒大账内值守地是他的爱将安东尼,通过这几日的相处,罗亦安已经明白安东尼是个杰出的事物型人才。他擅长处理琐事,将整个军队的内务全包揽了,并精力充沛的将整个军营打点的井井有条。但显然安东尼不是一个统帅人才,他多愁善感,虽然作战勇猛,但缺乏战略眼光。在凯撒的羽翼下,他是当之无愧的名将,但显然不适合做一个合格的统帅,而历史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大帐内,与安东尼礼节性地寒暄过后,罗亦安没有客气。他劈头就问:“外环工事还有多久完工?”

    安东尼露出警惕地目光,他静静地看着罗亦安,等待对方解释。但罗亦安接着的一句话,立刻让他明了了对方地意思——“大营外的高卢人有什么动静?”

    安东尼高声喊进卫兵,吩咐几句,而后回答说:“他们在五里外扎营,人越聚越多。这几天,有很多人已经来到了距我们营寨一里路的地方探头探脑……你认为他们会发动武力侦查?”

    罗亦安避而不答,又问了对方一个敏感问题:“大营内留有多少预备队?”

    这次,安东尼毫不犹豫地回答:“四千日尔曼骑兵用,修建工程不上他们,所以他们都在待命。”

    “我认为今天应该撤下部分士兵轮流休整。”

    罗亦安这是一个冒险的建议。凯撒外环围墙晚动工了十天,修建工程滞后了许多,果然,安东尼一听这一建议沉吟起来。

    “命令退下来的士兵每人用自己的披风包一包土,连带披风一起,把土包堆砌在营墙上。”罗亦安说这话时已经用上了命令的口气。

    安东尼显然习惯了接受命令,听到罗亦安用类似凯撒的口气对他说话。他下意识地双腿一并,张口欲答,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他笑了。

    “好方法,工地上工具不足,工程进度受到拖累,如果用布袋装土。将土袋堆放起来,省去了夯土这道工序。士兵们一次往返就可运送数千袋土,果然会让工程加快很多……我这就撤下一个军团来,让他们开始休整。”安东尼回答。

    这不过是借鉴了后世的沙袋做法,但显然安东尼的智慧也不可低估,他才一听罗亦安的建议,便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一个军团不够”,罗亦安继续用凯撒的语气说话。连音调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两个军团。让两个军团撤下来休整,把骑兵撒出去,进行武装搜索。”

    安东尼立刻喊来数名军官,低声商议起来。罗亦安则继续站在帐门口,面无表情地说:“立刻命令骑兵集结。”

    安东尼与几名军官诧异的相互碰了一下目光,他抬头望向罗亦安,正准备说话时,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报告”。他说:“紧急军情,三号营寨方向来了数千人,他们正在快速接近营寨。”

    安东尼立刻显露出猛将作风:“立即通知凯撒!骑兵队,跟我出击。”

    罗亦安立即抢前一步,说:“我跟你去。”

    安东尼支起双臂,让卫兵替他装束铠甲、武器。他颇为欣赏的称赞说:“凯撒说你是个勇气非凡地人,看来,他说得很对。”

    事后,安东尼是这样向凯撒描述罗亦安在这场战斗中的表现的:“当我们冲入战场时,他没有与我们共同战斗,反而勒住马在战场外徘徊。我们投出了标枪,骑枪折断,与高卢人陷入缠斗时,他突然冲入,像风一般刮过战场。打倒了无数的高卢人。将缠斗中的士兵聚集起来。这些士兵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他们沿路击溃了无数高卢人。不停地解救出我们的骑兵,让我们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

    高卢人见到这种情景,派出20多人围攻他。这次,我近距离亲眼目睹了他地战斗,他像一个幽灵,不,他是一个魔鬼。当时,他命令士兵们继续解救同伴,自己则孤身迎上了那伙儿高卢人。

    那群高卢人呐喊着冲向他,我本以为他会冲入高卢人当中,杀开一条血路,可就在他们即将撞上的时候,这个魔鬼突然一拨马头,紧擦着那伙儿高卢人交错而过。我差点以为他是想逃跑,但就在他身后倒下了两名高卢人……随后的战斗就成了他的个人表演。

    这个魔鬼,这个幽灵他一个人包围了那20个人,是的,是包围。他不停地驱马从那伙儿高卢人边上交错而过,每次冲杀总会在自己身后留下几具尸体。高卢人用大棒、巨斧、长矛对付他。可他绕着这伙儿高卢人转,驱赶着他们,屠杀着他们。那些高卢人像一头巨熊,他却像一个狡猾的猎手,不停地在巨熊身上割开口子,给巨熊放血。

    整个交战过程中,高卢人挥舞着巨斧、长矛,却每一次拦阻到他手中那柄弯曲的古怪武器,是的,他那短小地武器只比佩剑略长,但却比骑枪更可怕,我没听到一次兵器格击声。我甚至看不清他的怪剑是如何突破高卢人的盾牌,砍伤他们的脖子……

    是的……战斗结束后,我们曾检查了所有被他刺倒的高卢人,他们地伤口都在同一部位:脖子。伤痕显示,那是切割的痕迹。我推测他在利用马速,使用那短小的马刀割断了高卢人的脖子。

    这场战斗太奇妙了……是的,凯撒,请原谅我使用这个词——奇妙。他战斗的方式完全颠覆了我对骑兵的认识,如果不是他一个人挑战20余名高卢人,我差点以为他个胆小鬼,总在躲避与敌人正面交手。然而,在他这种战斗方式下,战场的弱者属于高卢人……是的,我很同情那些失败的高卢人,我怀疑这个人精神不正常,他已经不是在战斗,简直是在蹂躏那些高卢人,在他地一次次冲击中,高卢人渐渐地被他赶离战场。

    是地,他控制着战斗的节奏,那些高卢人与其说是追逐他,不如说是被他玩弄,他们地哀号响遍了整个战场。以至于后来,其余的高卢人忘了与我们交战,他们与我的士兵一起观看着这场华丽的屠杀,是的,凯撒,那是场屠杀,高卢人甚至捕捉不到他的身影,触不到他的衣角。他的马一直在奔驰,绕着那些高卢人奔驰,每一次冲锋总会在身后留下一片血泊。

    伟大的凯撒,您真睿智,这个人正像您说的是个非凡的勇士。我现在毫不怀疑他跟他妻子确实有能力穿越整个非洲、穿越埃及、穿越整个西班牙。”

    罗亦安用这场战斗给自己赢得了拥有的尊敬,然而,兵力的悬殊让战事无可奈何地偏离了历史原本的轨迹,在五天里骑兵队数次出击,罗亦安每次都要求出战,并竭力通过各种力量削弱高卢人,但高卢人依靠强大的兵力,还是将营寨推进到距离凯撒营盘1英里的地方,43个部族25万人马旌旗飘扬,密不透风地围住了罗马军队。入夜,从罗马人的阵地向西南方向远远望去,高卢人宿营的篝火如同满天的繁星,即使久经沙场的罗马士兵也感到不寒而栗。

    围城第60日,最漫长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