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祖望是不想当着很多人的面训斥云飞,他不愿意自个儿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更不想让家里都知道他的大儿子在外头姓苏。他埋怨上梦娴,有道是慈母多败儿,就是有梦娴这么惯着他,才造成云飞现今的状况。
所以展祖望把梦娴、云飞叫到一起,问他箫雨凤的事。“云飞,你和那个箫雨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迷恋上个风尘女子,是不是每个晚上都在待月楼花天酒地,把大把大把的钱花在一个唱曲儿的身上。”
“爹,这是云翔说的吗?既然他说的这么难听,那我也不顾兄弟之情。没错,爹,我是迷上一个叫箫雨凤的姑娘,她的确在待月楼唱曲儿,可是,她本来和自己的爹、妹妹弟弟们在自己的家园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因为云翔要他们家的地,竟然把这一家人从他们的家园赶了出去,让他们无处安身,她迫不得已才到待月楼唱歌!我会迷上她,是因为展家害得他们一家居无定所,我想赎罪……”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展祖望打断:“够了,这件事情不是云翔告诉我的,是我亲眼看见的。你说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清楚,云翔收了他们家的地,那是因为他们欠了钱庄的钱,是他们自己抵押了地契、房契,萧家就是个一帮刁民,天虹就是被萧家人冲撞了才流的产,。”展祖望越想越觉得生气,一遇到萧家就没好事,先是害他没孙子抱,现在又引诱了他的儿子。“她去唱曲儿也是她自个选的,没人逼她,有什么好同情好赎罪的。你没有眼睛吗,你看看她在台上的样子,处处留情,她就是在引诱你这种富家子弟,你倒好,不说小心防备,反而睁着眼睛往陷阱里跳。”
梦娴听了半天,明白了两件事:第一,她儿子的确和一个风尘女子纠缠不清,第二,云翔和萧家有旧怨,但云飞这件事和他无关(真的吗?)。她叹了口气,焦急不安,问云飞:“云飞,你告诉娘,你爹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好一个唱曲儿的姑娘有往来?你能不能和她保持距离?”
“爹,娘。”云飞正气凛然,看着自己的父母,“爹,娘!今天我在这儿正式告诉你们,我不是一个玩弄感情,逢场作戏的人,我也不再年轻,映华去世,已经八年,八年来,这是第一次我对一个姑娘动心!她的名字叫萧雨凤,不叫“唱曲的”,我喜欢她,尊重她,我要娶她!”(原著)
此话一出,展祖望和梦娴的脸,一个发青,一个更白。
“娘!你应该为我高兴,经过八年,我才重新活过来!”云飞看着梦娴。(原著)
“你要娶一个风尘女子?你……”展祖望心理素质其实是很好的,还能说得出话。
云飞傲然的高昂着头,带着一股正气,朗声说:(原著度之)……
这场对话,因为品慧和云翔都在房里陪怀孕的嘉语而无缘参加,也幸好没有参加,不然更热闹,至于云飞提起云翔的夜枭队的事情,因为夜枭队在他回家前就老实了好一阵子,展祖望并没有太当回事,反而被云飞的执迷不悟气得说不话来,在云飞一身正气,昂首挺胸出去之后好一会儿,他才让人请来纪总管,宣布:从今以后,云飞只管在贫民窟收账好了,钱庄其他的事,他还是不要在管了。
这让梦娴更阴郁。这世上有几个母亲能看到儿子声称要娶个小姐还能眉开眼笑,看到儿子越发不得父亲的心还能开心,那就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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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总管一直在等机会,要狠狠落一下展祖望的面子,机会其实很多的,他旁敲侧击的让展祖望注意到账本有些不妥,促使展祖望去亲自查一趟账。
展祖望在训斥云飞未达到预期效果后,心情沉重,自个都这么大岁数,还不能安安稳稳过个晚年,他只是希望他一直看好的长子能挑起大梁,次子能协助大哥兴旺这个家,然后再有两个好儿媳为他们展家继后香灯,谁想到会这么困难。他把两个儿子在心里盘算了好几遍,不得不承认,云翔更合适些,家也成了,香灯也快有了,做生意手段也有,但是云翔性子野,落个“夜枭”的外号,缺了仁义,说起来不好听。再说了,从古至今,讲的是长幼有序,不到万不得已,他还真不想放弃自己唯一的正出长子。他的心在滴血,正出庶出都只有一个,一个跑了他就得担心另一个也跑了,现在都在家,却没有一个安分的。
这个时候又发现云飞管理钱庄后账本有问题,展祖望的心,又被狠狠捅了一刀。云飞,才华是有的,风度是有的,深度也是有的,就是精明是没有的,他那点作假帐的本事,还真不能叫做本事。展祖望大概算了算,又出去了好几十个银元,他祈求老天看在他这么大年纪的份上,别在继续刺激他,但愿云飞是真有用钱的地方,而不是把钱都花在了萧家身上。
云飞的确没有把钱都花在萧家身上,萧家只是一部分。展祖望刚踏入钱庄,钱庄掌柜就跑过来,一脸为难,向他低声说道:“老爷,有位姑娘找大少爷,我估摸着这事只有您处理起来合适。”
展祖望第一反应就是箫雨凤,心里大怒:你还敢找到这里来。等见了人才发现不是,姑娘看上去年纪轻轻,生的纤巧清秀,低眉顺眼,是个良家女子。他奇了怪:这姑娘找云飞干什么。
那姑娘听说是云飞的爹,不卑不亢向他行了一礼,说道:“展老爷,我是来还钱的。”
“还钱?还什么钱?你还钱为什么要找我的长子?”展祖望不明白,云飞和这有什么关系。
“我母亲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一直住的是大病房,几天前突然被换到单人住的一等病房,那种病房不是我家可以支付得起的,我问医生是怎么回事,医生说是苏大少帮我付的钱,换的病房。我很奇怪,我并不认识什么苏大少,没过两天,又听人说苏大少其实是展大少,而且医院还有其他人家展大少也帮着垫过钱。别人家的情形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不认识苏大少更不认识展大少,我和我母亲相依为命,虽然日子过得苦些,但还过得去,不需要借贷,如果我接受了这笔钱,将来利滚利,连本带息我付不起,而且我也没想钱庄抵押过东西来借贷这笔钱。”她拿出一个手帕,打开里面是一个翡翠手镯,又拿出一个小小的棉布钱袋,放到桌上,继续说,“这是我母亲的传家宝,虽然不是太好的东西,还能抵些债,还有一点钱,我算了算,已经够本,略有剩余,恐怕不够这几天利息的,展老爷,我来也就是想求求展大少,这钱不是我主动借的,可是我主动还,能不能少算点利息?”姑娘期望的看着展祖望。
展祖望算是明白怎么回事,肯定是云飞在医院遇到这位姑娘,然后干了这事,这钱也绝对不是借的,而是送的。云飞这次是真的堕落了,他已经从痴迷风尘女子到勾搭良家女子,而这姑娘不管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说是展家放债也比说是云飞有意勾搭她要好听,大家都要面子的。展祖望知道云飞为什么去医院,还是萧家,他心里暗骂这一家子,恨不得这一家子都不得好死,面子上还要维持平静:“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这笔账也就结清了,这事以后也就不要再提了。”看样子这姑娘不像是难缠的,风尘女子怎么调戏别人也不说什么,顶多说一声风流,道一句荒唐,但对良家女子就是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轻薄,也能惹出极大的麻烦,展祖望想快刀斩乱麻处理了此事,省得夜长梦多。
姑娘向展祖望致谢:“多谢您,展老爷。”
展祖望暗叹,云飞要是看上这样的姑娘也就算了,寒门小户到底是清白人家,为什么非要和不干不净的人家纠缠不清呢?事情还没完,展祖望详细询问掌柜的自从云飞来钱庄后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掌柜的的话通俗简洁的来说就是一句话:没干过一件正事。接着,掌柜的又把云飞去贫民窟收账的“战果”报告展祖望:账没收回来,借据也被他毁了。
展祖望的脸变得很精彩。“云飞现在在哪里?”谁都听得出来展祖望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的。
掌柜的说:“大少爷又带着阿超到贫民窟收账去了。”掌柜的的心里说,又有一笔债收不回来了,“还有,老爷,二少爷早几天前就要钱庄送一笔纺织厂周转的钱过去,大少爷一直不发话,钱也一直没送过去,二少爷已经催了好几遍,老爷您看这……”
这事云飞压根都没跟他提过,展祖望大概问了几句,说:“钱凑齐了就立刻送过去,磨叽什么。”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拖过云飞,饱以老拳,云飞还是不要再接近钱庄一步的好。
所以云飞一回来,就被告知,钱庄的事,他不用再管了。
“早就该这样,我一开始就不愿管这些事情。”云飞说的轻松,但眉目间却没有轻松的神情。
阿超不赞同:“你不应该放弃,这样一来,整个展家就落到云翔、纪总管一伙手里,他们又要胡作非为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总是心软免了别人的账也不是个办法。”阿超觉得那样做不太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看着那些人家他也同情也可怜,可是干脆免了债……他心里直嘀咕,弄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是啊,贫民窟还有那么多人家欠着展家的钱,现在纪总管、云翔、天尧肯定都不肯放过他们,这就是我的家人。”云飞长长叹了口气,“雨凤也因为这个家,把我当成魔鬼,认为我是骗子,我的心如刀割,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没有办法让她明白,我和他们是不同的。”
阿超黯然,云飞不能见雨凤,他也就不能见雨鹃,现在连待月楼都不让他们进去,金银花让待月楼的保镖拦住他们,说什么都不让他们见雨凤雨鹃。“那我们就想办法见她们,我们明天一早就去他们住的地方,我们一定要向萧家解释清楚,我们和云翔,和天尧,都是不一样的。”
“没错,我亲自上门,去向萧伯父解释,像雨凤解释。”云飞精神一振。
阿超无奈,说道:“上门去还不被雨鹃姑娘打出来,我的意思是(原著)……”
他俩商量好明天怎么去见雨凤,终于有了点兴致,慢悠悠往展家的方向走。
云飞突然看见董姑娘正在不远处的一个菜摊上买菜。“董姑娘。”他追了过去,“董姑娘,你……”
董姑娘看到他,向后退了一步。“展大少。”
云飞像是被雷击中:“你、你叫我……”
“展大少,你借给我的钱我已经连本带息还到了钱庄,谢谢你让我娘有更好的医疗条件,但是我负担不起,而且我娘已经好多了,可以出院了。”
“你、你说什么,还钱?连本带息?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帮你,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我明白了,是因为我是‘展大少’而不是‘苏大少’,所以你不敢相信我帮助你的真心,认为那是我放债的一种手段,但是我真的想告诉你,我只有一片帮你的心。”
董姑娘摇了摇头,说:“这跟你是谁没有关系,而是我有的尊严,我的尊严让我不能随意接受别人的好心,所以,很抱歉,我只能把你的好心再还给你,因为我需要保证我的尊严的完整。”
云飞心里一动,这话和雨凤说过的话多像,他第一次给雨凤雨鹃小费时,因为给多了,被她拒绝,她也说过,她有她的尊严。“对不起,我的好心伤害了你的尊严,我向你道歉,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的好心。”
“你的好意,我已经心领了。对不起,我还要赶回家去给我娘做饭,先行一步。”董姑娘说完,转身就走。
云飞想叫住她,被阿超阻拦:“我看你是见到董姑娘,就忘了萧姑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也喜欢这位董姑娘。”董姑娘到底是什么人,阿超不知道,不过这位文质彬彬的董姑娘阿超并不讨厌,他只是不了解她和云飞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误会了,我告诉过你,我只是单纯的想帮她,并没有别的意思。”云飞觉得董姑娘是个知书达理,颇有风骨的姑娘,觉得她会理解自己,也觉得他们可以成为朋友。
“朋友?我的大少爷,你怎么认为你们可以成为朋友?如果你和她成为朋友,那你和雨凤姑娘不就不做朋友了?”阿超真的无法理解。
“当然可以成为朋友,但不是我和雨凤那种朋友,那是不一样的,就像我和雨鹃,我们关系也不错,我们是朋友,和雨凤不一样。不过,现在她们已经不再认我这个朋友,尤其是雨凤。”云飞再度沮丧。
阿超挠挠头:“我不明白。”
“以前我和天虹也是朋友,但是现在不可能了,她变了。”云飞解释。
这个阿超还能够理解,原来少爷把董姑娘当做天虹小姐,那他就可以放心了。
但是展祖望不放心,云飞一回来,就又被提溜到他面前,这次的问题是云飞勾搭良家女子的问题,这一次,品慧、云翔也在场。
云飞不敢相信:“勾搭?爹,你怎么可以这种词来污蔑我对他人的好心,我承认……”
“你承认你确实给一个姑娘钱,承认确实迷恋上了她,是不是。云飞,我一直对你抱有极大的希望,但是你却一次次让我失望,先是玩弄风尘女子,现在又是勾搭良家女子,云飞,这四年里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怎么变成这种样子。”展祖望痛心疾首,这真是他的儿子吗?
云翔幸灾乐祸,我让你装好人,瞧,尾巴露出来了吧。“难怪我一次次催你快点把周转资金凑齐送来,你就是不搭理我,原来是真没空理我。”
“云翔,你少说两句。云飞,你听好了,第一,你必须和箫雨凤断绝往来,我们展家没有让风尘女子踏进门的例子;第二,你不得再去找那个姑娘,人家今天来钱庄还钱,还好没说什么,现在就让大家都以为你只是放债,她只是还钱,别传出你‘别有用心’的话来;第三,我不想再听到这类事情,你最好收敛自己的行为,否则,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你不是一直都只有一个儿子吗,你根本不需要我这个儿子。”云飞朗声道,“你需要的,是一个只会敛财,不顾他人死活,不管他人会不会流离失所的儿子。爹,请允许我再叫你一声爹,你说的三点,我也有三点要解释,第一,雨凤是我要娶的人,也是展家亏欠的人,我不可能也不可以和她断绝往来,虽然她已经视我为和展家其他人一样的魔鬼,但我还是愿意去感化她;第二,你不用担心,我从来就没有‘别有用心’过,我只是在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姑娘,请不要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待我的行为,不要污蔑我没有任何企图的心;第三,我多么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理解我的行为。”
品慧冷笑一声:“老大,感情是因为你觉得我们展家亏欠了人家,就想娶箫雨凤,另一头还帮着一个姑娘,这可真好,一手拉着风尘女子,一手拉着良家女子,要我说,你要是真喜欢她俩,就花些钱,一个买回来收房,一个托个媒人纳妾。”
“想都不要想!”展祖望呵斥道,“风尘女子永远别想进展家的门!”
“人家也不愿意进展家的门,她连做展家堂堂正正的儿媳都不愿意。”
梦娴再也受不了了,她起身问云飞:“云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出现一个董姑娘,还是个良家女子,为什么我从未听你提起过,我真是听不懂了,这越来越复杂。”
云飞对他娘说道:“娘,这不是几句话可以解释清楚,但请你相信我,我行的端坐得正,不像有些人,三更半夜要小心。”他的眼睛望向云翔。
云翔脸色一变。“你——”他刚要反驳,却被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断。
“二少奶奶,你怎么了?”是宝心的声音。
云翔顿时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向门外,展祖望、品慧,连梦娴、云飞都跟了出来。
嘉语正倚在宝心身上,一手按着胸部,脸色很不好看。
云翔连忙扶住她,连声问道:“天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嘉语向他摇了摇头,一把推开他,几步奔下台阶,扶着棵树,不停地干呕。
“天虹这是孕吐,宝心,还不搀着少奶奶些,死丫头,乱喊什么,吓人一大跳。云翔,没事的,娘这有治孕吐的偏方,喝下去就没事,你先和天虹回房,娘这就就去准备。”
嘉语止住干呕,涩然道:“对不起,惊到大家了,娘,不要紧的,不用忙了。”喵了个咪的,下次她再也不偷听了,听某人的长篇大论真是折磨。她趁机掐了云翔一把,要不是担心他又爆了,她何必受这个罪。
作者有话要说:展祖望很反感风尘女子,即使做妾他也不愿意。我因为是跳着看的,所以没看到原剧提及品慧的身世,有同人文把她写作也是唱曲的或者是唱黄梅调,但是我觉得以展祖望的为人,不太可能,而且她还有娘家,这在以前,风尘女子也好,唱曲的也好,除非这家子就是干这行的,基本都是孤身一人才入了这行。在以前,唱黄梅调是能要了女子的命,好人家的女子不会唱黄梅调,严凤英就因为喜欢黄梅调,要唱黄梅调而被赶出家门。
我做了封面,第一次自己尝试的,大家提提意见,不好了我再修改。
我的群:126807611,说个我任何一本书中的人物就行了。