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大歌剧院,威尔第的《茶花女》就是在这里首演并获得成功的,这出剧目现在仍是威尼斯大歌剧院的保留曲目。多年前,威尼斯大歌剧院曾毁于一场大火,后来新建歌剧院由此被命名为“凤凰歌剧院”。在西方传说中,凤凰五百年一死,能转瞬在火中复生,这象征着美好的东西永不会消亡,而这正是威尼斯人一贯的信念和力量。
罗亦安带着两女踱过凤凰歌剧院,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歌剧院前的大型海报,捉摸着如何打发晚上的光阴,与此同时,威尼斯警察局里,一名经验丰富的侦探正耐心地向一帮新手分析着案情。
“你们都知道,刺客是在酒店保安系统出毛病后,立刻发动攻击的,若说酒店内没有他的内应,他怎么会把时机选择得那么巧妙?但是,如果酒店里有他的内应,他完全可以选择另一种更安全的潜入方法,比如:在内应的配合下打开房门,乘受害人酣睡时悄悄潜入,完事后无声无息撤离。
这样,我们发现凶杀案的时间会更晚,凶手也会有足够的时间毁灭证据。但我搞不懂的是,刺客却选择了最粗暴的方式,破门而入,这是最危险而又最安全的进入方式……难道凶手在酒店内没有内应,所以才不得不如此?
但这个判断,却又无法解释为什么凶手在冲入房间后。只开了三枪,三枪,伙伴们,不多不少,只有三枪,躲藏在屋内不同角落中的三个住客全部额头中枪,准确地令人心寒!这说明什么。说明凶手不仅对屋内地人数了如指掌,在破门而入的那一刻。他甚至知道目标躲藏的位置!”
警察局长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你的意思呢?你想说明什么?”
“这不是刺杀,这是一次恐吓,是一次实力炫耀!屋内的客人背景决不简单。有人想通过这次最简单、最直接的刺杀,向受害者背后地势力发出警告!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行动,依我判断,威尼斯地血还没流够,凶杀还将继续……”
胖胖的警察局长用肉乎乎的手从桌上摸起一支雪茄。众位侦探看着那双短粗的手指在文件中上下飞舞,摸出了长杆火柴,点燃了雪茄。一缕淡蓝色的烟雾飘起,雪茄的芬芳弥漫在乌烟瘴气的房间内。
警察局长若有所思地咬着雪茄烟,吞云吐雾。侦探在一旁催促说:“法医鉴定已经出来了,谋杀案就发生在我们发现尸体前一小时。当时,在大街上地人员都有嫌疑。局长,请快下命令吧。我们立即开始排查游客,嗯,先从对面的运河大酒店查起。
我们还要派出一支小队,调查受害者的背景,我相信从他们的背景里一定会挖掘出凶手的影子。”
警察局长猛吸了几口雪茄,狠狠的将雪茄在烟缸里一按。说:“好吧,我决定了……”
一名衣冠楚楚的随员恰到好处的推门而入,打断了局长地发言,他俯身在局长耳边低语几句,并手指着门外。透过玻璃门,局长看到门外有两名衣冠楚楚,做律师打扮的年轻人正矜持的望着他。局长迟疑着,摆了摆手,嘟囔道:“好吧,听听他们想说什么……”
怏怏不快的局长勉强同他的部下打了个招呼。示意他们稍候。自己带着门口的那两名客人来到隔壁地会客室。
会客室隔音效果极佳,透过玻璃。侦探们看到局长愤怒的与两名客人争论着什么,不一会儿,局长平静下来,与那两名客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许久,两名客人彬彬有礼的告辞而去,局长则脸色平静地回到办公室。
“遇难的四名客人身份已经查清”,局长有气无力地说:“他们都是拆白党人员,这次他们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嗯哼,两个巨人在角斗,置身于刀剑之间的人,应该衡量自己的实力……”
警察局长很隐晦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在意大利这个黑手党横行地国度里,警察对黑社会地猖獗多少都有一点认知,遇到这样的黑社会火拼,一般说来,只要不是闹得太大,伤及无辜百姓,大家还是乐于坐山观虎斗地。
“这起谋杀案牵扯到一起绑架案、一起勒索案以及一起诈骗案,有人已经主动伸过来了橄榄枝。他们坦白的告诉我们,只想拯救那位被绑架的人质。”局长敲敲桌子,加重语气继续说:“盟国的情报部门也出面打招呼了,政府方面也有要员出面要求我们配合行动。伙计们,这起刺杀案没有家属出面,当然也不会有家属出面要求我们严惩凶手,这是一起无头案。伙计们,按照这个基调,大家各自行动吧。”
众人在刚听到拆白党这个名字时已打起了退堂鼓。在意大利数百年的历史上,这个秘密团体的作案对象总是警察们招惹不起的大人物,大多数受害者为了家族名声会忍气吞声,但其中也不乏愿意拼个鱼死网破的硬汉存在。
警察们处理这样的事早已轻车熟路,听到局长这样表示,所有的警员们暗自松了口气,面无表情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一个个悄悄溜出门外。
当分析案情的那位老侦探准备出门时,局长唤住了他,“那位客人确实住在运河大酒店”,局长叹了口气,接着说:“我想,你已经有了目标,好吧,别去打搅他,他是我们的朋友。”
罗亦安惬意的吃完了这顿午餐。饭后,他陪伴两女沿运河大道倘佯散步。而后地几天他按着旅游手册悠闲的挨个游览着威尼斯的景点。当然,在此期间,威尼斯也接连发生了数起凶杀案。
随后的几起凶杀案在警察的极力遮掩下,波澜不兴。但经此一役,在意大利传承数百年的意大利拆白党组织遭受了重创。罗亦安的杀戮几乎将这罪恶组织连根拔起,该组织地领导层几乎被屠戮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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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后,南非。开普敦,罗亦安孤身一人循着拆白党组织留下的线索追踪而来。当飞机降落在开普敦地机场上,他感慨万千,他真没想到自己能够这么快又重新踏上非洲这片土地。
世界上有很多国家都有着自己的别称,比如科特迪瓦这个象牙之国,又被称为“政变之国”;印尼那个发生数次排华风潮的国度,因为在排华风潮中使用野蛮行为,又被称为“野蛮之国”;而南非这个国家。它的别称是:“罪恶之国”。
多年以前,南非奉行种族隔离制度,在联合国上被多个国家领袖指责为罪恶。而后,南非总统德克勒克签署了解除种族隔离的法令,但是,翻身黑奴把歌唱,他们抢窃、**、杀人,花样百出。把多年遭受的歧视和压迫以一种不恰当的方式表达出来,甚至连亲手签署和解宣言地白人总统德克勒克也不能幸免,他的总统夫人,拥有南非第一夫人身份也没能在混乱中幸免,竟被她的黑人保安奸杀。而堂堂的南非黑人副总统,也竟然犯下**罪而锒铛入狱。因此南非至今仍未摘掉“罪恶之国”的称号。
这个混乱的国度。实在是绑架犯好的藏匿处,无怪乎拆白党要把那位无知少女诱骗到这里。在这个国度里,警察和绑匪实在是同一人,区别只在于当时是白天或者夜晚。如果是白天,你看见的是公正严明地警察,但到了夜里,那位警察把制服一脱就变成了打劫你的人。
南非的混乱基本上集中在开普敦的贫民区。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南非全国的七成居民居住在首都。南非是世界上唯一有着三个首都的国家,立法首都开普敦,司法首都布隆方丹。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亚。而黑皮肤地成功人士在**成功之后。首先想到的是搬入过去种族隔离时代的白人区,于是那里发展成了富人区。而过去的黑人区由于治安混乱。甚至连国际援助组织的车队也频遭打劫,故而投资越来越少,成为了混乱的贫民区。有统计称,贫民区的发案率是富人区的200倍左右。
罗亦安约定的接头点就在贫民区。他孤身一人穿过了混乱不堪,来到了一间门面污秽的小酒馆,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跟踪者,便推开了那扇涂鸦满满地玻璃门。
门铃清脆地响了起来,罗亦安站在门口,眨了眨眼,方适应了屋内的昏暗。此时,屋里仿佛是突然中断地幻灯片一样,数个壮硕的黑人保持凝固的姿势,盯着门口这位不速之客,他们形态各异,有端酒就唇停止不动的、有手持台球杆俯身回望的,有伸手准备按老式音乐播放器却将手停在半空的……
这些恶狠狠的目光足以将一位普通华人吓走,但罗亦安不是普通华人,他稍稍停留片刻,看清了酒吧内的形势,便迈步走向吧台。
吧台的酒保冷冷的盯着走来的罗亦安,缓缓转动手中的毛巾搽拭着一只酒杯,这一动作仿佛是按动了幻灯片的播放器,酒馆内的人活动起来,他们继续着被终止的动作,所有人的耳朵纷纷竖起,想在等待号令以便奔出起跑线的猎狗。
大白天很少有人上酒吧来消磨时间,因为他们需要工作以养家糊口,除非是那些打手和黑社会人员。此地位于贫民区中心,一个华人在这个时间,决不会出现在这个地点,故而,酒店里的空气里充满着敌意,仿佛是酒精浓度过高,就差一个火苗然后就爆炸、燃烧。
“我找这里的老板摩根.华盛顿”,罗亦安按规矩将双手放在吧台上。以示自己没带武器也毫无敌意。
酒吧里传出几声重重地出气声,许多僵持的身躯放松下来。
“找他干嘛,一个无名小卒而已”,酒保继续搽着杯子,头也不抬地回答。
“我受人之托,找他有笔交易要谈。”
“他不会和你谈什么该死的交易,他又不认识你。”
“我认识他就行。”
“不可能。我又不认识你。”
“这么说,你就是摩根.华盛顿……有人让我带点东西给你”。罗亦安缓缓地举起右手,慢慢地向胸前的衣兜摸去。虽然他这一动作以极为缓慢,但身后还是想起一片子弹上膛的声音。罗亦安随即将手凝固在空中,等待对方表态。
“你的东西很重吗?”
“不重,只是一个小纸片。”
“那么,你伸两个指头进去——就两个指头,多一个指头我轰烂你的头。”
罗亦安缓缓地将两个指头伸进去。取出一个折叠卡纸递给对方。
这东西外表像是一个一次性火柴皮,星级酒店、酒吧常给客人提供这样地火柴皮,里面装有两三根长杆火柴,以方便客人点雪茄。
摩根捏了捏火柴皮,感觉到里面空空如野,似乎是一个用光火柴的废火柴皮,他瞥了一眼酒吧内地客人,给众人一个“安静”的示意。打开了这个废火柴皮。
果然,里面已没有火柴。但眼前这东西也决不是客人拿去作纪念的火柴皮,它根本就是一种伪装,一个伪装成火柴皮模样的联络工具。火柴皮里印着一个奇怪的图案,这图案一映入摩根,他立刻露出恭敬的神情。
“先生。请问,你是在那家酒店找到这东西的?”摩根恭恭敬敬地还回了火柴皮,不放心地又追问了一句。
“胡恩,胡恩酒店。”
“请跟我来,我们等你很久了。”摩根招手引领着罗亦安走向酒吧后台。
酒吧后面,佣兵首领胡恩正同几名手下打牌,桌上堆了厚厚一叠钱,见到罗亦安进来,胡恩扬了扬没拿牌地手算是打了招呼,目光兀自定在牌上。
这间房子似乎是酒吧的仓库。里面堆满了酒。屋内乌烟瘴气,人人嘴上都叼着烟。行在吞云吐雾。罗亦安走到桌前,瞥了一眼满桌的钱,似乎胡恩是最大的输家,他面前的钱最单薄,而桌上其余三人则是兴高采烈,一看就知道收获不菲。
不一会儿,一局牌打完,胡恩吆喝一声,其余三人高兴地收起自己的收获,兴冲冲地向酒吧冲去,接下来他们大概要好好庆祝自己的丰收。
胡恩清理了牌桌,罗亦安坐了下来,没话找话地说:“这三个人都是你的手下?”
“嗯哼!”
“奇怪了,你是领导,他们怎么敢赢你地钱,赢了还这么高兴,不怕今后你给他们穿小鞋嘛?”
“小鞋?什么叫小鞋?为什么要给他们穿小鞋?”
罗亦安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不好办,你在威尼斯的行动已经惊动了这里的人,这几天,意大利人的活动明显减少了,我们无法得到他们藏身的消息……”
罗亦安打断他地话,说:“那个小白脸拐走了我们的小姐,我估计他先会领着那无知的小姑娘去部落转转,以便让她体会非洲风情,一个白人到了非洲部落,就像一头大象到了猴群那么显眼。找找看,会有消息的。然后,我们只需要知道他们回哪儿了,搜索的范围就会缩小许多!”
“怕就怕他们躲入富人区”,胡恩回答。
“车,或者直升机”,罗亦安简单地提醒。
广芜的非洲交通不便,虽然拆白党可能动用自己的交通工具,但这里是南非,能够出入种族隔离之后极端仇视白人的非洲部族的交通工具,数目并不多。只要找准了方向,就会找见他们的落脚点。
“哼哼,我是老佣兵了,这点要你提醒,我们已经搞到了所有飞机地飞行日志,现在正在各大加油站,询问那几天里出城地越野车……”胡恩不满地回答。
“很好,那我就不说其他的了,请给我安排住处,我需要休息”。
胡恩咧嘴一笑:“亲爱地罗,我安排了两个地方,一个在白人区,一个在白人区与黑人区的交接处,哪里是最混乱的地方,便于你藏身。”
“不,最好安排在贫民区,我下面还要去美洲,所以需要尽快办完这事……我需要第一时间知道你们的消息,请把我安排在你们附近。”
“你长着一张华人的脸,住在贫民区我很担心。你知道的,印度大使跳得很欢,印度商人甚至自组武装保护商店,而日本人、韩国人他们又不敢惹,所以这里的小伙子最喜欢抢劫华人,你在这里出没,我很担心。”
“你何必为别人担心呢,让他们来吧”,罗亦安嘲讽地一笑。凭借他的身手,敢来抢劫的人一定没有好果子吃,胡恩知道这点,所以他说的担心只能是担心自己的手下误抢了罗亦安。罗亦安故作不知,但他点出胡恩的担心,等于变相地发出警告。
胡恩尴尬地一笑,勉强解释说:“我是在担心你,担心你……”
罗亦安再度打断对方的话:“我查了一下,这里的抢劫案相当于广州的七分之一。在广州,我们著名科学院院士都被当街抢了,而我在广州没感觉到任何不方便,所以我想,在这个比广州安全七倍的地方,我不会有任何不适应,你不用担心我。”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斗着嘴,酒保摩根忽然探头探脑地出现在门口,报告道:“有消息了,那人在比勒陀利亚。”
胡恩转首望向罗亦安,发出询问的目光。罗亦安深吸一口气,简单地问:“你的人准备好了?”
胡恩点头。
“那还等什么,行动吧!”
胡恩一声口哨,酒窖里突然冒出十几人来,他们打开酒箱,从里面取出各种长短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